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直至走进门来,才发现吕娃脸色有异,问:“你怎么啦?气色如此差。”
吕娃冲口而出,说:“有些月复痛!”说完,咬舌后悔,这月经来了怎能跟他讲呢。
果然,羲和走过来,抓起她的手腕,说:“让我看看,得了什么病?”
吕娃忙甩开他的手,说:“没事,可能吃多了撑的,也可能是吃坏东西了。”
羲和不放心,说:“让我瞧瞧,到底啥原因。”
吕娃又推月兑:“真的没事,不用瞧了。”
她越推月兑,羲和越觉奇怪,越想替她把把脉看看怎么回事。最后,吕娃不耐烦了,说:“唉呀,真的没事,其实是天葵已至!”
羲和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闭了嘴巴不再说话。
吕娃见他不再追问,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走吧。”
羲和跟上来,小心地说:“要不,今天不去了。”
吕娃说:“没啥,你不是约好人了吗!”
羲和只好跟在后面走出门去。
吕娃和羲和并排走在街上,这个地方虽然是小城,但街上人来人往,却是非常热闹。
此时正当睿宗皇帝当朝,因十余年前武则天执政建周,后又有韦皇后干权,受这风气影响,街上男女不避,自由出入,甚为开放。
吕娃走着走着,转头问羲和道:“那公子约在哪里见面?”
羲和正专心只顾朝前走路,吕娃忽然转身问他,把他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说:“约在云来客栈!”
吕娃朝云来客栈走了几步,又转身问道:“那公子是什么样的人?”
羲和想了想回答道:“是位姓安的公子,年轻有为,家中做生意,财力雄厚。”说完,又加了一句:“听说人也长得风度翩翩。”
吕娃想他平日最是不喜夸人,今日却象个媒婆似的夸得如数家珍,不禁觉着好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羲和被她笑得莫名其妙,问:“你笑什么呢?”
吕娃打趣道:“羲媒婆,你嘴巴好厉害,就差口舌生花了。”
羲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模着头说道:“听那媒婆说的,我也没有亲见。”
吕娃撇嘴道:“怪不得!媒婆那一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丑八怪也能说成天仙女!”
羲和心里暗笑,不说话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了云来酒楼,上得楼去,小二过来招呼道:“两位客官是否有预约?”
羲和答道:“我们找王媒婆!”
小二说道:“这边请!”说完将二人领到一个包厢内,里面靠窗早已坐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涂抹着厚厚脂粉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见了羲和,急忙迎上来,伸过手来欲拉羲和,嘴里说道:“哎哟,羲公子,你才来啊,害我好等!”
羲和赶紧往旁边一躲,皱着眉头冷冷地说:“坐吧!”媒婆只好又扭捏着回去坐下。
羲和、吕娃二人在媒婆对面坐下,羲和不悦问道:“人呢?”
媒婆赶紧堆着笑回答:“安公子说他有笔生意要谈,谈完了马上就来!”
吕娃月复中正隐隐作痛,鼻子里又充满了媒婆劣质脂粉的味道,本就不舒服,又说媒婆这么一说,不由气上心头,冷笑道:“哟,还挺忙的!”
媒婆没听出她的语气,以为夸安公子呢,立即喜笑颜开地夸说道:“是啊,人家安公子家境富裕,他本人做生意又很有手段,城里好多待字闺中的姑娘都想嫁给他呢!”
吕娃听她夸得天花乱坠,有些反感,冷冷说道:“是么?那我可不能错过了。”
媒婆没听出她的语气,看了看她说:“姑娘有这心思倒是好事,只不过恕老身直言,姑娘出门前怎么也不打扮打扮。姑娘你脸蛋倒漂亮,就是差了些装束,待会儿见了安公子可得多努力几分了!”
吕娃干笑几声,逗她说道:“因着急见安公子,素面就出来了。”
媒婆眼里闪过一丝鄙夷的神色,许是想这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自重,见个男人猴急猴急的!吕娃也不理会,由她乱想。
羲和听吕娃这么说,心想:“这丫头真是什么时候都喜欢打胡乱说!”
又坐了一会儿,羲和不耐烦了,催问:“怎么还不来?”
媒婆马上笑着说:“人家安公子——”话还没说完,她眼睛一亮,对着进门处大声招呼:“唉呀,安公子,可把你盼来了。”
吕娃一看,进来一个神情倨傲的公子,身体微胖,面像倒也不错,衣着十分华丽,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的小厮。
安公子走过来,在媒婆的旁边坐下,看了一眼吕娃和羲和。看到羲和那出众的外表,眼底闪过一丝惊羡;看到吕娃粉黛未施半分,眉头微微皱了皱,说:“你就是王妈妈说的吕小姐?”
吕娃想:“王妈妈定就是这媒婆了,她肯定添油加醋描绘了一番我的相貌,这见着了他定然有些失望。”想到这里,心中不觉好笑,嘴上答道:“正是!”
安公子眼露不屑,摇了摇手中扇子,说:“看吕小姐年纪轻轻,就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竟然亲自跑来相亲?”
吕娃本就耐着性子在这儿,听他这么一说,也讥讽地说:“不亲自来瞧瞧,怎么知道有些人是不是滥竽充数,欺骗大众!”
安公子得意地一挥扇子说:“那姑娘看我安大山是否滥竽充数?”
吕娃冷笑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安公子一愣,问:“此话作何解?”
吕娃冷冷道:“凭着钱财耀武扬威,挥霍金钱装扮外表,月复内却草莽!”
安公子有些恼怒,说道:“你们女人不也是整天搓脂抹粉,只为求让男人多看自己一眼,钓个金龟婿一辈子吃穿不愁么?我等挥霍钱财乃自己辛苦所得,比起你们这类女人,有何不可?”
吕娃冷笑道:“看来公子不仅月复内草莽,还见识短浅,孤陋寡闻,远的不说,就说个近的,那前代女皇难道也是只知取悦男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