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琪走在回洪州府衙的路上,到现在敖琪还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怎么样的一幕。萧狐狸,那个狡诈月复黑的萧狐狸,温柔的抱着她哄。擦干她脸上的泪。
虽说没有说话,可是那气氛太过温馨,让敖琪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想说要不要掐一下自己,疼了的话,就不是做梦。
还没等掐,肩膀就突然被拍了一下,吓的敖琪倒抽一口凉气。同时把对方吓了一跳。
敖琪回头便看一个大棉花团加一个小棉花团。花团锦簇的盯着她看。
“呃……”敖琪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大棉花团开口道“抱歉,我们只想问个路,是否吓到你了?”
敖琪连忙道“没事,没事!”然后仔细瞧着一对大小棉花团。
大棉花团大概不到二十岁,整个人穿的一身白色嵌金边的单襟宽袖长袍,圆脸阔眉,虽英气外放,不过浑身的冷冽气质却掩盖了本身这个年纪的稚气。
反而小棉花团更可爱一些,十岁左右,也是同样的一身白,不过是女圭女圭样式的双襟小短袍,上面还绣着一些胖乎乎的云朵图案。圆脸园眼,此刻正转着黑溜溜的小眼睛打量敖琪。
白女敕白女敕的,敖琪瞬间就母性爆发,有了想上去掐两把的冲动
不过为了形象,她忍!
然后有点羞愧的挠挠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熟,我不是本地人,不过我可以帮你们问问。”
就听小棉花团用那稚女敕的童音道“我们要去千金茶庄,很有名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还好这个她知道,否则要在小朋友面前掉链子了。
不对,等一下“你们要去哪儿?”
小棉花团本来还很高兴敖琪知道,后来一听敖琪再问,就皱起眉,拽着旁边的大棉花团道“哥,这个人是不是耳朵有问题?”
敖琪满脸黑线,眼角抽搐,这样的小孩子是要教育的。于是敖琪没等那个大棉花团回答小棉花团,就蹲在小棉花团面前道“小盆友,你知不知道好孩子,是不能当着人家面说人家坏话的?”
小棉花团皱着小眉毛,思考了老半天“老师只有教不要在人家背后说坏话,那当面说就不算坏话了。”
敖琪额头井字符爆起。
“小盆友,不管是背后,还是面前都是不可以说人家坏话的!懂不懂?”
小棉花团就敖琪的理论若有所思了起来,后来估计是有些搞不明白,到底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于是再次抬头去看大棉花团,打算让他哥哥来帮忙确认哪个是对的。
看大棉花团点了点头,小棉花团这才转回来,面对敖琪道“知道了,谢谢姐姐!”
一句话,敖琪当场喷血。
“是哥哥!”
“是姐姐!”
“哥哥……
“姐姐……
在无限循环还无结果以后,敖琪颓然放弃了,起身尴尬对大棉花团道“你们找严家是吧?”
大棉花团点了点头。敖琪无语,那么年轻学什么不好,学萧狐狸不说话。
敖琪无力的道“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严家!”
做完饭,仆婢们都去前厅摆碗筷了,这才有了这么个空档。让他们严家的五小姐偷空过来赏他们一顿迷药大餐。
赵钺看着趁厨房没人,在厨房下药下的开心的两人,后背不由得起了一层白毛汗。最毒妇人心啊!古人诚不欺他啊!
“下好没?一会儿就要到晚膳的时候了!”赵钺催促着那两个,还在研究是菜还是汤的美女。
“菜吧,菜得话都会吃,汤的话,不一定都能喝,那不是会漏掉。”
东篱觉得严敬幽说的对,于是顺手就将手中的那个小纸包里面的白色粉面,小手一挥,扬起一阵粉雾。
然后拍了拍双手道“OK!撤吧!”
严敬幽握着口鼻问道“什么叫OK?”
“哦,OK,就是好了的意思,是敖琪教我的。”
赵钺翻了个白眼无语的道“你们是嫌时间太长嘛?还聊天,走啦!”
三人于是这才离开严家厨房。
出了严家厨房,三人这才算松口气,坏事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现在我们就等谁没中那药就OK了。”严敬幽现学现卖道。
“嗯,只要没中药的人,肯定是一开始就看出那菜里面有药,一定会不会吃的,一定以为自己很精明,却不知道咱们就是要他不吃,这样就能抓出懂药理的那个人。”
赵钺有些担心道“你们确定这样会抓到那个人吗?其实很有可能会有失误的。”
东篱误以为然的道“失误就失误呗,大不了就是睡一觉,我下的药,你放心,绝对不会药死人的。”
既然东篱这样说,赵钺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好吧,我们赶紧回去吧,厉风已经在等我们了。算时间东篱也该回来了。”
两个女孩子点了点头,三人向着严敬幽的院子方向加快了脚步。
“什么!”敖琪挑高的声音响起,就见大小棉花团向他们这边看来。敖琪连忙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怎么搞的,有行动也不通知我,现在怎么办!”
