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夏末如明显感觉到韩显廷的反常,她从被子中伸出手,怜惜的抚模在他的脸庞上。看着他略微低沉的神色,她的心有很痛。
“没事,就想要一个孩子……”韩显廷握住夏末如的手,再度覆在她的身上。若是有一个孩子,他就能把她永远的留在身边,那一刻,他就是那样认为着。
直至韩显廷感觉夏末如的下面有血迹流出,才意识到她的身子还太虚,神情异常的痛苦,更是显得有些无力。“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要伤害你。”
下面传出隐隐的阵痛,夏末如不得已把双腿夹紧,不过对于出血,她更在意于韩显廷。疯狂、慌乱、惊惶失措,还有那想要极力掩饰的痛苦。是因为伊晨风的出现……夏末如把头枕在韩显廷的肩上,手却是紧紧的环住他的颈脖,似想要安抚他不安的心。
“显廷,我是不是让你很不安……不如我们离开吧,离开梁宇,去哪里都无所谓,就你和我。”她已经离开了伊府,决不能让伊晨风成为堵在她和韩显廷之间的结。她和那个人,不应该再有任何纠缠才对。
“今天看到街市上的小孩戏耍,就是突然想要一个孩子而已,你别想太多。要不了多久,我就会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迎娶你过门,到时候,你想不离开夏府都不行。”韩显廷抚平夏末如微蹙的眼眉,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没错,伊晨风能给她的,他也能给她,而且更多,他要证明他比那个男人更强。
“我不在乎那些……”
“不许说不在乎,只许提要求,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架个梯子帮你摘下来……”
“夏末如,你干什么?”韩显廷只觉一双软绵绵的手,在他胸膛上抚模,肌肤之间轻柔的摩擦,很舒服。不过,若是她继续在他怀中乱动……
一阵触模,或者是在寻找什么,夏末如的手,最后停在了韩显廷的心口上。她的手紧紧与他相贴,能感应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而一道疤痕却掩在她的手下。上次韩显廷为她挡暗箭,那支箭就是射在那个位置,差点贯穿他的心脏。
“还会痛吗?”。模着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夏末如轻轻的问道。
“都说一点小伤,而且过了那么久,早好了,怎么会痛。”韩显廷手覆在夏末如的手背上,然后将她的手从那道疤痕上拿开。暗箭射在他身上,或许,她受的伤更重,因为死亡的阴霾深深刻进了她的灵魂。
“是吗?”。夏末如轻轻的应了一句,停顿了许久,似乎心中闪过很多的事。然后再道,“是不是,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
“我的人品你就那么信不过?……你真是……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
“那我,想要个孩子……”
夏末如微抬起头,伸手抚住韩显廷的脸庞,鼻尖相处,她映上他微薄的唇,唇舌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她,也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和他的孩子。
而韩显廷,只是紧紧的拥着她,扯住被子帮她掩住露出的肌肤。除了那个绵长的吻,其他的什么他没有再做。
纸包不住火,夏末如还是知道了宫中所发生的事情。帅印……她只觉得心被利器用力扎了下,血从刺穿的孔中流出。痛,所有的脉络与血液都痛。她千方百计想要逃离,最终还是摆月兑不了命运的束缚。而所有的事情,都在迅速的发生着变化,往她最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
天渐没落之时,夏末如回到了夏府,而韩显廷则留在了新落成的“韩府”。原本她想要留下,只是韩显廷不同意,她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加强求。
不安宁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夜静,风轻,不知明日又会发生什么事?
