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走出馥香居,突然间发现自己很迷茫,好多记忆都在脑海里不停的乱窜。苍鸿、独泪、竹子、豆豆、婆娑宠、小天……好多好多,但没有一个能在她身边永远的停留住,这个世界上永远就只有她一个人。
就这个一刹那,白小白觉得很孤独,从来都没有过的孤独,就算曾经孤独过,也是因为想逃避现实,所以甘愿让自己孤独,但当她重新开始接触世界,努力的想留住每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依旧孤独。
努力过了,却留不住。她迷茫的站在街上,就算年四娘的酒楼,离她只有几步之遥,她却没办法走过去,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豆豆离开之后爆发。她从来都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以为自己心狠,别人对不起自己的,就可以狠心的毁灭。到后来才发现自己根本没那么大度的抛弃一切。所以在知道独泪利用她,把她推下深渊之后,心里恨着他,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小天对她的信任,到最后却被绑架。但途中却遇到了豆豆,打消了先去救他的念头,其实她也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呢。
所以到后来,什么都么有留下。
白小白突然苦笑,不知不觉的开始哭了出来,其实她很讨厌哭,除了在记忆没有恢复的时候哭过,在离开魏华山的时候哭过,她又哭了。
原来还是一个懦弱的人,害怕孤独,害怕孤孤单单的活着,害怕孤孤单单的死去。
她擦干了泪水,等到自己的情绪稍稍恢复了一下,才朝着酒楼走去。
年四娘正在打扫着楼里的桌椅,这是她每天必做的事,虽然这里只有白小白回来,根本就没有客人。
“哟,回来了几天才知道来看老娘啊,你的心都被狗吃了。”年四娘看着白小白走进酒楼,便停下手中的活,叉腰说道:“说说好久没到老娘这里来做工了?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卖身时期,酒楼里的活多得是,快点去酿酒。”
“哦”白小白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年四娘从白小白身边走过,又开始抹另外一张桌子,却听见白小白的这一声,一下子把抹布扔在桌子上,疑惑的看了一眼白小白。
奇怪,今天怎么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白小白突然想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转过头。
年四娘见白小白转身,赶紧的又拿着帕子开始擦桌子,看起来挺忙碌的。
白小白看着年四娘好像真没什么时间,有些不好意思打扰她。算了,待会再说吧,貌似自己好久都没有酿酒了,不知道技艺生疏了没有。接着,便往院子里去。
年四娘那个气,这孩子,怎么有事就不问呢?真是别扭。
“哎哎,等等”年四娘赶紧叫住白小白。
白小白停下步子,狐疑的看了一下年四娘。
年四娘脸色一冷,“过来,你看看你今天这个样子,有心思酿酒吗?有吗有吗?”。
白小白低下头,有些愧疚,自己今天确实心不在焉了。
“从第一次教你酿酒的时候就说过,酒必须得用心酿制,才能酿的出好酒。若不能完全投入,就算有好的配方,好的酿制技术,酿出来的酒也是苦的。我年四娘的招牌还不能砸掉。”
白小白紧紧的咬住双唇,点点头,却是不敢看年四娘的。
“哎四娘我命苦,怎么就教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四娘气愤的扔掉手上的抹布,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挖了白小白一眼。
“你若是实在不想干,可以,把欠我的东西赔了,我就让你走。我年四娘是一个商人,什么都可以吃,就是吃不得亏。”
白小白羞愧不已,年四娘教了她酿酒,让她在这里做工还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但她却这么不争气,确实对不起年四娘。
“四娘,我错了,我一定改,真的,我——”
“改什么?改什么?你这几天没来,我楼里的酒一直没酿,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这里的酒一酿出来就开始卖的?那些酒至少要放上一百年,才能拿出来卖,你可是好了,酒被你喝了这么多,还被你浪费了这么多,我拿什么来补上那个空缺,啊?”
白小白的头越来越低。
“老娘打拼了大半辈子,才弄出了这么一个酒楼,这里是酒楼,就有还让老娘告诉你是什么地方?没酒叫酒楼吗?跟着老娘一起打拼的姐妹走的走,死的死,就只有老娘一个守着这一份酒楼。当年这里的竞争这么激烈,就因为这栋酒楼是老娘跟姐妹们一起弄出来的,老娘就非得弄出个样子。难道还要让别人施舍给你,说这酒楼很好,你们姐妹的感情真让我感动,我不跟你争了。”
“真操蛋,这世上有这么脑残的人吗?老娘有今天还不是一步一步拼出来,一点一点争取过来的,难道还要让人给你送上门来?哈,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你遇到了?”
