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吕娃派人去请李白拟了份文书,又请了个保人,便来到朱老板的酒楼。
朱老板与他娘子以及作保的人早已坐了等着。
吕娃看那朱老板娘子虽有些精明,却也不象是不讲理的村妇,于是心中有了底儿。
她请保人坐下,自己与羲和也坐下,然后将文书递于他夫妻二人查看。
那朱老板与娘子认真仔细地看了,觉得没了问题,便要签字画押。
吕娃拦住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那夫妻二人有些诧异,静听她讲。
吕娃问朱娘子道:“嫂子是想与娘家人一块穷呢,还是你自己富了,将那银子去接济你那娘家?”
那朱娘子也是聪明人,立即面带难色说道:“姑娘不知,我也是出于无奈啊!娘家人个个都说我嫁得好,找了个做大生意的,硬要我收下这三个侄辈,我是有苦难言,唯有打肿脸充胖子啊!”
吕娃冷笑道:“那为了嫂子的面子,这文书今儿个我们就签不成了。”
朱娘子一愣,想一阵,心一横说道:“这样吧,他三人的工资我们自己出钱倒贴,姑娘你就见谅见谅,留下他们行不行?”
吕娃口气坚决说道:“那不行,其他伙计不明就里,跟着效仿,或不求上进,都讲关系,那这店开不了几天便就要关门了。”
朱娘子还想坚持,沉吟不语,那朱老板想是平日因这三人受了娘子不少闲气,这时“豁”地站起来,对他娘子怒道:“这文书不签了!人家吕老板那么好的生意,肯屈尊与我们合伙,等于让我们白白地捡银子,你还在那儿推三阻四,顾及这个,顾及那个,我们就跟着你那娘家人一起过苦日子吧!”
朱娘子见大夫发了怒,左右为难,一时急得眼泪汪汪。
吕娃见了心软,便说道:“那三人不遣散也可以,但必须照我的规矩来才行。”
朱娘子听事情有了转机,便看着吕娃听她讲下去。
吕娃说道:“他三人可以留在店里,但必须与其他伙计一视同仁,不许有任何特殊,新伙计都有一个月的试用,如若试用不合格,便立马走人,如若试用满意,当然无条件留下。这样让他们自己努力奋斗,不行也怪不了别人。”
朱娘子听了,想想也别无他法,只得点头道:“好吧,总好过直接让他们走人。”
两家当下谈妥,在那文书上签字画押,这事情便算定了下来。
吕娃高兴回到雅居,羲和笑道:“这下又有得你忙的了,看你还这么高兴!”
吕娃笑着答道:“这叫忙且快乐着!”
羲和宠溺地看着她,道:“你啊——!”
吕娃忽然想一事,问道:“对了,你帮我想想这羊肉馆起个什么店名才好啊!”
羲和笑道:“我可想不出来!”
吕娃托着腮帮想了一阵,不得要领,于是问羲和道:“你也是喜欢吃的。假若一提到吃羊肉,你会想到什么?”
羲和笑道:“一提到吃羊肉啊,我就会想到那肥肥的羊肉,让人直流口水呢!”
吕娃一听,跳起来道:“对,就是肥肥的羊吸引人,那店干脆就叫‘肥羊儿’得了!”
羲和咂模道:“肥羊儿?肥羊儿!嗯,不错,可爱又引人食欲呢!”
吕娃见他也赞叹,便高兴道:“就这么定了,我马上让人做招牌去。”说完,转身要走。
羲和一把抱住她,埋怨道:“瞧你,这刚回来呢,身子还没有暖和过来就要走,息一息再去。”
吕娃听话地回到火盆边坐下,羲和拥着她,心疼地看着她的脸道:“你看你都瘦了,也不知爱惜身子。”
吕娃不承认,道:“哪有?我觉得我近日还养胖了呢,都要成了肥羊儿了!”
羲和一边笑着说道:“你要真成了肥羊儿就好了,我就‘啊呜’一口把你给吞下去。”一边将吕娃的手拿起放在嘴里咬。
吕娃一边躲着,一边笑,二人正在闹,听见门外院子里吕蓉的声音道:“你小姐好象回来了呢!”
二人赶紧分开了坐好,不一会儿,吕蓉与桂儿走了进来,见了他二人,桂儿道:“果然是小姐回来了,我们上街去了店里,史掌柜说你不在,已回来了呢!”
吕娃笑道:“桂儿怎么叫史干叫得这么生疏,先前不是还叫史哥哥么?”
桂儿一下红了脸,低头小声说道:“先前他又没在当掌柜——”
吕娃见她红了脸,明白了她的心思,想她定是一颗芳心已放在了那史干身上,不由感叹:“这桂儿也长大了,有了小心思了呢!”当下也不点破,只寻思着改日讨讨那史干的口气,看他有没有这心思。
羲和起身将吕蓉扶到火盆边,道:“伯母坐这里来,这里暖和些。”
吕蓉点头坐下,道:“你二人这两天忙得常不回来,可得注意身体,日子还长着呢,可别落下什么病!”
羲和笑着说道:“也不累,只是走走路,跑跑腿而已!”
吕蓉略略放宽心,说道:“那就好。”然后吩咐桂儿道:“你去厨房将早上熬的燕窝给他们盛两碗来,他们忙得还没有来得及喝呢!”
桂儿脸色已恢复了正常,答应着去盛了两碗来。
吕娃二人喝过燕窝,便又去找人做招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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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板的酒楼比香苑要大一倍,开成羊肉馆,规模自然也要大得多,那请的伙计自然也不少,需要十来个人。
吕娃将那告示贴了出去,由于工钱丰厚,人人趋之若鹜,吕娃严格把关,经过了一天的招募,加上朱老板的三个亲戚,共招了十六人。
吕娃将这十六人分成两批,让他们先在香苑跟着老伙计跑几天,告诉他们要符合条件了才能独立到新店迎客,并叮嘱史干对他们严格要求,不能松懈。
那朱娘子的三个亲戚在朱老板那里过惯了逍遥日子,开始一点也不能适应,有些抵触情绪。
但朱娘子早已找他们讲明一切得听新老板的,做不了主了,于是有苦也不能诉,又想着那丰厚的工钱,优厚的条件,见别人一个一个都符合了条件,于是自己也开始努力起来,很快便适应过来,达到了吕娃的标准。
一切准备就绪,吕娃挑了个日子,象开张“香苑”一样,热热闹闹地放了鞭炮,挂了牌子,便开张了。
因为有了“香苑”的名气,那来试吃的人络绎不绝,吃后又都觉得味道一流,服务一流,于是又再次上门,店里生意一直火爆,把个朱掌柜高兴得合不拢嘴。
直至月末,吕娃与朱掌柜一结账,赚了个金满钵,吕娃将朱老板的那五成给他,朱老板却硬是只拿四成,说道:“全是吕老板的功劳,我这四成都有多的呢!”
吕娃推辞不过,将这钱当成奖励发给了各个员工,众人高兴不已,那干活的劲头更是足了。
那朱娘子娘家三个亲戚在朱老板手里领了丰厚的工钱,拿回家去,家人高兴不已,向亲戚朋友炫耀,引得亲戚朋友纷纷找那朱娘子,低声下气要她也安排安排进那“肥羊儿”。
朱娘子顿觉脸上有了光,对吕娃既敬佩又感谢,见了面便亲热地“妹子,妹子”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