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羲和与吕娃了,吕娃虽已想通,但还是有些不自然,便拱手道:“我也先回房睡会儿觉,呆会儿再过来听老虎他们带回的消息。”
羲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不答话,吕娃正要走,他又忽然开口道:“怎么不叫我师父啦!”
吕娃正色道:“做戏的时候才叫师父,现在不需要叫了。”
羲和走过来,面对面盯着她道:“你的心真难看懂,一会儿做戏,一会儿又不做戏,一会儿冷,一会儿又热,到底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让人真费心思!”
吕娃看着眼前这么近的一张俊脸,暗自吞了吞口水,心里哀嚎:“这妖孽,我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他又来逗我!”
于是,她后退了一步,站直了身子,肃然道:“管我真心不真心,等这里做足了戏,救了豹子,我们回了飞龙城,你拿了你的珠子,我开我的绣庄,到时路归路,桥归桥,你就不用这样费心思了。”
说完,转身回房去了,丢下羲和犹自愣在那里,想着吕娃的话,心里怅然。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落寂地回到房中。
这边吕娃回了房,便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怔了半响,最后心里暗忖:“如此说开了也好,免得彼此不清不楚的,一不小心陷得更深。”
想定后,她月兑衣上床睡觉,却只在床上辗转睡不着,一会儿想到现代的父母,一会儿想到唐代的吕蓉,一会儿又想到绣庄上的生意。
这样一直到玉面狼来敲门,她都还在东想西想没睡着。吕娃起来开了门,玉面狼站在门口说:“主公怕你担心,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我们回来了。”
吕娃问道:“可见着豹子了?”
玉面狼高兴地点了点头,道:“豹子很好,听说主公和你也来了长安,很高兴,还让我传达他的歉意,说连累你们了。”
吕娃笑说:“这豹子也变客气啦,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啊。”
玉面狼高兴说:“是啊,他直怪自己当初不听主公的话,鲁莽行事呢。不过那李隆基倒待他不错,只是被那罗道士下了血咒,不能月兑身。”
吕娃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你回去睡吧,等那李隆基来请,我们就去见他!”
玉面狼告辞回房,吕娃也自关门睡觉。
第二日刚吃过早饭,李隆基便派了一个人过来请羲和他们去太子府。
吕娃心想:“这李隆基还真是求才若渴,这么着急,还以为要几天呢!”
羲和也不再拿架子,让来人传话说,他们这边需收拾收拾,下午就过去。
那人没想到他们答应得如此爽快,高兴地回太子府复命去了。
吃了中午饭,四人收拾好行李走出客栈,那李隆基早已派了轿子在门口等了。
四人正要上轿,听见有人喊:“吕姑娘,等等!”
抬眼一看,只见李白匆匆走了过来,众人停了下来等着看他有什么事。
李白赶过来,不解地问:“姑娘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
吕娃答道:“我们有事要去那太子府住,李先生有事么?”
李白掏出一把女儿家用的小巧扑莹扇,递给她说:“我给姑娘画了一个扇面,请收下。”
吕娃接过来一看,细细的纱丝,素雅的颜色,中间扇面上画了一个浅笑的女孩子,眉眼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旁边题了一首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吕娃非常喜欢,高兴地说:“真好看,谢谢李先生。”
李白见她如此喜欢,也很高兴,直笑。
羲和见状,心里不舒服起来,看那李白更是不顺眼,心里骂道:“用这种方式讨好女孩子,真是无聊!”也不看李白,板着脸坐上轿去。
那震山虎和玉面狼同李白打过招呼也坐上了轿子。
吕娃向李白告辞道:“我走啦,有事到太子府找我,就说是我的朋友。”
李白点头,吕娃上了轿,挥手告别,那李白也挥手追了两步才停下,看着四轿径向太子府行去。
到了太子府,下得轿来,那李隆基命人开了大门,站在门口亲自迎接,他旁边站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吕娃猜想这位定就是那抓了豹子,并给他下了血咒的罗道士了。
李隆基见了他们四人,高兴地迎上来,拱手道:“可把你们盼来啦!师父快请!”将四人迎进太子府。
吕娃进得府内,只见府内雕廊画柱,廊桥曲折,处处奇花异草,假山嶙峋,鸟语花香,真是个居住的好地方,心想这皇室中人,真是会享受,这府院不知花了多少平民老百姓的血汗。
一行人进入会客厅中,分宾主落坐,有仆人奉上香茶,瓜果,寒暄了几句,羲和便问道:“我那徒弟可在?”
李隆基看向那道士,那道士微微点了点头,李隆基便叫人上来吩咐道:“去把猛壮士请上来。”
不一会儿,那人便带着猛豹过来,一看那猛豹果然身体、精神都很好,只是在眉心中间隐隐约约透出一点红色。
吕娃心想:“这难道就是那道士下的血咒?”
虽然那晚震山虎他们已告诉猛豹说主公,吕娃也来了,但久别重逢,又是在他乡,况且身为囚徒,纵是猛豹这样的铮铮铁汉,也不禁红了双眼,“扑通”一声跌倒在羲和面前,沙哑着嗓子按震山虎他们吩咐的,叫了一声:“师父!”
羲和赶紧扶起他道:“快快起来,辛苦你了。”
猛豹道:“惭愧,连累师父了。”
羲和说道:“休要如此说,天意如此。”
猛豹见羲和不怪自己,反而安慰自己,不禁又红了眼。
吕娃在旁边招呼道:“师兄,你还没有跟我打招呼呢!”
猛豹转过头看见她,高兴起来,说道:“打架的也来了!”
吕娃笑骂道:“无论在哪里都不忘挨我打,真是!”
猛豹哈哈笑起来。
李隆基见五人真情流露自然,一点也不做作,遂打消了所有疑虑,安排四人住下,好酒好肉招待。
就这样,五人住在太子府中,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处处有人侍伺。
那李隆基每天只过来问候一次,也不安排他们做事,就只菩萨样地供着。
五人不知那李隆基到底要他们干什么才肯放了猛豹,趁那李隆基探看时,每每拿话询问,那李隆基只是笑而不说,只说要他们安心居住。
五人虽心中着急,却也无计可施,每日只得下下棋,聊聊天,练练拳脚,打发日子。
吕娃看这太子府颇大,府中珍禽异兽,奇花异草又多,图个稀奇,有空闲就在府中穿来穿去,到处闲走。
那李隆基也不管她,任她自由来去。
有一次,吕娃无聊,正跟几个丫环用糖棍粘鸣蝉,被李隆基无意间看见,瞧了一阵,心道:“这吕娃名字象女孩子,这行为也象个女孩子,看她粘蝉的情态,比那几个丫环还好看。想他两师徒,师父相貌看起来不男不女,这徒弟行为又看起来男不男,女不女,这两师徒还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