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钺弯着腰,在这个几乎只能勉强称得上洞穴的地方向里面艰难的行进着。不近不远的和厉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省的撞到一起去。
“厉风,我头次有些佩服你了,这种地方你也能找到。”说话声因为空间的狭小,反而好似扩张了般,在耳边响起。
没一会儿,赵钺就听前面传来厉风的笑声“这儿比较适合藏人。特别是像铁瑜那种老江湖了,绝对比牢里安全多了。”
“还有多远?”赵钺最关心的还是在这个破地方还要走多久。
“快了,其实我们可以走前面,那边近些,不过敖先生说的对,从这边走才比较像劫人的,前面太正大光明了一些,会让铁瑜那家伙起疑的。”
赵钺在心里独自咒骂,这个年头,当个王爷,还点去刨地洞,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赵钺正独自在心里叨咕的时候,就听前面厉风突然停下了脚步道“到了。”
赵钺这才缓了一口气,这种腰快折了的动作,终于到头了。然后整个人往旁边墙上一靠,从怀中抽出一块黑布,顺到后脑系上。
刚系好,就听那边厉风道“好了没,这个洞离地大概两米左右,我数一二三,我先翻下去,你跟着。”
赵钺看了看前面稍微有些光亮的地方和厉风给的信息,大概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然后回了厉风一声“好”
这声好刚出口,那厢厉风也一个俯冲,在洞口边借力,翻身而下。赵钺也不含糊,加了个速,同样一脚借力,漂亮的一个连翻,安稳着陆。
洞下面是个类似暗室的地方,只不过空间很大,到处都是土墙,只有墙壁上方挂着几盏油灯。然后是简易的木板床,和一张长方案几。
要是敖琪在的话,一定会给进来的那个洞取个很现代的名字——通风口。
此刻铁瑜正敲个二郎腿,躺在木板床上望着黑洞洞的洞顶。突然被不知从何冒出来的人,吓得一个咕噜滚到了地上。
然后防备的大喊道“你们是谁?”
厉风和赵钺对视了一眼,被掩在面巾的嘴角都微微勾起。然后不顾铁瑜的大喊大叫,抓着铁瑜就往有洞的那边墙去了。
赵钺首先踮脚而上,一个跳跃,右手整个手掌扒住洞口边缘,手腕用力下压,带动身体向上,在墙壁上踏了两步,然后旋身入洞,动作连贯洒月兑,回身就向洞外伸手。
铁瑜在一旁正看的发愣,却不想左肩处突然被人用力抓住,将他整个人提起,向上抛出。铁瑜被吓的,嘴里直叫娘,完全是凭本能才抓住伸出洞外的那只手。
他铁瑜偷东西偷了那么多年,这手上的功夫不敢说差,可这身上的功夫可是烂到家了。所以只有紧闭双眼的份儿,耳边呼的一声,就被拉到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连身子都舒展不开。
厉风见两人都已入洞,便不再耽搁也随之入洞。
三人向厉风他们来时般,行进可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就出了洞。赵钺明显觉得,这出来可比进去快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
出了洞,铁瑜显然还没搞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状况。不过经过好几天的囚禁,突然看见星空的时候,铁瑜差点没哭出来。很想大喊,他小铁板终于重见天日啦。
不过铁瑜最后也没敢喊出来,任谁身边站两个蒙着黑布的煞神,也没了那个喊的心情。
“不知二位高人是哪路的,居然费心将在下救出,大恩大德,铁瑜必当重谢。”
铁瑜还以为是有高人相救,结果没想到下一刻两把锋利的长剑便硬生生的齐头而下。瞬间一个滚地葫芦,铁瑜才勉强逃过被攻击的范围。
铁瑜见形式急转,就知这事没对,这哪儿是救他啊,显然是想要了他的命。铁瑜这些年,虽说除了偷确实没有什么能耐,可多少次死里逃生锻炼出来逃跑的那一套本事可不是盖的。身上也总留着一些保命的东西,例如烟火弹。
铁瑜是边躲,边眼观四路,查看着最佳的逃命路线,瞅准时机,一个烟火弹甩出去,待对方被烟迷了眼睛,呛咳之时,顺着最为隐蔽的路线,便窜了出去。铁瑜是拼了命的死跑,根本没有注意身后是否有人追上来的时间,现在大脑唯一传达的给身体的指令就是跑。
直到铁瑜跑的不见踪影,厉风和赵钺两人才收了武器,将面巾摘掉。根本再听不到什么呛咳声。
“我估计这偷儿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咱们是想放了他。”赵钺在一旁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