东篱看了一眼房门口陪着大小棉花团说话的严敬幽“什么怎么办,谁知道你出去转一圈就捡回来俩啊!我们已经下完药了,不做都做了,一定要做到底啊,要不把那两个家伙也药到得了!”
敖琪道“不行,还不知道那两人是什么人呢,等严敬幽问完,我们再做决定。”然后想起好像少了一个人,于是问道“赵钺呢?”
“赵钺跟厉风出去了,说是好像捕头人手调配出了问题,本来跟着厉风的人,临时有事被知府大人调走了,那两个回府衙去看看什么情况。”
敖琪点了点头“那你们在什么地方下的药,保证万无一失吗?”。
“当然,我和敬幽出马,一定万事OK!我们下到晚膳的菜里了,我们可是特意在汤和菜之间选了半天呢,最后还是觉得菜比较保险!”
敖琪黑线“你们为什么不在水里下毒呢?不管做菜做汤都会用到水啊!”
东篱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她们有多笨以后,尴尬的笑笑“已经下了,下次下在水里吧!呵呵”
敖琪心道,你们打算还有下次,这么笨的方法,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下一次。
严敬幽与大小棉花团聊了半天,才走了回来。
敖琪好奇的道“怎么样?那两个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严家?”
严敬幽道“她们是我爹一个好友家的孩子,他们兄弟俩是出来玩的,路过洪州按着他们父亲的嘱托来看望我爹的。”
严敬幽这几句话,说的很沉闷,敖琪知道这让她不得不面对她爹已死的事情。本来寻找凶手很好的让这名女子有了一个报仇的信念,但是就算再执着的信念也不可能淹没失去亲人的痛楚。当真正触及的时候,还是会疼的。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只是路过,如果说老爷子不在叫他们走呢?”
反正不能说是死了,严老爷子的事情,在水落石出之前还不能传出去,否则严家在没有掌权者得情况下,必定在商场上受到不小的损伤。
“你还真会捡,什么不好捡,偏偏捡两个麻烦回来!“东篱抱怨道
严敬幽道“不行,人家说是打算在洪州玩几天,我们严家不可能不招待人家,就算说爹不在,也不可能把人撵出去的!”
这回不头大都不行。
东篱气狠狠的道“要不让他们两个也一起睡过去,反正他们不急着离开,先睡一晚上再说。”
“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严敬幽同意东篱的办法。
可是敖琪却颇有异议。她总觉得那个大棉花团不像那么好对付的人,这样直接将人家兄弟俩迷晕,不知道会不会横生什么枝节?
“不考虑的了,还是眼前的事情重要。”
看严敬幽眼中同样肯定的目光,敖琪妥协了“好吧,打算怎么下药。”
严敬幽道“这个好办,我去将他们骗进来,东篱在茶水里下药,让他们喝下去,然后我就安排房间让他们睡。”
敖琪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东篱,你要注意一下药量!”
东篱笑嘻嘻的拍胸脯道“放心,绝对只是让他们一觉到天亮。不会发觉被下了迷药的。”
“恩,那一切就等明天他们醒了,我们知道了结果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敖琪话音刚落,就听一个稚女敕的声音插入道“姐姐们,你们在讨论什么?”
三人惊,这小鬼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们居然不知道。
敖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那个圆圆的小脑袋,夹在胳膊下带到一边道“小鬼,你如果再敢叫我姐姐,我就给你取外号,叫你棉花团,让所有人都笑你长的像棉花团!”
棉花团瘪着嘴道“我不要叫棉花团,我叫小俨”
“好吧,小俨,如果你不叫我姐姐,我就叫你小俨,不叫你棉花团。”虽然敖琪也很鄙视自己这种威胁小孩子的行径,但是毕竟除了赵钺和东篱,没人知道她是女的,刚刚严敬幽的看她的眼神已经有些奇怪了。
小俨抿了抿小嘴道“那我要叫你什么?”
“我叫敖琪,你可以叫我琪哥哥!”
小俨点了点,敖琪这才放心的松开他,小俨一溜烟的跑回了大棉花团身后去,拿幽怨的眼神看着敖琪。敖琪有些后悔,她是不是吓着人家小孩子了。她居然也做了一把猥琐大叔会干的事情。
东篱跑到敖琪身边,拍了拍敖琪的后背,表示安抚。而严敬幽已经出动,打算去游说那兄弟俩进来喝杯水。
结果还没待严敬幽走出去,敖琪所顾虑的枝节就出现了。
赵钺与厉风去了知府衙门后才知道,说是朝廷有大人物会到洪州城,所以原本安排给厉风查案的几个帮手都被派去加强城防了。所以厉风他们两人只有只身而去,只身而回,没带回一个帮手来。
看来严家的案子,只能靠他们几个人了,按照洪州知府大人的原话就是“将你厉风给严家的案子留下,已经算是莫大的帮助了。”所以其他的捕快?甭想了。
垂头丧气的两人刚进院子,本来还在边走边谈论案情,却听一个稚女敕的声音传来,突然一切都静默了。
敖琪在屋子里清晰的听见门廊上的小棉花团在看见赵钺后,脆生生得叫了一声“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