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火锅馆开张已有七、八天了,一切渐渐步上正轨,店里天天生意火爆,吕娃又招了几个伙计,这几个伙计很快也熟悉了业务,每天紧张而有序地忙忙碌碌。
睿宗皇帝写的“香苑”二字也送了过来,吕娃命人做成了精致招牌,放了鞭炮热热闹闹地挂了上去。有那趋炎附势的人,见是皇上御赐招牌,更是经常登门,成为常客。
震山虎和玉面狼见生意稳定,趁晚饭时间便向吕娃与羲和告辞道:“主公、吕姑娘,这一阵子渐渐闲了下来,我们想回飞龙山看看,如若家中无事,便又赶回来。”
羲和点头道:“你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家中弟妹难免思念,也该回去一下了。”
吕娃道:“两位大哥,你们回去问问嫂子们,如若她们想来长安,干脆把她们也带来,我们的生意正好缺人照应,她二人来,也可帮忙帮忙。”
二人喜道:“那是当然好!”
次日天刚看得清,震山虎两兄弟便告辞回乡,一路打马回飞龙山。
吕娃送过震山虎两兄弟,便与羲和到那店里去。
昨夜下了一夜小雪,天气寒冷,二人为了让身子暖和一下,决定步行而去。
路上,羲和说道:“得抓紧时间寻个掌柜,你天天这样劳累,如何受得了?”
吕娃皱眉道:“是啊,如今这店生意火爆,我也想及早抽身出来,休息一下,再在别处开个分店,可是这掌柜不好找啊,随便请个又不放心,自己人吧,又没有合适的。那豹子性格鲁莽,不适合待人接客,桂儿年龄又小,我娘与丁叔年事已高,实在找不出人来啊!”
羲和也叹道:“也是,我们在这长安城人生地不熟,要想找个知根知底信得过的,实在不易!”
二人正说话间,迎面走过一个人来,忽地就倒在二人脚前,吓了二人一跳,羲和拉着吕娃猛地跳开,驻足细看时,那人却一动不动了。
二人相视一下,羲和大胆走上前去,见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如此冷的天气却只穿了一件单衣,嘴唇因寒冷已被冻得青紫。
羲和道:“这人衣着单薄,被寒气所逼,加上饥饿,以致晕倒。”
吕娃走上前来,看这人约莫十一二岁,心中恻隐,对羲和道:“看起来还是个孩子,让人怪可怜的,我们把他背到店里,救他一救吧!”
羲和点头,俯身抱起那人,急步向店里走去。
二人到了店里,羲和将那人放坐到椅上,吕娃赶紧将炭盆生起,放到那人身边,又从酒坛中舀出一碗酒来,用勺细心灌入那人口中。
约模一刻钟时间,那年轻人渐渐醒来,睁眼瞧见吕娃,口中急呼:“仙姑”便挣扎要起,谁知身子还未完全缓和过来,眼着就要摔下椅子。
吕娃急忙伸手扶住他,说道:“你不要乱动,好了再说!”
羲和出门,去街上买了两个大饼,递与那人。
那人手脚已能动,接过大饼,狼吞虎咽,几下便吃完,犹觉还饿,红着脸问道:“请问还有没有?”
羲和道:“你久饿不食,月复中空虚,一时不能吃得太多,否则易伤肠胃。”
那人点了点头。
吕娃又去倒了一碗热茶,递与他慢喝。
喝完热茶,烤了一阵火,那人渐渐脸色正常,行动自如。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说道:“多谢两位恩人搭救!”
吕娃将他扶起,问道:“你叫什么,为何倒在街上?”
那人道:“我叫史干,今日晕倒,说来话长。”
接下来,史干便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来。
原来,这史干年满十一,家中贫穷,见同乡出外经商大多发家致富,于是也跟着同乡结义哥哥外出学做生意。
结义哥哥带着他学了一年生意,便逐渐放手让他独自历练,这次便是放手让他领了三人,带了一批玉器来长安与人交接。
谁知到了长安,那三个随人见财起意,勾结起来趁史干晚上熟睡,将他绑了,收尽钱财,将那货物拿了跑了。
那三人中只有一人是家乡人,却是个孤汉,拿他不到,其余二人却是半路雇佣,不知根底。
史干报官无凭,寻人无钱,没有办法,忍饿受冻流落长安,巴望结义哥哥派人来寻,谁知人没盼来,他却被撵出客栈,在街上踯躅了一夜,清早便晕倒在街。
吕娃听他口音,有些象飞龙城方向的人,问及起来,果然隔得不远,也算同乡,于是对他说到:“你以后就在这店中住下吧,顺便也替我看看这店,干得好,我还开你工钱!”
史干心中欢喜,倒头又下跪,感谢吕娃收留之恩。
吕娃问道:“你那结义哥哥叫什么名字,空余时间我们也替你打听打听!”
史干道:“他叫安大山!”
吕娃心中一动,问道:“他一直叫这个名字么?”
史干道:“他本来一直叫安大山的,但有一天回来却莫名其妙地让我们帮忙给他改个名字。我们想了半夜,给他想了个安禄山的名字,意喻福禄如山,他非常高兴,让我们叫他这名。但我们一直叫惯了安大山这名,一时也没有改口。”
吕娃一听,望着羲和说道:“原来是故人的结义兄弟!”
羲和无奈道:“没想到你跟他还有这缘分!”
吕娃笑道:“怎么是跟我有缘分了,当初不是你介绍认识的么?”
史干奇怪道:“两位恩人认识我大哥?”
羲和道:“有几面之缘!”
史干道:“那太好了,这样他寻我也方便些。”
三人说话间,店里伙计、厨师都逐渐到来,于是吕娃与羲和便开始忙碌起来。
那史干是个乖巧灵活之人,见大家忙碌,他也不闲着,瞅着活儿做起来,在店中帮了不少忙。
吕娃观察了他一天,见他精明能干,能说会道,心中颇为喜欢,晚上回家,便把他带上一起。
那史干到了家里,也不拘束,很快与大家打得火热,众人都颇为喜欢。
那桂儿见他年龄与自己相当,行事说话却比自己老成干练,心中更是暗暗崇拜喜欢。
又过了三五日,吕娃渐渐发现那史干本事不小,收钱,记帐,清楚明白;安排店中事情,哪里来,哪里去,妥当适宜;迎来送往,大方得体。
于是,吕娃与羲和商量了一下,便将那掌柜职位交与了他,初初还不放心,看他做了几日,十分妥当,便放下心来,不再管那店中之事,二人落了个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