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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和兰儿一起擦干净食盒,四外看了一圈,见海澜居的丫头婆子都在忙那是不是真的能做出来的百子糕,便在兰儿耳边说了一句:“进门后,点晕她。”兰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见暖阳已经走进了西暖阁,只得跟了进去。
季妈正在哄灵儿睡觉,见暖阳进来,连忙站起来,讨好的微笑着:“少女乃女乃。”
“她还不懂得跟我玩儿吧?我看她总是在睡呢?”暖阳轻手轻脚的走到灵儿的床前,小声问道。
“是啊,少女乃女乃,这么小的孩子,只是吃和睡,慢慢才能学会别的。”季妈微笑着跟过来。
暖阳低头看着灵儿笑,等季妈凑近了,便回头冲兰儿笑眯眯的眨眼。
兰儿的一张小脸立刻变了颜色,嘴唇都咬得发白了,对着季妈的背影伸了好几次手都又缩了回去,直到暖阳笑容变冷,才像喝了什么极苦的汤药一般迅速的一点——只见季妈翻了个白眼,昏倒在地。
“很好,就是这样。”暖阳赞许的拍了拍已经有些变傻的兰儿的肩膀,径自去箱子里挑了几条最暖和的小被子垫进食盒下层,又轻轻的抱起熟睡的灵儿,把灵儿小心的放进了食盒。
“少女乃女乃……”兰儿几乎吓得晕厥过去。
暖阳看大小还好,即使再盖上一条小被子都行,才轻手轻脚的把灵儿抱回床上盖好。
她扭头看了兰儿一眼,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无奈的摇头道:“你胆子这么小,今后要怎么帮我?学学青儿。”
“……是。”兰儿几乎掉出了眼泪。
在这一刻,暖阳才敢肯定,兰儿必定不是杨氏的眼线,以她这样的胆量和心理素质,又是海澜公主的陪嫁,根本不会被杨氏选中做卧底的。
“兰儿,你听我说,”暖阳上前握住兰儿的手,轻轻的,却极坚定的说道,“明天,你把这个食盒提上马车,跟我出去送太子和太子妃——食盒只要拿出墨府就行了,不必交给他们——等送他们走了,青儿会来把咱们劫走。”
“啊?!”兰儿双手一缩,低低的惊叫起来。
暖阳连忙看了看窗外和门外,见并没有人偷听,才继续说道:“千万要装出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样子,不然,你不但会害死我,还会害死你自己。知道吗?”。
“……知……知……知道……”兰儿嘴唇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暖阳知道,这件事儿必须让她慢慢消化,也不再强求,只是让她帮着扶起季妈,半拖半拉的弄到窗边的卧榻上放好,做出她正在酣睡的样子。
“还有,明天把灵儿放进食盒之前,你也要点她一下,就像季妈这样,别让她半路上哭。”暖阳继续嘱咐,兰儿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傻傻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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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澜居忙乱了一上午,才蒸了两屉有模有样的出来,徐妈妈又命几个手巧的专门负责把蒸好的百子糕刻成人偶的形状。
没多一会儿,就有婆子来报,三少爷墨炎回府了,正在前面花厅等着暖阳。
暖阳连忙把早就整理好的小包袱找出来,让兰儿拿着,把徐妈妈和齐妈妈偷偷叫到一边,仍旧把挂念青儿,要去瞧瞧她的话对两人敷衍了一番,说得徐妈妈直掉泪:“老奴就说嘛,青儿是个好孩子,您不能赶她走的。”
“还好让三少爷碰上了,送进一家客栈疗伤,我这就瞧瞧她去,等过了十五,母亲不忙了,看看是不是还能再接她回来。”暖阳只得画一张大大的烙饼放在徐妈妈眼前,让她稍觉安慰。
徐妈妈终于止住了泪,齐妈妈也劝暖阳小心些,早些回来,暖阳才带着兰儿直奔前院花厅。
兰儿心里不安,偷偷问道:“少女乃女乃,咱主仆逃了,徐妈妈等人怎么办?”
