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火鹤,”那女孩自我介绍道:“是在这园中专门负责种莲花的。”
“那这宫中荷塘里的莲花都是你负责的么?”吕娃想起羲和宫中的那一池荷塘,不由问了一下。
“不是的,”火鹤笑道:“那个是其他的人负责,我只负责栽在缸里的莲花。”
“是吗”吕娃明白过来,说道:“种藕我倒知道一些,这缸里种莲花,我倒是不懂,恐怕不容易吧?”
“也不难,”火鹤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先安顿下来吧,明天到我那儿来,我教你”
“是,火鹤大人”吕娃赶紧答应。
“哈~哈~”谁知火鹤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小姑娘真逗,什么大人不大人?我们这儿可没有阶品的,除了蓝夫子外,其他都是平级你就叫我火鹤吧”
“这样啊”吕娃惊诧说道:“在这等级森严的皇宫,居然还有这个地方”
“姑娘有所不知,”火鹤解释说道:“来这儿的人,都是在宫中最讨厌繁文缛节的人,因为不善与人打交道,所以才来这儿侍弄花花草草”
“原来这样啊”吕娃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叫你一声火鹤姐姐吧”
“那是最好不过了,”火鹤笑道:“真是好,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我还真是挺高兴的”
“那以后就请姐姐多照顾了”吕娃也高兴说道。
“互相照顾吧”火鹤笑着说道。
“吕姑娘,”这时,花龙他们从屋里走出来,对吕娃说道:“屋里已布置好了,我们就走了。你去看看,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多谢大家了”吕娃忙施礼。
“姑娘莫客气,”花龙故意板着脸说道:“我这人最烦客气的人了,你以后别这样”
“那我就入乡随俗”吕娃笑道:“以后就不客气了”
“那是最好”花龙笑着说道:“要不我反而不愿意搭理你了”
“你若真不搭理人家小姑娘了,”火鹤开着玩笑说道:“那还真是菩萨开了眼了免得人家纯洁的小姑娘被你带坏了”
“我有这么糟糕么?”花龙不高兴说道:“你个火鹤,别在漂亮小姑娘面前说我坏话”
“你糟不糟糕,问一问大伙儿就知道了”火鹤笑着对众人说道:“大家说是不是?”
“火鹤你别瞧不起他,他还是有用处的”一个人笑着说道:“蓝夫子说了,他当粪坑里的搅屎棒倒可以”
众人一阵轰笑,花龙却不生气,只笑着,好象说的不是他一样。
“你们可别听蓝老头乱说,”众人笑过,花龙才说道:“那糟老头嘴里可没蹦出过一句好话来还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呢,说话怎么就那么刻薄”
“是对你一个人刻薄吧”一人笑着说道:“他可没有说过我们”
“得了,得了”花龙不高兴说道:“你们都是香花,我就是臭草一株”他转身对吕娃笑道:“小姑娘别信他们的,他们平日妒忌我,今儿个虽要让我在新人面前出丑,故意说我坏话呢”
“是,”吕娃笑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尽量在前辈身上找优点的”
众人听了,又一阵笑。
“完了,完了”花龙说道:“新来的小姑娘也对我有成见了我还是快去蓝夫子那里挣点表现吧,让他把我这搅屎棒的名头先撤了再说吧”说完,他还真走了。
众人也笑着散去了。
“那就这样吧,明天你到对面的莲花圃来,”火鹤也说道:“到时我再给你讲种莲的事情。”
“好的”吕娃点头答应。
第二日,吕娃起了一个大早,便过火鹤那边去。她心想:“自己才来这儿,可不能给人家留下懒惰的印象”
莲花圃就在吕娃住的小屋对面,没走几步便到了,很好找,因为院墙上挂了一块匾,上面写了“莲花圃”三个字。
吕娃见院门紧闭,心想自己来早了,恐打扰了火鹤的晨睡,正要转身离去,院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妹妹来啦”火鹤探出过头来,笑着招呼道。
“我这么早来,”吕娃不好意思说道:“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火鹤摇头道:“我们这花圃园的人,大都起得很早的,我也一样,最喜欢早上有晨露的这个时候了”
“那就好”吕娃松了一口气。
“进来吧”火鹤笑着招呼道:“我正忙着呢”
吕娃忙跟着她跨过院里,只见硕大一个院子,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陶瓷缸,中间地上摆了几个布口袋以及一小堆东西。
火鹤坐到一根小凳上,指着旁边的一把小椅道:“你坐那儿吧”
吕娃坐下,看她从袋子里拿出一粒莲子来,从那堆东西中捡起一个,包在了莲子上,起身种进身旁的一个大水缸里。
然后,吕娃见她居然两手轻轻松松就把那大缸端了起来,放到院子边上去了。
吕娃看得目瞪口呆,赞道:“姐姐你好厉害,这么大的力气恐怕历史上的项羽也比不上姐姐了”
“他一个凡人怎么能跟我相比?”火鹤笑道:“在我们蛇界皇宫中,哪个不是身怀特长的?”
