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马在大街上缓慢行过。前面两人骑马,后面的士兵步行。
书伦就隐身在人群中,用略有深意的眼神打量着骑马而过的两人。看那方向是刚从应天医馆回来,这么说医馆可能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劳师动众的连唐骜也跟去了。也许该回去跟主上说一声。
待那队人马消失在街头,书伦也转身离开,回了客栈。
客栈名字叫景福客栈。这次萧绪特意吩咐找普通一点客栈,所以书伦是挑了好几家,才找到这家最干净的,让那洁癖的主子住下。
书伦回房放了采买的东西,就去萧绪的房间敲门。
几声以后,就听房内传来问话“谁?”
书伦恭声回道“主上,是我”
“进来吧”
书伦应声而进,却并没有在大厅看到他家主子。寻了一下,才在屏风后看见有人影在晃动,应该是在换衣服。
“主上,刚刚看到唐骜带着凌牙从应天医馆回了衙门。”书伦禀报道,说完却未见有人答话。
沉默了有片刻,才看萧绪人从屏风后走出来,正在扣着外衣侧襟的扣子。边低头扣着边道“看来那边又出事了。”
“是啊,要不唐骜也不会亲自去。”
萧绪没有再继续问医馆的事,反而转了话题问道“对了,叫你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最近主上让他查的事情只有一件,所以书伦毫无犹豫的答道“有些眉目了,那边说寿王最近在因为兵部尚书陶惟荣的事情在犯愁。那陶惟荣秉性刚直不阿,从侍卫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职位,却一点纰漏都不曾有过。”
萧绪话中带着笑意“这么说,想要让陶惟荣这老家伙妥协,还真点让赵恒那家伙废些功夫。”
“是,所以寿王正在明察暗访陶大人的一切过往。”
穿好外衫,萧绪掸了掸袍子上的褶皱,有些漫不经心的道“那就让赵恒继续去查吧反正棋子都已布置的差不多了。不管这两个人最后谁能捞到那个位置,都会对我们有利的。”
“是,主上英明。”书伦看了看萧绪身上的衣服,不禁皱了皱眉“主上,您这是……”
萧绪见书伦的眼神放在了自己的衣服上,有些高兴的站起身,伸着胳膊道“怎么样,这件衣服够清爽吧”
看着那素白的锦绣纹,纤和适体的剪裁,书伦一头黑线。这次很明显的穿的与平时主那些华贵的风格不同,书伦猜想应该是因为上次那件从医馆回来的时候被刮烂了,所以这次特意换了一身适合爬窗户的吧
心里那么想,书伦嘴上可不敢那么说“恩,更显的精神了些。”
萧绪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觉不错“那就好,我正好要出去,你就先留在客栈里吧”
这要去哪儿,不言而喻。
“主上,我还有事禀告。”
本来正要离开的萧绪,因书伦的话又停住了脚步,蹙着眉心有些不悦的道“还有何事。”
知道这是扫了主上的雅兴,但是又不得不说。这事鉴于现在的情况,十分的关系重大。“主上,主母那边传来消息,说德雅小姐离家。”说到这萧绪的眼睑微微上挑,书伦擦了一把汗继续道“听说是来找您的”
说完书伦已经完全不敢正视萧绪了,半天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接下来的声音有些沉闷,但是还好没有被激怒的前兆“我知道了,派人去接一下,不要带到我这儿来,接到后送回去。”
“可……”书伦猛的抬头,却被萧绪的眼神吓了一跳,又连忙低下道“是,属下领命。”
看着出门的萧绪,书伦好不容易深呼了一口气,这句话说的胆战心惊的。这德雅小姐也是,还真会找事。
因为怕宁玉山过度操劳,所以卜芥的尸体,敖琪打算亲自上阵验尸。
而东篱居然不肯过来帮忙,所以恒温室里只有她自己,还好不是晚上,要不还真有点麻烦了。不过还算东篱有良心,叫厉风过来帮忙给卜芥扒了衣服,上身和分别遮了白布。
敖琪搬了把凳子,放在搁置尸体的木板近处。坐上去,带上手套,又看了看卜芥死白的脸,敖琪深深的叹了口气。便一寸一寸的开始由卜芥的脑袋查验。
可是直到脚趾头敖琪却没有检查出一点外伤的痕迹。难道还真是猝死不成,可是要是猝死也就不会有伏香草了,也就不会有手里的东西和死不瞑目了。那凶手到底是怎么样设计让卜芥看起来极度像猝死呢?
