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潘静顺利入手周立的手机号码。
当然,同时入手这个号码的,还有她们班其他所有女生,以及绝大部分男生。
同样是次日,简丹趁着中午去食堂吃完饭,手机短信跟潘静要来方位跟时间,真地跑去看了看那周立——果然是帅哥!
论大众打分指数,百分制而言,只怕比唐劲还要高个七八分;而论风格,与唐劲并不一样:周立眉清目秀,细长眼,鼻梁挺拔但并不高,薄唇,笑起来还有点儿腼腆。
说得俗一点,小白脸。
简丹目估,周立的身高在一米七六。这个子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一衬,愈发小白脸了!
……
简丹考察完毕,还没回到宿舍,潘静的短信就追到了。
潘静:怎么样怎么样?我看到你了!
简丹:瞧着不错。八十五分。
潘静:才八十五分啊!太小气了!
简丹:纯美学角度哈。唐劲也就七十八分。
潘静:那么低?那你还喜欢他?
简丹:我就好他那一口。
潘静:那卢盛呢?
简丹:八十八分。
潘静:他那么帅,九十都不到?
简丹:上了九十,那得极品。卢盛还小呢,还有潜力。
潘静:照你这么说,一百分得是什么样儿?甜甜吗?
简丹:他差远了。看在你的份上,给个九十五吧。
潘静:那你见过一百的吗?
简丹:见过。
潘静:谁?
简丹:大卫。
潘静:那是一雕像!文物!死的!
简丹:真正的美,跨越生死与时空。
潘静:这倒也是。
简丹:呕——我被自己酸到了。
潘静:……我才被你雷到了呢!
不管是被酸到了、还是被雷到了,日子依旧一天天地过去了。
简丹每晚九点半等电话,说到十点差几分,已经成了227宿舍所有女生的常识。
潘静每天发短信跟简丹说周立,已经成了简丹习以为常的每日事务之一。
军训到九月十二日为止,最后一周安排了实弹打靶,还有拉练——半夜三更,二十公里。
所以九月五号一过,新生们又兴奋紧张了起来——之前因为训练的单调与辛苦,气氛有些低迷。
靶场自然在郊外。
学校里组织学生、大巴载去,靶场外集合整队、安全训话,接着各连队依次打完靶,最后再原样儿拉回来,足足要花一个下午。
……
戴眼镜的打靶,那成绩可想而知。五发子弹,二十六连三排好多学生,直接打飞了!还有一个打出了六十多环——他靶上有九枚子弹!
好在这个成绩不计军训分数,只是报给大家听听。
简丹瞅着供给他们用的步枪,暗暗嫌弃了一声“破烂”,扑倒持枪,从头到尾细细了一遍——久违了!
凑合着过个瘾吧,总比没有好哈。
而后简丹静下心来、放轻呼吸、凝神瞄准、半摁扳机,扣动!
一、二、三、四、五。
不徐不疾,不紧不慢。
孙排壕沟里跑去,接了成绩单子过来。
这各人的环数,就是满足一下新生们对结果的好奇心,没啥好比的。所以教官们并不统计合格率优秀率,各自拿了单子,随意看看。
结果孙排吆喝上了:“我这儿尤自强四十八、陆骥五十——满环!”
董连扫了一眼自己的单子,没有能压过孙排的,当即一背手、单子扣到身后去了,冲孙排恨恨:“我说你咋跑这么快!”
孙排嘿嘿笑。齐排低头一看三排的单子,大乐,冲孙排直抖单子:“我这儿也有个五十的,还是女生——比你强!”
孙排一怔,立马看看简丹:“又是简丹?”齐排点头,洋洋得意。孙排当即唾齐排:“狗屎运!”
他说的是齐排狗屎运。可齐排跟他杠上了:“啊呀,怎么能看不起女同学呢?你们陆骥能出满环,咱们简丹凭啥不能?!”
董连乐得看热闹。附近新生们大半瞧得笑了。尤自强推着陆骥过来问简丹:“你也是新疆的吗?我们俩都是那儿的。”简丹一笑摇头:“不,我北京的。新疆的军训是不是很严?”
那地方,战略所致——乱!军事压力大!
尤自强与陆骥均点头。陆骥正要说什么,刚好俞灿找了过来,直推简丹,还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孙排骂你狗屎运!”
简丹当即很配合地瞅向孙排,一脸无辜地瞅!陆骥便把话咽回去了。
而孙排则尴尬了,一指齐排跟简丹道:“我不是说你啊,我说他呢!”
……
二十六连打完了,下了靶区,到一边整队。二十七连也开始下来。
董连跟宋排两人去弄来了子弹壳儿。这也是老节目了。新生们大多没模过真枪,早早跟他们讨子弹壳儿当纪念品,那会儿他们还拿乔端架子;不过这会儿真地开始派发了,他们就大方了、就慷慨了。
董连月兑了自己的迷彩上衣兜了拎着;宋排装了半帽子来,还热乎!
