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上身穿着一件单薄破旧的深蓝色小夹衫,也同样裹着一条带着补丁的齐腰裤。在这已进深秋的季节,这一身单薄的行头,无论谁看了都有些心寒。
可是现在这个老太太,正语带哀求的站在医馆门口纠缠着守门的侍卫。“各位大人,我求求你们就放我进去吧。我只是来看看我孙子”说着就要矮子,给侍卫跪下。
守门侍卫见状,连忙将老太太拉了起来,这他们哪里受得起啊。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守门的侍卫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现在医馆被封锁了,上头有令不允许私放任何人进入医馆。
可是这老太太这样闹了已经有一阵了,还招来了一群围观的路人。这时间一长,就有那可怜老太太的人,上前帮着老太太说情。
然后就一个变二个,二个变三个。一会儿的功夫,就糊上了一群人。
侍卫们被缠的没法子,最后这才决定去给通报一下,不过这给不给见,还不肯说死了,还得问了以后才知道。
老太太听说有可能见到孙子,也终于破涕为笑的道“行行,那就劳烦您给说说,我就只是见见,见见我就回去。”
“那行,您等一会儿。”其中一个侍卫,看起来像是在侍卫中的一个小头头,正是他去通报。临走时,又转头回来询问了一声道“哦,对了忘了问,您孙子叫什么啊?”
“哦,我孙子叫圆小虎。”那老太太也不敢怠慢,怕人家不给她去问了。
那侍卫头头听后想了半天,还没进去。老太太以为侍卫头又变了卦,吓的脸色有些白,连忙保证道“我就看看,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侍卫见老太太理解错了,那侍卫头头赶忙笑着解释道“老太太,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是这院子里根本就没有叫什么圆小虎的人啊”
老太太这一听可急了“不可能,我孙子就是在这医馆当学徒的,前几年就来了。我老婆子虽然老了,可是记性还清楚,错不了的。”然后忙在包裹里套了半天才翻出一封已经被揉搓的有些皱的信纸,递给那名侍卫头头道“我问过好多人了,这上面的地址写的就是这儿。”
侍卫头头半信半疑的接过老太太手里的信,看了看上面的地址,也确实写的是这应天医馆,可是这医馆现在封锁的人里,五个是医馆的人,三个是病人,加上五个是外来的,总共才有十三个人,他没可能记错名字啊
老太太怕侍卫头头不知道,还在一边用手比划着形容她孙子的外貌特征“我那孙子人长的壮实,脸盘也黑,好认的很。”
侍卫长听老太太的形容,这院子里能对上号的,只有一个医馆里的人,还真是个学徒“老太太,你孙子是不是叫卜芥啊”
老太太一听眼睛就亮了“对,对,就是卜芥,也叫这个名,听说是来医馆以后给改的。”
侍卫头头知道老太太这是整差了,一拍腿道“嗨,您早说不就完了吗,您等着,我给您问去。”
见侍卫头头进了医馆,这老太太才算安了心。暗自庆幸还真是碰到好人了,要不还不知道能不能见上孙子一面呢。
侍卫头头知道这事要是通知唐骜一定是没戏的,所以开始就没敢去烦唐骜,只是将事情跟守在医馆的凌牙报备了一声。
凌牙得知后,思虑了一阵子,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道“你去找卜芥,叫他到药堂那边去见人吧,单独见,不允许带任何东西,否则出了事,要他自己负责。”
“是”侍卫头头见凌牙同意了,也替门外的老太太高兴,转身就要去办。却被凌牙叫住,表情凝重的补了一句叮嘱的话“还有,记得这事不能报给唐大人。”
这侍卫头头也算是精明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凌牙的意思。点头如捣蒜的道“大人放心吧,这事一定不会传到唐大人的耳朵里。”
凌牙这才摆了摆手道“嗯,去办吧”
侍卫头头领了命,从凌牙的屋子退出来,就奔着后院的小跨院去找卜芥。可是没想到路上却遇上了敖琪、东篱、严敬幽和厉风这一帮子人。
现在敖琪因为上次被唐骜逮到的事迹,已经在侍卫门中传开了,侍卫们都知道敖琪那是个惹不起的硬茬子。所以现在见了面都会礼貌的招呼一声,生怕也被敖琪挑了理去,少不了一顿呼喝。
其实他们不知道敖琪那只是对着唐骜才那样而已。
“在下见过敖先生,见过厉公子,敬幽姑娘、东篱姑娘。”
敖琪几人也分别回了礼,本来正打算离开,却见侍卫头头一绕过他们,就特意加快了脚步。几人就突然觉得没对了,东篱和严敬幽他们都跟着敖琪混出人精来了,这点问题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所以东篱第一个疑神疑鬼的道“没对这里面有鬼。”
