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倒是没注意楚连山的神色,拢了拢头发,回忆道:“我第一次见到老虎的时候,是在中原大学北行街上,你知道北行街吧?”
楚连山呆呆的点点头。/.shouda8/.co
“知道,那一片租房子便宜,我们同学也在那儿租房子。”
“恩,就是那儿,当时我刚来中原大学,学校的宿舍不够住,只能在外面租房子,那天晚上加班,出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了,到北行街口的时候就被三个小混混围住,要抢我的包。”
“虎哥救了你?”楚连山试探的问道。
“是啊,老虎当时正好路过,救了我。”张姐点头含笑说道。
楚连山心想这些流氓真是倒了血霉,只是抢个包,竟然碰上了虎哥。楚连山忍已经能想到这群混混的悲惨遭遇了,虎哥一巴掌一个脑袋,直接脑浆子四溅,然后虎哥上去掰下条胳膊,塞在嘴里咯嘣咯嘣的吃的血流三尺。
楚连山忍不住打了寒噤。
“那几个混混……后来怎么样了?”
张姐皱着眉想了想。
“后来就没见过了,后来到学校了的时候听说昨天晚上有三个年轻人被人殴打致残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
楚连山想着这几个没死在虎哥手里就算好的了。
不过这路遇流氓调戏美女,救之,美女以身相许,楚连山心想好狗血的剧情,虎哥这一出手就娶回来个白女敕的媳妇,楚连山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啊,想着自己两次英雄救美,都救的那个兔妖,这什么世道啊,妖怪就美女,英雄救妖怪。
楚连山心里长叹了口气。
“就因为虎哥救了你,你就爱上虎哥了?”
张姐白了楚连山一眼。
“你以为是拍古装片啊,当时也就是对老虎有些好感,就请他吃顿饭。老虎倒是没客气,不但把我钱包里的钱吃光了,我还偷偷从外面取款机上取了五百块钱才够付的饭钱,当时我就想,这大块头肯定是饿死鬼投胎。”张姐回想着当时的情况,轻笑了声。
楚连山想着虎哥的食量,当时张姐肯定是手里握着钱包,恨恨的盯着狼吞虎咽的虎哥,心里说不定想着,早知道你这么能吃,让那三个混混把我抢了算了。
“后来知道他是出来找工作的,一直找不到工作,我刚好有个朋友在一家夜总会当主管,就把他领过去了,正好他这块头当个保安正是合适,就在那儿当保安了,我就回家睡觉了,半夜里我这个朋友就打电话给我,激动的语无伦次,说当天晚上老板的仇家找上门来,老虎一个人堵在门口,把对方全撂倒了,当时整条街都轰动了,说要不是我给他介绍老虎当保安,指不定晚上出什么事呢。”张姐说这段的时候,微微挺起胸,神情之间颇为自豪。
楚连山倒是有点可怜夜总会老板的仇家。
“我那朋友非要请我和老虎吃顿饭,表示感谢,我也就去了,再后来你虎哥还专门跑到我们学校请我吃饭,要感谢我,这么一来二去就好上了……”张姐笑着说道。
“虎哥会主动请吃饭?”楚连山对此表示出了异议。
张姐叹了口气。
“后来我才知道是小秋他们怂恿老虎的,这也是我和老虎结了婚以后,小秋才告诉我的,当时整个公寓都反对老虎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我,连结了婚的老熊都这么说,可是老虎还是告诉了我。/.aoshuoyd/.co更新本书最新章节”
“结了婚的老熊?”楚连山疑问道。
“你不认识他,他离开公寓好几年了,和老虎是好兄弟,结了婚在外面买了个二手房,和他媳妇一块生活,还生了个女儿,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呢,不过老熊一直没告诉他媳妇,他是妖怪。”张姐解释道。
“额……”楚连山觉的这个世界真疯狂。
“你知道老虎告诉我他是妖怪的时候,我们俩在公寓里,老虎当时说他要跟我说件事,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么?我还以为他要跟我求婚了,还满心期待,心里想着要不要答应他,谁知道他把裤子月兑下来,从后面把尾巴给拉出来,对我说他是妖怪。我当时还以为他跟我开玩笑,故意在后面粘条尾巴逗我,我还上去拉了两把,把他裤衩月兑下来看了看,发现真的长在他身上。”
楚连山忍不住问道:“张姐,你就不怕么?”