“不怕,”暖阳胸有成竹,“我是被‘恶匪’掳走了,又不是偷逃,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墨夫人不会对徐妈妈等人怎样的。将来,咱们安顿下来,青儿自可装作找我的样子回到墨府,再有墨霖墨炎说情,墨夫人自会让她回来,到时候再偷偷把她们接出来不迟。”
“哦……夫人发现灵儿不见了,怎么办?”兰儿仍自不踏实。
暖阳笑道:“那就要委屈季妈了。明儿大年初一,我会找些活儿把众人支开,你去西暖阁,点晕季妈,把孩子偷出来,放进食盒里藏好。然后我再去西暖阁转一圈儿,把那屋翻乱,就说灵儿昨晚被鞭炮吵得一夜没睡,天亮了才渐渐睡着,今儿就不让大家吵她,先让她睡个够。等咱们一直回不来,晚上也不见灵儿起,她们才会不安,加上青儿劫咱们时给那三个赶车人的提示,他们定会以为是大少爷的仇家寻仇来了,不但掳走了他的妻子,连他的女儿都不放过——这样,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兰儿早知道公主胆子大,却不知道她肚子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却似乎有了些信心,心底的不安也平缓了一些。
主仆二人到了前院,墨炎正在花厅门口练拳,见暖阳来了,笑呵呵的跑过来说道:“大嫂,你倒会偷懒,下次再有这事儿我也学你不去,你在家好好的教我几招。”
暖阳本想许下空头支票,哄骗他今天忙,下次一定好好教他,却撞上他那双水亮漆黑的大眼睛里满满的快乐和期待,话到嘴边也说不出来了,只得无奈的实话实说:“三叔,我也想教你,让你高兴,可是……大嫂真的是身不由已……”一想到离开后将再也见不到墨炎,心里竟有些难过,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对这个小叔生出了不舍,恨不得日日都能看见他,跟他开玩笑、斗嘴,气坏了他再想方设法的哄他高兴。
墨炎以为她怕了杨氏才不能教他,撇着嘴气道:“无趣,无趣!那你喊我回来干嘛?!”
“我想去看看青儿啊!”暖阳放缓了语气哄他,“今儿是大年三十,谁家都和和美美团团圆圆的,只有她一个人孤身在外,还是因我而起……我总该去看看她的。”
墨炎一听,双眼立刻闪亮起来,跳着脚叫道:“好啊!但有个条件,你命她教我习武,不许再推三阻四!”见暖阳满眼都是疑问,小声说道,“我怕她一个单身女子住在客栈不方便,特地帮她包下一个清静的小院。那天二哥让我带着伤药给她送去,我一看,她竟然正在院子里习武!虽说是个女子,那一招一式也虎虎生风!我进去求她教我,她只是不肯,还找出这个那个的理由出来,真是无趣。”他那一张玉白的小脸随着描述的内容不同,时而兴奋,时而敬佩,时而抱怨,时而无奈,真的可爱极了。
暖阳知道,这几日青儿一定为了明日的计划在勤加修习,不教墨炎,一是怕耽误了时间,二是怕关键时刻墨炎去了,抽不开身,心里暗暗对青儿生出几分赞许,嘴上却只能说道:“好,好,一会儿去了我说她,可是这大过年的,你也该让她歇歇不是吗?要不,等过了十五……初五……要不初二,再教你不迟。”
她见墨炎对自己一竿子支出半个月去十分不满,只得适当妥协,心里想着,即使青儿现下不能教他,将来也要来接徐妈妈等人的,到时候也能偷偷教他。
墨炎这下子放了心,笑呵呵的点了头,命人套了车,一行人离开墨府,被墨炎指引着,在一家客栈后某个独门独院的小院前停下,三人下了车,推门而入。
季平四外看了看,微微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