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两章,大家关注。
段断倒是没掺和这些烂事,他忙得很。寺务这边渐渐交给了郝大,因为马场渐渐的进入了倒计时,他只能专心去做马场,再说,他还要照顾唐依。
第一次当爹,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更何况静慧也说了,唐依这胎不稳,一定得小心,段断哪敢放心,平日他也习惯了现代的朝九晚五,晚上回家吃饭,现在也改成事情一办完就回家,有时想想可办可不办的,他就直接不办,可去可不去的直接让助手去做,也不再事必躬亲了。
于是一心当好先生的敏之都被他揪住了,直接吼道‘办个扫盲班你那么上心干嘛,干点正经事。’
敏之成了大壮丁,敏之也是有责任心的,也放不开义学的事,两头兼顾,忙得不亦乐乎。
段断才不管他呢,口中还说着漂亮话,年轻人怕啥,这是锻炼!他脑子里一心一意的琢磨起怎么给唐依进补了。
即便是这样段断也没被人忘记,这天正在新马场把敏之支使得团团转时,兰陵公主李淑童鞋骑着马跑来了。
段断自然知道李淑童鞋前一段到自己庄子里发过脾气,忙老实的下马行礼,敏之本来想过来,段断直接回头把敏之吼着继续干活,自己当孙子就算了,何苦让他也跟着当孙子。
现在他觉得大唐好了,若是穿到清朝,直接就跪下了,大唐一般性礼节就是双手抱拳,长揖一下就成了。
“段大人免礼,这地方不错啊,看来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李淑没下马,抬头看看漫不经心的说道。李淑瞟了一眼远处的敏之,以为只是马场的管事,也就没在意,她来的目标本就是段断。
话说李淑那天进宫发了一通脾气,当然也有告状的意思,段断竟然和薛家合作马场,却没说与皇室结合,只拿并不拿手的蒸酒技术来骗爵位,是大大的不敬。
结果被李治知道段断在筹备马场竟然比酒庄更上心了,他一点也不介意段断与薛家合作,为什么,跟皇家合作他们限制太多,反而不美,皇家坐享其成有什么不好?把李淑还说了一顿,随后李治借唐依有孕特意打赏,以显荣宠。
李淑也不是那没眼力劲的,知道元超应该早就跟皇兄打过招呼的,于是也气平了。她一直是聪明人,自然也知道马场比酒庄对李治的吸引力更大。
既然李治开了口,自己也不好插一杠子,但毕竟是长公主,太宗时代虽然不如高阳受宠,但却也不是那无声无息的,皇家的傲气是骨子里的,让她咽下这口气是不可能的。隐忍了这么些日子,挑了一天,装作偶遇元超,于是带上人,也没用公主的仪仗,就这么骑马过来了。
元超也不是菜鸟,兰陵公主在段家发牛脾气,又进宫吃憋的事他也都是知道的,现在被李淑抓住了,反而放下心了,省得跟之前似的,天天惴惴不安的。
看李淑来者不善,忙笑着替段断解围,“地方是清扬挑的,关中其实并不适合养马,不过勉力一试罢了,也不敢占了良田,圈了个山坳正在修整。”
“清扬还真是多才多艺。”李淑也顺便改了口,笑着对段断说道。
“小人惶恐。”段断根本就不接招,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
“清扬还真是小心,本宫恕你无罪。”李淑真是气得牙直痒痒。
“清场就是这脾气,做事最最严谨不过的。平日玩笑时也是顽皮的,这些日子还逼着下官去给他找米呢。”元超也怕李淑面子上下不来,忙缓和起气氛来。
“找米?”李淑果然好奇。
“是啊,我那妹妹原是惯吃大米的,结果他们庄子出的米不怎么好,若是之前也就算了,现在不是身子娇贵了吗,把市面上的好米寻了个遍,偏没一家她吃得进口。这不,清扬就满世界的找米,我昨儿被逼得没法了,还想着让我们家夫人去找公主您打个秋风,看看能不能找点贡米给我妹妹试试呢。”
元超半真半假,找米是真的,但薛家可不止只认识一个公主,再说薛家也是贵族,弄点贡米一点也不难,怎么会让和静去找李淑这么没面子。
“段夫人想吃米饭?”李淑瞟向了段断,这是真的觉得奇怪了,一般人怀孕了口味奇怪,想吃希奇古怪的东西,但只想吃大米饭的倒是少见了。
“其实小人也是惯吃米饭的,只是小人家乡的米与大唐略有不同,本来夫人已经惯食面食了,只是最近胃口不好,她虽不曾明言,但小人还是想着若是能找出差不多的,倒也能一解夫人思乡之苦。”
段断现在恨不得把元超拉下马打一顿才好,明知道他并不愿意与皇家太过亲密,一个武MM就已经够了,还把这位招来了,不是找刺激是什么?但这人家开口问了,也不能不答,只好把唐依想吃米饭上升到思乡上,不是娇气,只是思乡,你总不能让人不思乡吧!