张姐摇摇头。
“怕倒是有点怕,更多的是茫然。老虎说他不想骗我,问我还愿意和他好么,我说我要考虑考虑,心里又晃又乱,后来布怀运找到我……”
楚连山惊讶道:“我师叔?”
“是啊,他当时是公寓的管理员。”张姐点点头道。
“师叔竟然也当过公寓管理员,他找你干嘛?”楚连山疑惑道。
“其实就跟我说了些话,讲了一下他的身份,对我说,自古以来妖怪都是存在的,其实不用大惊小怪,其实我们可以把妖怪当成会有特异功能的人来看待,还举例子问我看过没看过,国外的《战警》,里面有个女的就会变形,而且人气还挺高,其实可以把老虎看成和他们一样的……”张姐其实说的只是点到而止。
布怀运当时已经快被公寓里的一群妖怪逼疯了,虎哥狗哥整天闹,猴子迷上了赛车,老人参想把公寓用蔓藤植物全部包裹住,苏小秋还没工作,整天拉着小白在外面,被动的招蜂引蝶,还得让布怀运去解决。
后来张姐的出现导致了这些问题的全面缓和,布怀运恨不得张姐就住在公寓里别走,结果老虎犯二,把自己是妖怪的事儿告诉了张姐,眼看着张姐就要和公寓分道扬镳了,布怀运不得不亲自出马,想让张姐留下来。
当时和张姐说这番话的时候,布怀运情绪激动,热烈的挽留,什么词儿都往外捅,张姐现在说的只是一小部分,像什么,现在一些女的和狗还那个什么什么的,老虎好歹还是人形不是,大家都喜欢宠物之类的,你可以把把老虎当成变形金刚。
张姐当时就怒了,一杯水泼在布怀运脸上,扭头就走。
楚连山喃喃道:“你就被我师叔说服了?”
张姐摇摇头。
“没有,我当时心里很乱,布怀运还三天两头打电话想要给我做思想工作,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静一静。就在学校请了假,自己一个人去了泰山。”张姐顿了顿接着说道:“没想到在玉皇顶上碰见了位大师?”
楚连山狐疑道:“大师?”
张姐目露崇敬的点点头。
“当时我心乱如麻,孤零零一个人,茫然无助,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妖怪,大师是方外高人,心怀慈悲,看出我心中业障,心中不忍,才主动指点我。”
“张姐,他问你要钱了没?”楚连山疑问道。
张姐没好气的白了楚连山一眼,随后却悠悠叹了口气,回忆往事。
“其实我当时也以为遇到了骗子要骗我钱,本来心情就不好,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可是大师也不恼,只是淡淡的对我说:‘姑娘,人亦妖,妖亦人,何苦自己为难自己。’这时我才知道碰见了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大师说我和他在此相遇也算是有缘,愿意为我洗净心中的尘缘,破开业障。”
“张姐……他是不是对你动手动脚……?”楚连山忍不住问道。
张姐气的打断楚连山的话语。
“小山,你别胡说行么,大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当时玉皇顶上,大师指着翻涌的云海,问我‘能看清么?’,我摇摇头,不解大师何意,大师微笑不语,不一会儿,太阳升起,光芒万丈,大师指着太阳,问我“能看清么?”我还未说话,大师却已飘然而去,不见踪影。
我在泰山呆了四天,每天去玉皇顶看云海日出,终于想明白了,大师的意思,我现在的心就像是这云海,纷繁杂乱,如果要破开这烟云,就要坚定本心。
我回到了中原市,就决定和老虎再处处,又过了一年,我发现我是真的是爱老虎本身,不管他是妖怪还是人,我爱的就是他,所以我们就结婚了。”
“张姐你确定大师的意思不是,男人么,就像这云海一样,多的数不清,只要你耐心仔细寻找等待,肯定能找到自己心目中的太阳,何必跟个妖怪纠缠呢。”楚连山对张姐的解读发表了异议。
“小山,我知道你心里对人类和妖怪在一起有偏见,但是我和老虎在一起很幸福,真想再见见这位大师,当面谢谢他。”张姐感慨道。
楚连山被张姐说中了心思,也没好意思继续纠缠这方面的问题,挑拨人家夫妻感情,让虎哥知道了……楚连山咽了口唾沫,忙岔开话题:“其实你想见这位大师,可以让我师叔给你打听打听,毕竟都是圈子里的人。”
“唉,我也让布怀运打听了,可是也没有个结果。”张姐叹气说道,忽然希冀的对楚连山说道:“小山,你不是也是修道的么,你会不会认识这位大师呢?”