白小白眼中一亮,刚才的迷茫,孤独,全都消失不见。是了,不管什么都是争取过来的,如果自己不想一直孤独下去,那么就去争取吧,就算用自己的一生去换取,也值了,自己身边,依旧有这么多值得争取的朋友。
是,就是朋友,上辈子没有朋友,只有那么一个临阵背叛的男友。这一辈子,就为了自己的朋友而活,守护好自己的朋友,不管是豆豆还是小天,都不能让他们有事。
打开了心结,白小白的心情好了很多,也坚定了很多。朦胧中却又听见年四娘的骂声,
“今天是这里忙,明天是那里忙?你说你忙出什么了?今天欢欢喜喜,明天就像一条丧家犬。怎么酿酒”
白小白心里直打颤,紧紧的握住拳头。自己到底在忙什么?自己一直都在忙,忙着跟那个点苍派的二长老海洲逃命,忙着跟东方南玮去找什么汉国国运,可自己又到底得到了什么?原来这么久,她都是漫无目的在漂泊,就算心里想着修仙,想着要寻找真相,可自己真的做过了吗?没有,她一直在流浪。
她突然抬起头,感激的看着年四娘。年四娘却一直没看白小白,现在她就觉得白小白恶心。
“四娘,我知道了,多谢您的教诲”
“知道什么了?知道自怨自艾,知道唉声叹气哈,我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你这么个蠢货。”
白小白却不敢再说话,这一次,她是真的惹恼了年四娘了。心里却知道年四娘是在为她着想,感激之余,却有些怕了年四娘。
年四娘骂累了,一坐在凳子上,“老娘骂渴了,给老娘端一碗酒了。”
“是”白小白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手脚麻利的去柜台上拿了一个酒坛子。
“四娘还有什么吩咐”白小白规规矩矩的站在年四娘面前,一点都不敢做小动作。
年四娘看着白小白眼中的迷茫完全消失,气呼呼的说道:“还有什么吩咐,你不知道去酿酒吗?难道每次来都还要老娘提醒你快去酿酒,不然就是一直还不完债。你是老娘什么人,老娘要费这么多口舌,合着老娘还得照顾你?”
又被年四娘大骂了一顿,白小白才赶紧的向后院跑去,再也不敢热年四娘发飙了。
白小白突然停下了脚步,就算被四娘骂,也要问,如果真的能制成毒药的话,就更有把握救出小天,更有把握帮豆豆对抗曼。
“四娘”白小白心里依旧有些忐忑。
“嗯?”年四娘不耐的发出了一个单音。
“四娘知道钩吻吗?”。
年四娘瞳孔猛的一缩,却笑了,“还是不算太蠢嘛,还知道钩吻。这年头,钩吻不好找啊,百年的钩吻更不好找,怎么,你有钩吻?”
白小白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什么,你真的有钩吻,咳咳”年四娘差点被酒呛着,跨步走到白小白身边,激动的抓着她的双肩,“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白小白奇怪年四娘听见钩吻怎么这么激动,但还是忙不迭的把钩吻拿出来,虽然只有一个手掌这么多,也算是不错的了。
白小白不知道钩吻有多么的重要,自然不知道百年钩吻有多么难得。被她误打误撞带进空间的钩吻虽然只是一棵一年左右的,但那块土地的时间比例跟外界的时间比却大得出奇,真的可以说是外界一天,土地十年。
按照外面的时间计算,这棵钩吻已经被带进来十多天,在土里也有七八天了,不然那人参精参天也不可能说吃了那么一朵钩吻会死人。
年四娘激动的看着这些形似金银花的钩吻,轻轻的拈起一朵,放在鼻尖嗅了嗅,果真是钩吻,于是,年四娘拍板说道:“这些钩吻给我,你不用在我这里做工了,咱们的债两清了。”
白小白一时没回过神来,这个钩吻真的有这么重要?
“你还有没有多的。”
白小白讷讷的摇头,“没了,刚才已经把花给摘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