昨日之事,翌日已在梁宇被传得沸沸扬扬。帅印争夺战于十日后举行,凡有过战功者,皆可报名参与。分两场比试,一是武功,二是战略,以淘汰制进行。不得不说,这阵风挂得实在有点猛,帝都大大小小的赌坊,早早的就开了赌局。最热门的人选无疑是三个,伊晨风、韩显廷、夏千少。不过相对于其他两人,伊晨风的声望明显要高很多。
风,无声无息,不仅吹乱了夏府,伊府,也悄然的吹进了寇府。这场风暴,看来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落下帷幕。
因为昨天进宫的事,不得不把提亲暂缓,故而今日一早,提亲的队伍便在夏府的大门口候着。夏千少没有身着军装,而是穿了套白色的长衣,俊朗的面容更是显得玉树临风,走到大街之上,不知引来多少妙龄女子的驻足。
夏末如步伐轻盈,面带笑容的跟在夏千少的一旁。不论其他的事情会怎么样,至少夏千少迎娶寇焉,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哥,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你能和寇姑娘走在一起,实属不易,一定要好好珍惜。要是你敢欺负她,我可对你不客气”夏末如挽过夏千少的手臂,回头看向琳琅满目的聘礼。喜庆,这才是红色的本质。
“你也一样,不管以后哥在不在身边,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夏千少怜惜的抚模着夏末如的发梢,等他与寇焉的喜事办完,又要再一次把她送上花轿……原本女子一生只披一次嫁衣,即使第二次出嫁是正确的选择,也未免让人心中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那些事,能让他们顺心吗?
“慢着……”
提亲的队伍还没有跨进寇府的大门,便被站在大门正中的寇诚挡住。他的神情中充满了贪欲,看来这关不容易过。
“寇丞相,今日晚辈是过来提亲,希望几日后能迎娶寇焉过门。”夏千少命令提亲的队伍停在原地,对着寇诚恭谦有礼的道。
“夏将军,不是老夫有心阻扰,内人去世得早,唯独留下这么一个女儿,为人父母,自然希望女儿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怕只怕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太寒酸,委屈了嫣儿。”寇诚站在门口,完全没有放行的意思,而且更是在有意刁难。
若是昨天以前夏千少来提亲,寇诚绝对是好茶好水伺候着,毕竟寇焉年龄已过二十,越拖越不利。但今时不同蔽日,他那双贪婪的目光,无疑已经盯上了重见光日的帅印。元帅,官场中有几人不对它眼红,更重要的是,他笃定夏千少不会弃寇焉不顾,才敢如此得寸进尺。
此乃,始作俑者仇太师之毒招。
“寇丞相,直接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看着寇诚那副势力的嘴脸,夏末如便觉满心的厌恶,更是愤怒难当。若非他多番阻扰,夏千少与寇焉的感情也不会如此艰辛。而且,他上次逼寇焉嫁给伊晨风一事,场景还沥沥在目,就算狠狠教训他一顿,也难解心头之恨。
“既然夏小姐这么说,那老夫就直言了,若夏千少得不到帅印,这辈子就别想娶嫣儿。俗话说的好,门当户对,一个区区二品将军,你们就不觉得在高攀。老夫这也是为了你们的脸面着想……”寇诚仰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鄙夷的瞧着夏千少,仿佛他说的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爹,要嫁的人是我,聘礼我收下了。”唢呐、鞭炮声齐响,听到动静的寇焉忍耐不住从府中出来,想不到却是这样一幅模样。她心中甚是委屈,眼泪几度欲要流出眼眶,对着寇诚坚定的反抗。
“身为女儿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你们几个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把小姐带进去。”寇诚表情有些不悦的看着寇焉,对干站着的家丁吼道。
“爹,女儿这辈子非千少不嫁……”寇焉被丫鬟往府内拖,夏千少的人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她梗咽着声音,大声的喊道。
“寇丞相,因为你是寇焉的父亲,我才如此敬称于你,可你不要太过分。三年前,你无故毁除婚约,就算今日我们把寇焉抢回夏府,也不触犯宇国的任何一条国法。天下之大,未曾见过你这般的父亲,眼中只有财力、权势,完全不考略自己女儿的幸福。
寇焉摊上你这样不仁不义的爹,我看普天之下,除非是攀附权贵者,断然不敢娶她。什么门当户对?若非有那么多抛头颅、散热血的将士不惜放弃家庭,英勇就义,你岂能在此大放厥辞,安然坐于丞相的职位上。”对于寇诚的所作所为,夏末如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夏千少搅进帅印争夺中去,那块帅印,他们夏府绝对碰不得。
“末如……”平日习惯了温顺的夏末如,突见她锋芒毕露,夏千少有些诧异。因为寇诚的再度阻扰,他原本的喜色尽失,但更担心激动的夏末如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