“额,不太可能,我认识的基本上我师叔都认识,我不认识的我师叔也认识,我师叔都找不到,我就更不可能了。”楚连山说道。
“那也不一定啊,说不定你就认识呢。”张姐说道。
“额,那这位大师法号是?你称呼他为大师,应该是个和尚吧?”楚连山问道。
张姐摇头道:“大师根本就没说自己的法号,但是我看大师也不像个和尚,虽然剃着个光头,但是身上穿一身道袍,脚上穿着双黄色皮鞋……。”
“等等,张姐,你说他剔折个光头,身上却穿着道袍?”张姐还没说两句,楚连山就惊讶的打断道。
张姐愣道:“是啊。”
“那他是不是身材比我还高点,有点胖,留着络腮胡……”楚连山急急问道。
张姐一喜。
“小山,真的和你说的一模一样,你认识这位大师?!”
楚连山一拍大腿,叫道:“我去,你说的那大师是我师父!”
“啊,真的,小山这……真是缘分啊,你竟然是大师的弟子,我这没想到啊。”张姐喜不自禁道,“对了,小山,有时间带我去拜见一下大师,我想要当面感谢他。”
楚连山叹了口气。
“拜见就算了吧,不太方便。”
张姐疑问道:“为什么,大师不喜见外人么?”
楚连山轻轻摇摇头,仰天长叹了口气。
“我师父已经死了。”
张姐捂着嘴惊道:“死了,大师竟然仙逝了,怎么会,你们修道的不是寿命都很长的么?”
“额,我师父有暗疾,所以……”楚连山也不愿多说,只能摇头以对。
张姐怅然,幽幽道:“真是没想到,大师那么好的人……”
病房里的气氛有点压抑,两人都因楚连山师父的死,心情受阻。
过了半响,楚连山和张姐同时说了句。
“不对啊?”
张姐和楚连山对视了一眼。
张姐疑惑道:“既然大师是你师父为什么布怀运会说不认识呢?”
“难道不是我师父,不可能啊,这种打扮,这种相貌,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啊。”楚连山也是疑惑道。
“难道布怀运通知了大师,是大师不愿意见我?”张姐猜测道。
楚连山摇头道:“我师父不是这种人,巴不得你去见他,多拿点好东西,拿钱更好了……”突然楚连山神色一凝,问道:“张姐,你和我师父在泰山见面的时候是不是六年前?”
“是啊,六年前啊。”
“夏天?”
“对啊。”
“七月份?”
“是七月份,怎么了小山,有什么问题……”
“张姐,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额,你说,我不生气……”
楚连山神色复杂向张姐解释了原委。
刚才张姐说道泰山的时候楚连山还没想起来,这会又提到布怀运了,楚连山猛的记起,自己上高二放暑假的时候,有一天师叔接到师叔的信,说希望师傅能去泰山帮他一个忙,然后师傅看着信里还夹着五百块钱,还有一千五的的欠条——欠条是楚连山师傅问布怀运借钱的时候打的,当时出门时,楚连山还嚷嚷着一块去泰山玩玩,但是五百块钱一个人去泰山都紧巴巴的,师父就没带着他,临走前还顺了隔壁一双牛皮鞋,没想到师傅这一出门,却是因为张姐的事儿……
楚连山边说边看着张姐,就见张姐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变青,最后狠狠的一巴掌拍在床边,怒吼道:“混蛋,一群混蛋……”
“额,张姐,你别生气啊。”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张姐怒道,上下翻着兜,“我手机呢,手机呢?!”
楚连山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墙角边已经摔碎了的粉红手机。
张姐快步走过去把手机拾起来,就开始拨号,拨不通,一把又把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响,这下真的是碎成渣了。
楚连山心惊胆颤的劝道:“张姐,其实这不正说明,刚才云海和太阳的理解你是对的么,嘿嘿……”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