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范立刚的心中有些愤愤不平。黄学西的出生年月、文化程度都是从他自己的履历表上抄下来的,难道他连抄的东西都错了。
这时,办公室的同志都下班了,范立刚翻出黄学西的履历表,正要仔细看,唐雨林进来了。
“立刚,吃饭了!”
此时,范立刚的脸上红得像血泼似的,唐雨林看了一眼黄学西的材料,拉长了脸说:“小范,我说你是书读多了,不,你读的书也不多,哎,走,走!”
唐雨林拉着范立刚,出了组织部的大门,范立刚说:“唐处长,我并没有错!”
“你怎么没错?”唐雨林说,“你知道贡处长和黄学西是什么关系,你知道那天考察残联的班子时,贡处长为什么亲自去吗?”
范立刚摇摇头,唐雨林说,“老黄就是靠贡处长起家的。”
“那我知道怎么写黄学西的材料,我又不是算命先生。”范立刚说,“有什么事情应该单独交代我嘛,我有没有说不按照他的意思些。”
唐雨林再也不说一句话,吃饭时,范立刚心事重重的,他觉得自己像是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觉得组织部深不可测,贡处长有些不可理喻,蛮横不讲道理。
这天下午,范立刚反复看着黄学西的考察材料,却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晚上回到住处,玲玲兴致勃勃的,一看丈夫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范立刚想了半天,还是把他碰到这个蛮不讲理的处长告诉玲玲,玲玲安慰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现在范立刚突然想到王怡娟,不管怎么说,王怡娟已经是民政厅副厅长,也许能帮他出出主意。但是,一想到王怡娟,范立刚不仅犹豫起来,而且觉得自己干了那件见不得人的事万一被玲玲看出破绽,岂不是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可是,在关键的时刻,在省城这座六百万人口的大都市,茫茫人海,范立刚再也没有信得过的人了。
范立刚对玲玲说他出去有点事,饭后便匆匆出了门。当他真的要给王怡娟打电话时,却又犹豫起来了,毕竟他和她之间发生了那件事,这种关系向前继续发展,当然不可能,可是要中断,似乎又有些藕断丝连,找不出任何理由。犹豫再三,范立刚还是鼓足勇气给王怡娟打了电话。
接到范立刚的电话,王怡娟多少感到几分意外,一听范立刚说找她有事,她说虽然现在正在外面应酬,但她马上过来接他。
范立刚站在大街上,十分钟后,王怡娟的车子停在他的身边。
来到华安小区,一进屋,王怡娟一改往日的笑容,满脸严肃地看着范立刚:“立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从没看到过你像这样子。”
“我可能得罪了贡处长。”范立刚低着头说,“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他的。”
范立刚把贡处长没头没脑批评他的事说了一遍,王怡娟一听,有点傻了眼,说:“立刚啊,你不知道在省级机关,处长的权力虽然不大,可是你是他的子民,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何况你……”王怡娟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范立刚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
“立刚,你刚到省委组织部,什么事会让贡处长如此对你发火呢?”王怡娟疑惑地看着范立刚,“这其中……”
“我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贡处长好像突然间就对我产生了深仇大恨了。”
王怡娟目不转睛地看着范立刚,自言自语道:“如果工作上的错误,作为机关干部处长,没必要如此对待一个年轻同志啊!除非……立刚,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什么地方伤害了贡处长的切身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