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面色铁青的听完了东方虹的讲述,在小丫头越来越不善的眼神下,东方虹原本就不大的声音也逐渐的细若蚊呢,人缩在祁轩的身后,他才大着胆子接着说道:“小恩公,你别生气,如果我知道他是你舅舅的话,一定不会用他来挡暗器的。”
“哼,我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情,舅舅身上的毒你是否能解”
居然质疑自己的能力,东方虹马上跳了出来,拍着胸脯打着保票:“有我飘渺红医在,天下还没有解不开的毒。”
“那好,我给你十日的时间,十天之后你要还我一个健健康康的舅舅。”十日之后,正是夏玉青答应的一个月的期限,自从他们父女俩分开之后,夏芸溪可是数着指头过日子,只盼着早一天与爹爹团圆。
“十日?”东方虹的气势马上弱了下来,十天还不够他找出毒物的本源,他对着两根手指头,小心的打着商量:“十天实在是强人所难,你看半年成不成?”
宁夏两眼圆瞪,东方虹赶忙改口道:“五个月,你再给我五个月的时间,我保证他会完好无缺。”
“不行”宁夏当下否决,五个月?他真想夏芸溪泪淹皇城啊,可把东方虹逼得太紧,她又怕舅舅真成了任人施为的小白鼠,左右思量,她便道:“一个月,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我要你保证舅舅表面上看起来和平常无异,至于他体内的毒,你可以慢慢的去解,不过时限要定在一年之内,还有我不希望舅舅解毒之后,身体上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嗯嗯,还是小恩公的主意好,你放心,用不了一个月,我保证把人养得白白胖胖,完全看不出一点儿的病容。”东方虹忙不迭的点着头,积极地表达着自己的决心,一年的时间,足够他把这毒研究个彻底。
“嗯,这样最好”宁夏转头看向夏玉青,又道:“舅舅,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那个红衣服的,人虽然有点儿奇怪,但也算是个鼎鼎有名的神医,一定会把你治好的,舅舅,你就暂且忍耐一下吧。”
夏玉青虚弱的点点头,说道:“等我身体恢复了一些,会写些信送到府上,至于沫沫那里,夏儿你多多陪陪她。”
“嗯,我会的,舅舅”
这时,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插在了两人之间,东方虹嘿嘿的一笑,怯怯的说道:“那个,这是今天的药,这次你会老实的喝下吧。”
夏玉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是很配合的喝了个底朝天,连日以来紧绷的神经在药物的作用下慢慢的松弛了下来,他眨巴眨巴眼睛,终于抵抗不了倦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宁夏本想陪着夏玉青过夜,可东方虹似乎已经准备着手治疗,她只好暂时回避,“那,王爷,在舅舅康复之前,民女可不可以常来看望他啊。”
女孩儿热切的目光让祁轩一时竟有些不忍心拒绝,他皱了下眉,说道:“三日之后,我们会离开这里搬回王府,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接你”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啊,宁夏虽不满于这个模糊的答案,却也不敢造次:“多谢王爷。”
兴奋的祁星野此刻只想和小皇叔单独相处,见宁夏的事情已告一段落,便让侍卫叁护着宁夏回房休息,而他却像个好奇宝宝,继续绕在祁轩的身边问东问西。只苦了宁夏一夜辗转难眠,黎明的一刻,才晕乎乎的有了些睡意。
再次醒来已是日上竿头,已经饱睡了一天一夜的宁珊珊,边服侍着小人儿穿衣边取笑道:“宁夏,你可真能睡,我只错过了一顿饭,你却连今早的饭也没赶上。”宁珊珊并不知道昨晚的事情,以为她和自己一样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宁夏也懒得解释,只是淡淡的一笑,便洗脸梳头,“珊珊,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到中饭的点儿了。”宁珊珊以为她饿了,便说道:“我特意留了几块米糕给你,先充充饥吧。”
“嗯,谢谢。”宁夏就着茶水吃了半块儿米糕就已觉得很饱,现在她的心思完全飞到了邻院儿的舅舅身上,只可惜她此刻的身边有个叫宁珊珊的小油瓶,她可不想这个藏不住秘密的小丫头知道舅舅的存在,而在以后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宁夏托着小下巴,心不在焉的听着珊珊的叽叽喳喳,天知道她人现在是多么的期待那个祁星野能够善解人意的支开珊珊,让自己再见上夏玉青一面,可显然祁星野并没有那么的好心,小人儿出现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祁星野出于礼貌才勉强的暂别他的小皇叔,准备送她们回府。