吕娃笑笑说道:“也是,我们凡人成仙后都很厉害的”
她一边学着火鹤的样子包莲子,一边好奇问道:“我们凡间种莲都是用藕的,怎么你们这儿都用莲子啊?”
“种莲本来就是用莲子的,”火鹤边忙边解释道:“不过莲子会在土里埋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发芽,不如用藕快,这样凡间便没人用莲子了”
“那你为什么又要用莲子呢?”吕娃问道。
“我们蛇界可不一样,”火鹤笑道:“你们需要一年,我们这儿一天就够了”
“对啊”吕娃不好意思笑道:“我怎么忘了这茬儿了”
拿着包在莲子上的东西,吕娃又好奇问道:“这又是什么?为什么要包在莲子上种下去?”
“这是我用糯米和粘土做的硬膜,”火鹤说道:“莲子它很奇怪,包在它身上的种皮越厚,它发出芽越慢,但以后开的花却是越大所以我会在一些莲子上加上硬膜,以求让它开出更大的花来”
“这样啊”吕娃觉得新奇极了,突然她想到一事,问道:“那如果把这些莲子的种皮去掉,那岂不是要开出很小的花来了?”
“这个我倒没有试过,”火鹤笑道:“你看我这儿的陶缸都挺大的,开了花以后都是抬去摆放在皇宫各处大院子里的,还没有想过种小莲花来呢不过按道理说,是可以的”
“那我能不能试试?”吕娃问道:“我倒很喜欢小莲花,用小小的花缸装了,摆在屋里,多漂亮”
“那你试试吧”火鹤鼓励道:“以前我天天忙着种大缸莲花都忙不及呢,哪有时间将莲子的种皮一颗颗磨掉?”
“那我就试试了,”吕娃雀跃说道,然后她拿了一颗莲子,找来一块粗糙的石头磨了起来。
那做种子的莲子,种皮极干极厚,又小,手不好握,吕娃磨了好半天才磨穿,找了一个小一点的缸种上。
“我看着你做也嫌麻烦”火鹤笑道:“不过,若真能开出花来,那倒有趣”
“试一试吧”吕娃笑道:“开不出来也不要紧的。”
“那你干脆将这每一个品种的莲花都种上一盆吧”火鹤建议道:“说不定这当中真有适合种小莲花的。”
“好啊”吕娃答应着,去每个布袋中都挑了一颗,共有七八种之多呢她又去端了一盆水,慢慢蘸水磨起来。
忙了好半天,吕娃才将所有的种子磨穿,找缸种上,然后才帮着火鹤干活儿。
“听说你是从皇后那边过来的?”火鹤问道:“娘娘很好啊,怎么来这儿了?”
“呃……”吕娃随口答道:“我一个凡人,在那边笨手笨脚……所以便愿来这边了”
“哦?”火鹤脸上现出不相信的神色,却是没有追问,只是笑着说道:“来这花圃园的,个个以前都是在宫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皆因厌烦宫中的规矩等级,来这儿过清静日子的,倒没有听说是因为是笨来的”
“其实……”吕娃想了想说道:“我一个凡人,在那里呆着不好……”
“也是,”火鹤笑道:“那边有些人对凡人是瞧不上眼的”
吕娃笑了笑,随口问道:“那姐姐以前在哪儿呢?又是怎么来这儿的?”
“我啊?”火鹤眼里闪过一抹痛苦,却只一瞬间便没有了,而是笑着说道:“我以前是侍候二太子的,也是和你一样,笨得很,便来这儿了”
吕娃想她定没有说真话,却也不便追问,只笑道:“那我们姐妹俩笨到一堆了”火鹤也笑笑,二人继续干活儿。
就这样,二人一边干活儿,一边闲聊,偶尔还有人过来与她们谈笑两句,吕娃虽然觉得有趣,但毕竟体力有限,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又不好意思在火鹤面前表现出来。
不过,她虽不说,火鹤倒觉察到了,看看天色,她笑着吕娃说道:“累了吧,你先回去,活剩下不多了,我加紧点儿便会做完的”
吕娃实在累得够戗,又知她力气惊人,所以也不推辞,谢过她便回小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