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琪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对持的僵局,这样的僵局是从她和赵钺,东篱三人刚刚踏出储备间开始的。
本以为不会见到任何人的地方,居然看见了传说中的严家老大——严敬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所谓的总管丫头水盈。
虽然说了他们是严敬山的朋友,但是好像人家并未觉得他们是客人,话中满着怀疑。
“还请各位解释一下,到此的来意!”
严敬宁长的文弱,却十足十的商人气。看衣着就知道。颜色不是很华丽,做工却很考究。显然是闷骚型的,这种人特别爱低调的炫耀。
而她身旁的那个,敖琪只用一个词就可以完全概括了,妖孽!
修腰的长裙完美的展示了水蛇般的腰身,随着走动,散发着勾人的气质,媚眼也在他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留在赵钺的脸上。
敖琪看了眼赵钺,意思是兄弟保重了。赵钺苦着一张脸看敖琪,求救无望。
“我想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的了,我们只是路过而已。好奇才进去看看而已。”敖琪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慌。
“呦,好奇?好奇尸体吗?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水盈媚眼盯着敖琪,让敖琪想到美如蛇蝎这个词。
“怎么不行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好奇尸体犯法吗?”。东篱斜着一眼水盈,整个人都散发着讨厌此人的信息。
东篱来这里比敖琪和赵钺久,对这两人比他们了解,不过显然也不太喜欢这两个人。
“再说了,我们是客人,又不是犯人,可没闲工夫在这里被你们当犯人审!”东篱说完带头就要离开,不过显然人家觉得没有想放行的意思。
去路正好被水盈挪了一步挡住。
严敬宁拉下脸道“你们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很难不让人多想,现在严家死了人,也就只有你们是外人。”严敬宁的视线又从东篱的身上转向敖琪赵越“何况,看起来你们“先来后到”的凑在一起,怎么说都点解释一下的。”
严敬宁的意思很明显,是说敖琪他们两个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而且还和东篱相识,摆明了怀疑他们是一伙的,合谋想在严家搞鬼。
东篱被气的想要上去理论,刚被敖琪拦下,就听身后有人开口道
“那么,大哥是认为我的朋友是凶手吗?”。
敖琪回头看去,原来是严敬山,身后还跟着水泠。
平时很讨厌敖琪,总要跟敖琪呛上两句的水泠,今天却连看都没看敖琪一眼,一双美眸,全部用来瞪着对面的水盈。
看来水泠不喜欢水盈的程度在她之上。
严敬宁看到严敬山,本还阴沉的脸立刻伪善的扯起嘴角“四弟,这怎么话说的,大哥不过也是为咱严家着想,怕四弟你误交损友,害人害己。”
“要是让爹知道了,那可不得了了,又要对你用家法了。大哥我这也是为你好。”
严敬山冷哼了一声道“多谢大哥的好意,我虽然不受爹看重,但是怎么说也是爹的儿子,就算爹教训我,我做儿子的也甘愿领受。所以大哥要是有这闲工夫,还是多操心店里的事情吧!省的爹那么大年纪了,还要为你出面解决烂摊子。”
严敬宁被严敬山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瞪着敖琪他们看了一会儿,气呼呼的叫着水盈离开了。
终于送走了大麻烦,敖琪心里算是放松了些,还真怕吵起来,毕竟他们是客人,如果因为他们另人家出现家庭纠纷,于心何安啊!
“敬山兄,多谢!”
水盈一走,水泠立即调转了枪头“谢就免了,你以后少给主子惹事就阿弥陀佛了!”水泠说完,还不忘冷哼一声。
严敬山瞪了一眼水泠,水泠不满的在一边撅嘴不说话。
“敖兄,不用客气,不过我大哥的性子阴沉的很,以后还是不要做什么引起他误会的事情才好。”
敖琪微微笑着点头,然后没有再说什么。
严敬山带着水泠离开后,又只剩下敖琪他们三人。
东篱撅个嘴不吱声,赵越看起来也是一脸的不满。
敖琪只好苦笑摇头:“人家也是直话直说而已!”
“可是他明显在警告我们!”东篱忿忿不平的道“敬幽还说他性格温厚呢,我看他是只对敬幽一个人温厚吧!”
敖琪摊手道“算了,虽然是人家请我们来的,但毕竟不是深交,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的确不纯,他没有怀疑咱们,只是话里有话,已经算是不错了!”