厉风也同样抿着嘴,只是没赵钺那么夸张“是啊,其实一开始敖先生将他偷偷软禁起来就是不想让那边知道咱们这边的进展,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凶手的身份,也就再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
“不只,敖琪的意思还要让他回去报个信,这小子一开始就想要嫁祸严敬山,那他肯定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就是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那边谁的人。我们这样痛下杀手,然后将人一放,那必定会引起两边嫌隙的。然后就看着他们狗咬狗。”
“然后我们就等着……”
两人将蒙面的黑布向着天空随手一抛,同时道
“收网喽”
敖琪打算等着赵钺和厉风的消息,也就一直没有睡。加上担心严敬幽,所以从傍晚开始就守在严敬幽门外,没离开过。东篱也同样在院外陪着。
直到水碧从严敬幽房内出来,两人才得以询问严敬幽的状况。
水碧瘪着嘴,不停的摇头“小姐,看起来不好,现在是哭累了,才睡下了。”
敖琪郁闷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东篱看她的样子,劝道“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任谁都接受不来,自己的亲兄长是杀人凶手。咱们总要给她一点时间,来想清楚,我相信敬幽是明理之人,她一定会想通的。”
“但愿吧”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不是怎么让敬幽想通。”
敖琪点点头道“我懂,最重要的是不要让敬幽冲动的去找严敬山。”
东篱听敖琪这么说,总算放心了些“还好你脑子还清楚。”
敖琪坐在园中的石凳上,握着一只空杯道“我要是不清楚,也不会守在这里了。”敖琪除了担心,也怕啊,真的怕严敬幽一个激动,就真的去跟严敬山对峙了。
水碧见敖琪对着空杯子发愣,以为是因为没有水了“我去给你们倒点水。”
东篱将石桌上的水壶,转手放到了水碧手里,拍了拍水碧的肩侧“去吧,你也别太担心,我们先在这儿帮你守着你家小姐。”
水碧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想小姐一时半刻也醒不来,于是就提着水壶去厨房打水了。
现在大晚上,厨房也没人,所以就只有水碧一个人用锅灶,这水也就烧的快了,没一会儿水就开了,水碧用水舀,舀出了一些热水倒入壶中。转身把水舀放进了水缸里,这才回来拎水壶。
水碧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东篱和敖琪还在说着什么,严敬幽的房门也没有开过的迹象,还好小姐睡得还算沉。
走过去给敖琪和东篱的杯子皆添了水,将水壶放到桌子上。正准备站在一边去,就听敖琪道“水碧,来坐这里吧,你也已经站了一天了,该是累得久了。”
其实水碧虽然心疼她家小姐,但是却一点都不怨敖琪的,她知道这跟敖琪没关系,要怪只怪天意弄人。
“是啊,水碧过来坐吧,现在没人再管你那个什么尊卑了。”
见东篱也邀她过去坐,水碧也就听话的坐在了两人中间。水碧的刚挨到石凳,厉风和赵钺就回来了。
敖琪那边杯里的水也只喝了一半,见两人回来,立马迫不及待的就要起身。
突然整个人瞬间五脏六腑便如同火烧一般痛了起来,一口血顺着嗓子眼便涌了上来,噗的一口喷出,瞬间就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东篱,手忙脚乱的绕过中间的水碧,接住敖琪摇晃的身体。厉风和赵钺也即刻冲了过来。
赵钺当看见敖琪那一口的血,便即刻红了眼,大喊道“怎么回事”敖琪被赵钺接了过去,东篱这才有时间握着敖琪的手把脉“是中毒”
“中毒,怎么会中毒的,我们走后敖琪都曾入口过什么?”
东篱一直都陪着敖琪,不可能敖琪有事她没事,于是东篱猛然就想起,水碧打回来的那壶水,只有敖琪喝了半口。
东篱跑去桌上,掀开壶盖,仔细的闻了闻道“是水。”然后眼睛盯向水碧。
水碧突然就慌了起来,胡乱的摇着手“不是,不是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就差没有急的哭出来了。
“敖琪,敖琪”赵钺显然没有那个时间去想是谁了,敖琪依然陷入了昏迷。“东篱,快去配解药啊”
“我,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啊”
那壶里的味道,东篱是头一次闻到,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毒,怎么解毒。况且,就算可以研究出来解药,现在也来不及啊。
“难道就这么看着敖琪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