白芷辛夷 正文 第十八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作者 : 苏弄玉

刘辛夷小心翼翼的横抱起白芷,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会弄疼她,他望着她失去光亮的眸子,心又一次紧抽,不是已经要离开她了么,怎么还是把她牵扯进来,谨慎的埋藏自己对她的感情,就是怕她被宸妃的探子探到,因而成为威胁他的筹码,也怕让她因此而失去生命,他真的不想再让她受到伤害。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她始终要拒他于千里,她的心随着颜良的离去一同被紧锁住,再也不想打开。

“白芷,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也是我唯一一次对你说。”他不理会她的挣扎,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你和颜良刚来青山的时候我就派人打探了你的身世,没想到你是白先生的女儿,记得小时候在白府与你还曾有过一面之缘。”他刻意的将这些讲的轻松平常,让她和自己已经慢慢的沉静下来。

“再后来你来到青山,我便无时无刻的在想你,只是你已经嫁作他人妇,可是你那么爱他,就算他对你有多么的不好,你的一颗心全都在他身上,我想那我便默默地关心你就好,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一看到你伤痕累累的出现,我的心就像火烧一样,我实在怕自己做出什么让我后悔的事情,所以我离开你,去看不到你的地方,对我来说最难得不是在你困难的时候无法伸出援手,而是我无法走进你的心里。我背负的太多,这些都让我没有勇气去全力的保护你。”他终于向她说出自己心里多年的想法,只是她们相遇的太早,在他还来不及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她的良人,

爱一旦擦肩,咫尺即成天涯。

他和她的天涯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注定。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都是刘辛夷一个人的独角戏。

一个人想着她,看着她,爱着她。

如今这场戏演了13年也该落幕了,纵然心里有万般不舍,如果时间能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他多么想永远的将她抱在怀中。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我会帮你查清白府被灭门的真相。还有你母亲的下落。我送你离开这里,离的我远远的。这样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她没有说话,也学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话,又或许她自动过滤掉了他的真情告白,药在胃中翻滚,身上酸软无力,最后强撑着她的是听到刘辛夷说起母亲的下落,是的,她不能就此沉沦,可是眼睛还是不听使唤的闭上了。大脑一片空白。

夜凉如冰。也许这样的夜晚,总会让相思的人倍觉伤痛。

这样的惆怅,却只有一个人饮恨。

他独自坐在月下,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酒,静静地想一个人,这样的画面在他三十年的生活当中,出现过无数次。只是从没有一次能离她这样近,他坐在屋外。她在屋内。

短短的十步将他隔在她的世界之外。

也许怕什么来什么,他唯一怕的便是这样的结局,别时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可以想念,也只能想念心甘情愿却又无能为力,爱人爱成一场劫难。

“刘辛夷你真是笨到家了。”他在心里暗骂一句,端起桌前的酒,大口饮下。

一壶换一壶。这次离别,既是生离,也是死别。

静穆之中,夜色斑驳。

他终是缓缓起身,伫立在门前,久久的站着,外面却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这霏霏斜雨,扰乱春愁。似是对他无声的挽留。

门,吱呀的一声打开,大夫眉间忧虑重重。

“辛夷殿下,臣实在无能为力,白姑娘体内的余毒已经无法清除,不过此毒并不会伤害白姑娘的性命,而她本身又中了迷香,按照常理来说此刻应该清醒才对,怕只怕,白姑娘自己断了求生的念头。”

“也罢,你先下去。”他打发走大夫。眉头紧锁。

这座庭院是他的秘密基地,任谁也想不到,就在这个寺庙五十里的地方,机关却在寺庙内。

这里是他最集中的力量,他带她来这里,不是让她就此死去,他要让她重新来过。他打定主意,破门而入。

她安静的躺在那里,像一柄浸于麝香烟霭中温润的玉如意,恬静而美好。他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神色晦明不定,有个想法在心里冒了出来,金屋藏娇。可是想起她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旋即猛的扣紧她的双肩“白芷,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必须醒过来,如果你还想见到你娘亲,就在这三天之内给我立刻醒来,如果你还爱着颜良,就努力让他再次爱上你。”

她还是紧闭着双眼,沉寂在自己梦中。兀自不愿醒来。

他叹了口气,和衣而坐,一生之中总会遇见这样一位佳人,在这样无眠的一个长夜里隔着一些不可逾越的东西,烛火忽明忽暗,外面的世界无法打扰他现在的心情,唯有虫鸣啾啾,花香夜袭。

从来不是难以做断绝的人,起身,走的决绝毅然。斩断了那根牵连十三年的倾慕之情。得不到便放手吧。他这样想着却也是记起云华说的话,独酌,是在孤单的夜。好比今日。酒不醉人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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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事到如今,看来我已经不用做什么了,他我先离开,南烛不知道我在这,还请你不要告诉他。”小丫缠绕着手中的红线。消失在颜良的视线中。

红线是小丫她武器,隐藏的极深,杀人只在瞬息之间。也许只有这样轻盈的武器最适合她,又有谁会对一个相貌清秀的小姑娘生出防范之心。

颜良默默点头,此时他心烦意乱,安雅之前被小丫催眠现在已经醒了过来。只是醒来之后一言不发,怎么问她,她都不说话。

让他一度以为是小丫催眠术的后遗症。

他们谁也没有再次提起白芷。她的名字成了禁忌。她不言,他不语。

二人相对而坐。

“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

颜良从床榻上拾起那方秀帕,上面的针脚不是很熟练,看得出是安雅闲来无事自己绣的。

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他默默的念着后面两句诗。

将安雅紧紧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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