有些懊丧的敖琪拄着脑袋,在尸体上来回浏览。
然后敖琪眼睛一亮带着笑意,从旁边的工具中抽出一把短柄小银刀。要不解剖吧,备不住会有发现。可是下一刻敖琪又泄气了,现在剖尸是犯法的,要是被唐骜知道了,估计又是麻烦。
啊为嘛宋提刑那年代就可以,看来穿早了也不是好事。
正当敖琪有些抓狂的时候,突然恒温室里的蜡烛被吹灭了,敖琪整个人跟着一僵,因为恒温室的结构特殊,整个房间是与正常的房间相错开半米高,相当于半个地下室,所以恒温室的门是要经过一段台阶,才能下到恒温室。正因为这样门是被挡住一半的,当恒温室没有光线以后,也就几乎接近黑暗了。
敖琪起身,摘掉手套,脚下慢慢的蹭着,打算去模烛台。心想怎么样也点先把蜡烛点上。
可是刚蹭到一半,就好像踢到了什么。敖琪突然就心慌了起来,因为她不记得这个位置上有东西,应该是毫无障碍的才对。
敖琪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心想不要自己吓自己。于是伸手向前面模去。结果还真的模到一个东西,手下的触感,突然让敖琪有哭着叫娘的冲动。
布料是下坚硬又柔软的胸膛,可是这胸膛是谁的呢?这恒温室里只有她敖琪一个大活人。
“啊”敖琪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结果下一秒却销声匿迹。
“唔……”火热的唇舌辗转,毫无一丝缝隙。敖琪瞬间睁大的眼睛里映出的是一片黑暗,在这个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空间,敖琪居然被吻了。
对方的舌头紧紧的将敖琪的勾住,掠夺着。敖琪被憋的无法呼吸,双手将身前所能够抓到的衣料,紧紧的攥在手里,生怕松开,就会月兑了力气。
难道哪个尸变了,要吸她的阳气?可是不对啊……
为嘛敖琪感觉下,那唇舌是火热的,就连手下突然将她拥住的力道也很熟悉。敖琪忽然意识到,要是死人不是应该冰冰凉凉的嘛那身前这个就不是死人喽
敖琪攒足了力气,猛的将人退开,喊道“姓萧的,你要憋死我啊”
这一声喊出去,突然没了动静,可不一会儿恒温室就突然亮了起来,那烛光掩映下不是那张狐狸脸,还能是谁。现在那张狐狸脸上,还是让敖琪咬牙切齿的得意笑容。
“你居然趁火打劫。”敖琪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萧绪。
萧绪摊手,一脸无辜的道“没有啊,我进来的时候蜡烛就灭了,而且我是看你如此热情的‘抚模’,我才回应你的。”萧绪脸色不变的说着瞎话,其实蜡烛是他故意弄灭的,不过一开始只是为了吓唬敖琪,可是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萧绪不自觉的模了模嘴唇,敖琪眼睛都快瞪出火来了“你还模。”
萧绪连忙撤下手,投降到“好,我不模”
敖琪没有好气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以萧绪的自尊心,绝对不会说是怕殷岁寒离敖琪太近了,他担心会出问题。
“那看完了,走吧。”敖琪本来就不经那东西吓,这死狐狸还居然专门用这个来占便宜,敖琪能高兴了才怪的。
萧绪叹气摇头“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对我这个态度,可是唯独你,我却偏偏高兴的受着。有时候我都觉得我自己不太像自己了。”
敖琪听的一愣,明明知道这狐狸在用温情攻势,可是心却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敖琪知道这话是真的,因为就连敖琪第一次见萧绪的时候,对他的感觉也是那般孤高的。
可是不知何时起,那个孤高的人只对她流露出温柔,有时候还有些痞气。而那些尊贵肃杀的傲气和商人的冷漠薄情不知被这个人统统藏到了哪里去。
见敖琪呆呆的看着他,萧绪忍不住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然后越来越紧,说实话今天书伦的话让他有些担心,那个德雅希望不会成为问题。
“喂,抱够了,我可是还忙着呢”敖琪的声音突然从萧绪的胸口,闷闷的传来。萧绪这才记得松开敖琪。
“你忙吧,我就在一旁陪你一会儿,一会儿就走。”
敖琪低着头,有些羞赧的嗯了一声,便坐回了卜芥的尸体前。
萧绪就真的在一旁不出声的看着敖琪重新带上手套,重新在卜芥的身体上翻找着。
可是让敖琪这个女孩子去翻大男人的尸体,萧绪是越看眉毛皱的越紧。
“你再那么翻来覆去的找下去,我真觉得他有可能被你烦的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