李淑笑了笑,抬头看看马场,“贡米是小事,明儿本宫便让人每样挑些让段夫人试吃,总不能让人来了大唐连饭都吃不上了吧!”
“小人惶恐!”段断再深揖一躬。
“清扬除了会养马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本事没有,省得本宫连连感叹天纵英才。”
“小人家里是开牧场的,但小人本身却是学农业的。”段断略一思索,认真的答到。
“你还会种地?”李淑怔了一下,农业就是种地,为什么还用一个‘学’字?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小人只会种一种作物,并不会种谷物、蔬菜等民生物种。”段断有点小郁闷了,如果连唐依都解释不清楚,他如何与这位一千多年前的大姐说得清。
“公主,在清扬的家乡是很怪的,读书是分阶段的,念到最后分得越细,正如他刚刚说所,他读书学农,学到最后便专精一种,其它的反道不精了。”元超倒是听段断说过现代的教育体制,便帮他解释起来。
“你读了多少年书?”李淑低头看着根本就不曾抬过头的段断问道。
段断怔了一下,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小学六年,初高中又是六年,两年预科,四年大学,三年研究生,三年博士一共念了二十四年吧!现在他的官方年龄是二十二岁,总不能说自己从娘肚子里开始就念书了吧?
“小人六岁起蒙,六年小学,六年中学,四年大学,念了整整十六年。”段断心里滴血,但只能把预科和研究生,博士给省略掉了。
“念了十六年可有什么功名?”李淑听不明白什么小学,中学,大学的专有名词,想了半天,觉得这位怎么说也该有个秀才傍身才对,不然十六年,连功名都没一个,才让人瞧不起呢。
段断又怔住了,怎么跟她解释呢?只好抱着拳低头不语。
“这个说起来就更复杂了,他们的家乡原来没有功名一说的,但读书反而更难,月月考,年年考,不及格便不许通过,不能升级,由浅至深,一步步考到大学毕业的。清场跟下官说时,听得下官都瞠目结舌,想来下官到那儿,也不见得能读到清扬的程度的。”
元超自己是才子,也是学者,平日最爱做的就是提拔后辈,好为人师的,当然也喜欢打听下别的地方的教育制度,平日没事时就会追问段断,段断跟他也就没那么多的心眼,平时也就顺嘴一说,当然段断也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挑能说的说罢了。现在倒好,直接有了代言人,自己省大心了,元超相当于一个过滤器,正好也能帮他把一些自己没注意到的过滤掉。
“那如何为国举才?”李淑更好奇了。
“下官也有此疑问,结果清扬说,大学正是分文别类的好去处,专业人做专业事,有专门培养教书先生的学校,也有专门培养种地的学校,术业有专攻。”
“那帮皇上治国的学什么?”李淑追问道。
“哈哈……公主问的正是下官想问的,结果清扬瞪着我说,他怎么知道,他是学农的。”元超爆笑起来。
李淑想想倒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段断也不是什么贵族出身,估计参与不到最核心的地方去,没有资格学习高深的治国理念,像他们划分的士农工商,他便是农了。
其实元超也这么想,段断也不想解释,告诉他们,现代没有皇帝,有皇帝的大多没职权,就是个荣誉象征,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李淑毕竟不是元超,笑完了,想想,“清扬,你能不能把你们那儿读书的规范写个条陈出来,本宫想看看。”
“启禀长公主,小人真不会写什么条阵,对规范也不太了解,只能把小人读书的经历写个大概出来,怕污了长公主的眼睛。”段断丑话说前头。
“你这有大学问的大舅子不用,什么时候用?你说他写便是了,本宫只是好奇海外风物,卿倒不用太过谨慎。”李淑淡淡的一笑,“今日与卿相聚甚欢,有机会盼能再会。”
“小人惶恐,恭送长公主!”段断现在已经不会说别的了,惶恐完了,直接就送上了。
本来李淑也是想走了,本来一次想问清楚就是困难的事,她一直都是有耐心的人,只是她刚露了个想走的头,这位就送上了,让她乱没面子的,但看看元超,也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一挥马鞭,带着她的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