宁珊珊在祁星野的一瞥之下,十分麻利的缩进了轿子里面,宁夏跟着小皇子站远了一些,只听他说:“不是我不帮你,空无方丈还留在你舅舅的房里,忙着处理他的伤势。”
“嗯。”空无方丈的名号就好比一剂强力的定心丸,让宁夏安心了许多,她安静的等着祁星野的下文,直觉告诉小人儿,他刚才的那点儿温柔绝对带着某种目的性。
“下个月便是我六岁的生辰。”宁夏不解的瞪圆了眼睛,这个开场白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向我讨要礼物?“我六岁之后就会入学院读书,那之前,我会挑选四人作为我的伴读。”
在说最后两字的时候,祁星野的凤眼满怀着深意的看向宁夏,宁夏头皮一紧,赶忙劝道:“民女无才无德,大字儿都不认识几个,实在是有负于殿下的厚望。”
“没关系,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慢慢的练习,哦,那考核的内容是最基本的四艺——琴棋书画。我已经让宋卿推荐了你,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祁星野拍拍宁夏的肩膀,笑眯眯的贴近她的耳边,低声的说道:“如果你敢逃避,不如就把那只黄猫送给我作为礼物。”
威胁,这简直就是赤luo果的威胁宁夏怒视着祁星野,咬牙切齿的说道:“民女定会竭尽所能,不会让皇子殿下失望的。”
祁星野似乎很满意宁夏的反应,笑道:“那样最好,本殿下很期待你的表现。”
宁夏深深的一拜,就挺直了小背,气势汹汹的走回了轿子,见那软轿走远,李泉弯低了身子,犹豫着开口道:“殿下,那考核的内容似乎是四艺当中,只要精通一门即可。”
“李泉,你以为我不知道么?”祁星野勾着嘴角,愉悦的说道:“我只是很好奇她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李泉陪笑了一声,便习惯性的退到了后面,心里面却对宁夏怀着深深的同情:唉,宁小姐被五殿下盯上了,真不知是幸事还是她的悲哀,唉~~他摇摇头,便专心做起了他的本职工作。
且说,宁夏自从被祁星野摆了一道之后,一路上始终阴沉着张小脸儿,身旁的宁珊珊小心的偷看着她的脸色,却也没有插口的勇气,直到软轿拐进了宁府的街巷,小人儿才反复的做着深呼吸,在回家之前重新调整好表情,不管怎样,宁夏都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带给家人无端的烦恼。
夏玉荷见两个小孩儿平安的归家,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宁夏把空无大师赠送的经书和焚香送给了老夫人,喜得老人家又把小人儿搂在了怀里好好的疼惜了一番,那天晚上,她并没有把选伴读的事情说出来,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等着大伯提出的好,这一天便在一片和乐融融的氛围中度过。
次日下午,宁学武从兵部回来就一脸的凝重的把自己锁在了书房当中,一家人都是面面相觑,老夫人以为是外贼又兴作乱,唯恐儿子又被卷入战事当中,遂也关在内室,潜心的念起了佛经。只有宁夏在怀疑大伯所烦之事与自己月兑不开关系。
少顷,宁学武就派人把宁学文叫到了书房,关紧房门,他便把宋少岚交代的事情说给了弟弟知道。宁学文听后不解的问道:“大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够资格作为皇子伴读的孩子都是从正三品以上的官员之子女中选拔。可夏儿她——”
“我当然知道,所以,正如宋大人所言的那样,夏儿是被破例提拔。”宁学武苦笑了一下,说道:“看来我们的夏儿是被那五皇子盯上了。”
宁学文沉思了一会儿,便严肃的说道:“大哥是怕夏儿因为与皇子的交情,而令大哥——”
宁学武不悦的打断了他的话,怒道:“你把你大哥当成了什么人?”
宁学文自知失言,慌忙的想解释,却听宁学武长叹了一声道:“那身虚名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担心的只有夏儿,人人都道当今的五皇子虽深受圣上的疼爱,可却是个性情古怪之人,虽然夏儿现在深得他心,可谁又保证他会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常言伴君如伴虎,呆在皇子身边的风险也同样让人不安啊”
宁学文深感惭愧的说道:“大哥莫怪,刚才是为弟的做了小人,可既然是皇子的命令,我们也无力回绝啊。”
“唉,所以我才犯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