敖琪和严敬幽都同意的点了点头“这不像是巡逻啊,要是巡逻怎么是单蹦一个人去跨院呢。”
厉风看着这三个疑心的小女人,无奈的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结果三个人的眼光就开始极度默契的在厉风身上来回溜达,看的厉风更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敖琪、东篱、和严敬幽大概等了有三刻钟的时间,才见厉风从外面回来。
“怎么样,怎么样?”见厉风回来,三个人连忙催促着问道
厉风放下手里的剑,一脸郁卒的坐下道“以后这种事情别找我。”
那亲人见面的场面,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他一个大老爷们,还要爬到屋顶去偷听。传出去,他可丢不起那个份子。
听厉风的语气,三人都是一愣,不解看着厉风。
厉风只好将事情简单的跟三人说了一下,可是却换来三人嘲笑了他半天,最后还是严敬幽心疼厉风才故意转了话题道“行了,别乐了。说点正经的”
东篱本想着嘲笑严敬幽一番,平时这家伙精明的时候,尽挖苦她了,本想抓着机会也挖苦回来。可是却被敖琪打岔了去“这么说来,那凌牙也不是完全跟唐骜穿一条裤子嘛”
而且现在想来上次还有一件事,敖琪一直很不解,就是凌牙擅自做主撤离对她的跟踪时候,敖琪总觉得他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
“这是好事啊”东篱一脸兴奋的道“敌人的内部矛盾,就是我方的战略转机。”
敖琪听了东篱的话,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被呛咳半天才道“嘿,你到学的快”
东篱一脸傲娇的道“那是”
“回归,回归。”严敬幽敲桌子矫正道“不是说好了,要说正题嘛。”
一说正题,敖琪才想起这卜芥上次的事情,这卜芥有问题,也不知道这次见亲人,会不会里面也有什么古怪。
“厉风,你可是一路听到底,直到结束才回来的?”
厉风不知道敖琪怎么突然这么问,也就老实回答道“没有,他们又是送鸡蛋,又是送肉的,聊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我实在不适合在哪儿再待下去,所以我半路就回来了。”
这就麻烦了,不知道他们后来有没有说其他的“那前面呢,有没有听出他们的话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厉风皱着没,想了好一阵,刚想要摇头,却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道“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一段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什么话?”三个丫头凑近了脑袋,一起问道
“卜芥问她女乃女乃,他爹的病如何了,他祖母说情况不好,大夫说家里人要有准备,可能拗不过这半年。”说到这儿厉风停了停,才微微挑起眉的继续道“可是卜芥当时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根本不担心他爹的病,还语气很肯定的安慰他祖母说,等下次他回家看他爹的时候,他爹的病就一定能好起来了,叫他祖母放心。”
厉风的话说完,就见三个女孩子都在一旁开始出神。看来这不仅平时说话学三分,这出神的毛病也学了十成十。
“你们说,卜芥怎么就能那么肯定他爹没事呢?”东篱支着脑袋,摆明了想了半天也没想通。
“除非他有可以完全治愈他爹的把握,可是就他一个学徒,那医术最多是个半吊子。还能从阎王那抢人不成。”严敬幽也想不明白
“如果他能抢人的话,你们觉得他会凭什么抢人呢?”
敖琪这一句话,突然好像给众人开了窍一般。“你是说……”敖琪就知道严敬幽这话绝对是落不了地的,接着就如愿的听东篱接道“医典”
这回连厉风都觉得她们想的是对的“可是卜芥怎么会以为那东西一定能治好他爹的病呢?”
“那东西,我看了,是有很多专门治疗奇症的偏方,但是也不是仙药啊”
没错,就像东篱说的,就算再神奇的药方子,也不能真的当成是仙药。但是敖琪见过太多以讹传讹的事情了,也许这就是其中一件也说不定。如果这医典真的被传的那么神,那还真有可能让某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而产生不好的想法,直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