此时宋排把他的往董连那儿一倒,掸掸帽子,吆喝:“来来来,自己拿!每人最多三个啊,否则不够。”
董连瞅瞅地上,都是泥啊草啊,不好搁衣服,只得白了宋排一眼、无可奈何自己端着。
陆骥表示不屑。尤自强随手抓了俩。汪琴、俞灿、康柳怡都贪心,都抢在前面、都拿了五六个,还一起冲董连跟宋排讪笑。
两个教官装作没看见她们干的好事儿,更不说她们,只是忍不住连连好笑。
男生们倒是有说的,“你这拿了几个”,“哟,贪污哎”之类。可大家一个系一个院的同学、这还是“稀有动物”——女生!他们又怎么好意思较真……
这不都让着么!
否则就凭两个女生那个子、那力气,怎么可能抢得到最前面。
简丹也一样、也受到小小优待:一圈儿的人,她却是轻松凑到了董连跟前,探头瞅了瞅,拣了一个色泽亮堂的。
董连一奇:“一个够啦?”
简丹一笑点点头,让出位置给同学,随意踱开几步,手指一扣、从壳口往里一吹!
——?!
孙排正好面对简丹这边,看了个清清楚楚,马上绷起脸:“谁?!严禁乱吹哨子!”
简丹无辜瞅向孙排,装傻。齐排一回头看看简丹,直接几步朝孙排、重重一搂,呵他痒痒:“严禁啥,嗯?!说!”
哎,部队里护短真是骨子里的传统,哪怕三个礼拜的上下级!
简丹就乐了。
孙排明显怕痒痒,一下子撑不住了,笑得不行,一边忙着挣开齐排,一边声调儿整个软了,就是还嘴硬:“哨子一吹,紧急集合,这怎么能乱来呢?”
在部队里、在军校里,那是不能乱来,可他们这儿嘛……
呵,呵呵!
齐排追着了孙排几下,放过了他,转头问简丹:“这还能吹?”
简丹点点头,奇了——本来就能吹啊!弹壳哨!鼎鼎大名的弹壳哨!传统悠久!难道居然失传了?
不可能!
……
齐排:嘘!
俞灿:嘘!
康柳怡:嘘!
胡斌斌:嘘!
马连:嘘嘘!
汪琴:嘘……嘘!
彭傲雪:嘘!
郑旭亮:嘘!
陈振:嘘!嘘?嘘嘘嘘!嘘?
孙排:嘘——嘘!
董连:嘘嘘嘘嘘!
……,……
简丹:“……”
她能说什么?
她只剩笑个不停,笑到肠子打结,揉揉肚子望天!
回去的时候,大家“嘘嘘”了一路,好些人嘴都吹麻了。
最后还是康柳怡先成功了——弹壳哨就是个吹气的角度技巧、轻重把握,而康柳怡有声乐基础,以前还学过几年笛子,这对气流的把握,自然要更敏锐些。
然后陈振也学会了:他吹得口干喝水,喝完在那儿捏着他的子弹壳盯了半天,不知想了些什么,再慢慢儿试了几次,就突飞猛进、幡然领悟了。
简丹笑得不行,又兼存心看热闹,没有手把手传授技巧——反正不难,试试就能模索出来。
而等到有一个女生、一个男的辅导员模到了窍门,后面的就快了,没一会儿学会了一大半——这些人里面,不管是教官、还是学生,都这个年纪、大多还单纯,吹弹壳哨有“间接接吻”之嫌,男教女、女教男,那是不可能滴!
这种情况下,哪怕其中一两个不那么单纯的大尾巴狼,也披起了雪白雪白的小羊皮儿装乖,绝不会主动提出来。
譬如简丹!
……
齐排学会后,玩得很高兴。他们回到学校之后,整了队去食堂吃晚饭。这种时候不像训练那么严肃,齐排没掏哨子、掏出子弹壳儿,吹了一小段路,代替“一二一”的口令——顺便保养嗓子。
俞灿“噗哧”就笑了。另外还有好些个都乐了——没什么,真没什么!人家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简丹也莞尔。
齐排看到了他学员们在笑,刚好脚步也踏齐了、食堂也到了,齐排就若无其事收起了子弹壳儿。
军训的用餐,一盘盘的份餐都是在桌子上给摆好了的。他们坐下来后,齐排与陈振在几个女生这边。俞灿笑意怎么也收不住;常永宁起先还撑着,此时她看看齐排、看看俞灿,到底被引得忍俊不禁。
齐排就有点赧然,给来了一回此地无银三百两:“义务兵两年,二十发子弹!学校里也没打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