赵越道“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敖琪笑的有点奸诈,一脸神秘的道“接下来,我有任务给你们!”
洪州城的大街上,一样的热闹,一样的叫卖声交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敖琪就是觉得冷清。
人这东西,只要在一个地方呆习惯了,那么一切都会在脑海中成为顺理成章的东西。她有点想念福州城了。
不只福州城,敖琪发现最近某个身影在脑海中出现的频率也很高,不过敖琪都很淡定的将其忽略掉了,可是今天……
为什么会出现幻觉呢?
那人一袭墨色玄衫,依旧描金云纹镶边,整个人都挺拔俊秀滴向她走来。
脸上还是那一副似笑非笑,让人想扁他的泰然。
敖琪在想要不要很狗血的眼泪旺旺的看着她,这样才会让人觉得心里那份隐隐约约的闷痛,有些悲凉时。
幻觉居然说话了,敖琪立马清醒了过来,眼睛里面的水汽也随之蒸发的一干二净。
“见到我不高兴吗?还是过于惊讶,反应迟钝了!”
敖琪皱眉,这人还是老样子的自以为是。
“你就不会觉得是你张的太吓人,吓到我了吗?”。
萧绪微微抿唇“你说的概率太低了!估计连你敖判官自己都不信吧!”
敖琪撇了撇嘴,表示承认。
萧绪合上手中的扇子,在手心中敲了一下道“一起走走吧!”
两个人就那默默并肩前行,敖琪还记得上次在福州城,两人离别时的那段路,那时候敖琪还觉得他们可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可是现在……
转头看了看身边那人的面无表情的侧脸,也许这孽缘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短暂。
是不是也代表着,这段情也不会像她想象的那么短暂呢?
走了没多久,萧绪就开口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敖琪笑了笑“我是查案的,又不是查户籍的,不会见谁都审问的!”其实只有敖琪知道,她不问,是因为她不想知道一些她不想知道的事情。好吧,她还真是自相矛盾。
可是她不问不代表萧绪不说,上次就是因为萧绪什么都不肯说,两人就那样不咸不淡的分别了,萧绪至今还觉得有些遗憾,所以这次他摆明了想要试试将自己放在明处,敖琪会是什么样的选择。
“我是为了严家而来的。”敖琪没说话,萧绪也没停下“严家是江南茶叶的渠魁,除了免榷的名声在外,还有朝廷的人在扶持。但是树大招风是不可避免的。而我这次来就是打算用一个消息来换一次商机。”
敖琪猜测道“你是来跟严家谈生意的!”
萧绪想了想道“也许应该说,我是来跟严家背后的人谈生意的!”
“来之前,我让书伦查了一下严家,我想那些消息,应该对你有用。严家老爷子严致和,总共有三个老婆。五个子女,老大老二是正室李氏所出,老四老五为偏室孙氏所出,老三则是严老爷子早年在外面犯下的情债,那女子因为生严敬远难产死后,严老爷子才将老三接了回来。”
“所以这严家的子女也就分成了三派。老大老二一派,老四老五一派,老三虽然没有娘,但是却从小被严老爷子喜爱,也就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般自成一派。但是因为他从小为人就安静,反而是严家中最低调的,这些年也没闹出过什么事情。至于老四老五兄妹俩跟老大老二关系不好,一直处于一拉就断的边缘。再加上前年老爷子将一小部分产业交给老大打理,正房那边更是嚣张了起来。所以正偏房便更斗得不可开交。还好老四那人虽然不待见大哥二哥,但是却只爱茶道,不是没事找茬的人,这严府才算是没有引火烧身。走到现在这般规模”
听萧绪说了半天,敖琪一直没有出声,直到萧绪说完严家的情况,敖琪才道“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是想卖我人情?还是又想借我的手知道些什么?”
敖琪眼神深邃的看着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萧绪也望着她半天沉默后才道“如果我说,我想卖给你人情,让你永远都还不起呢?”
敖琪愣住,是个女人都喜欢听情话,但是当那个女人很理智,又知道自己分不清那情话真假的时候,反应估计都是一样的——后退。
所以萧绪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怀中的人退后一步,自己的手孤零零的停在半空中。说实话,萧绪是有些失落的,自己喜欢的人不信任自己,以后的路将会漫长而坎坷啊!
然后萧绪听敖琪笑着道“我上次好像还欠你一个恩情,既然都欠了,也不差再加个人情债,反正债多不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