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众星捧月一般将墨铭接进府里,墨铭却只是小心的搀扶着杨氏,一边往府里走一边低声的和杨氏说着话,竟连看都不曾看向这几个妻妾一眼。
暖阳心里暗骂墨铭虚伪——你离开墨府一个半月,要是你真的喜欢湘湘,怎么会不想念她?若是想念,为何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简直是灭绝人性,虚伪到家了!
“啊嚏!”
墨铭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杨氏连忙上下打量他,担心之情溢于言表:“你还说一切都好,你瞧瞧!霖儿——”她见墨铭一脸不在意,只得喊墨霖让人准备下去,一会儿给墨铭诊脉吃药。
接下来的事儿无聊透了,众人一同去沐华居,热热闹闹的听着杨氏和墨铭说了会儿场面话,暖阳端坐在杨氏身边,因为听不进去他们没营养的话,心思好几次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又一而再的被杨氏响彻天际的笑声拉回现实。
终于,可以放在桌面上说的话聊得差不多了,杨氏便放大家回去休息,只是在暖阳起身告辞之前,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怕暖阳不明白,还状似无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并轻轻的捏了一下。
暖阳稍稍一愣,立刻明白了杨氏的意思,半真半假的让自己的脊背僵直起来,显得自己十分紧张,却只能挣扎着微笑,一板一眼的躬身告辞,再抬眼,墨铭正状似无意的扫了她一眼,见她看过来,便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把视线移开。
“……”暖阳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他一番,领着湘湘和花容等人躬身告退。
回到海澜居,暖阳陪着灵儿玩儿了一会儿,就听门口有人说话,回头一看,原来是齐妈妈把徐妈妈喊了出去,正站在那儿低低的说着什么。
暖阳立即警觉的想起徐妈妈为她和墨铭点燃摄魂香的事儿,生怕墨铭来了以后徐妈妈会故伎重演,连忙把兰儿叫了过来,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兰儿点头称是,躬身退了下去。
过了半晌,徐妈妈才愁眉不展的走了过来,瞥了正在亲手给灵儿缝制衣裳的关妈妈一眼,才幽怨的说道:“大少爷又去潇湘苑了。”
暖阳第一反应是“谢天谢地”,后来才想起今时不同往日,也跟着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徐妈妈虽然跟暖阳念叨,也早就做好了被暖阳忽略的准备,见她竟然回应了,看上去还很是忧虑,兴奋之情竟然瞬间代替了方才对墨铭的埋怨,斗志昂扬的安慰暖阳道:“少女乃女乃勿需发愁,齐妈妈方才说了,夫人和大少爷如今对您的态度都有所改善,久别归家,大少爷第一夜定然要在咱海澜居住的。”
暖阳向徐妈妈笑了笑,便继续跟灵儿玩耍。
徐妈妈却不能像她一样什么也不放在心上——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好像十万火急一般着急忙慌的赶到东暖阁,打开那个红木箱子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要找的东西,自言自语道:“咦?哪儿去了?”
“徐妈妈找什么呢?”兰儿早就得了小丫头的禀报,笑嘻嘻的进来询问。
“一个木头盒子——你见着没?以前二少爷让丁儿给少女乃女乃送过来的。”
“见着了啊?”兰儿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听徐妈妈问她,想也不想的答道,“少女乃女乃说,那盒子不干净,让奴婢扔了……”
“扔了?!”徐妈妈手上一松,红木箱的箱盖差点夹到手指,“扔哪儿了?!”
兰儿很少看见徐妈妈这样急切,心里害怕,稍稍后退了一步,心虚的说道:“少女乃女乃说,那东西喜火,惧水,让奴婢找个没用的水盆扔进去泡化了,明儿一早倒进泔水桶里,让粗使婆子抬走……”
“那水盆呢?”徐妈妈几步跑到兰儿面前,又紧赶着上前几步,差点没把兰儿挤出门外去。
兰儿就算对徐妈妈再没戒心,此刻也知道这事儿有蹊跷,连连摆手道:“徐妈妈,奴婢不能告诉您,您若想知道,先去请少女乃女乃的示下……”
“请什么示下,我从小看着少女乃女乃长大,还能害她不成?还不都是为她好?只要少女乃女乃能好,就算要我这条老命,我都不会皱一皱眉头,你信不信?!”
“信,信!”兰儿心道,怎么这威胁跟上次齐妈妈问自己少女乃女乃为什么非要弄那么大一个食盒大同小异呢?虽然她们都是为少女乃女乃好,可明显少女乃女乃是不愿意让她们知道的……所以,她只能咬紧牙关,任由一颗心扑通通的跳个不停,“可是,您还是得先去请少女乃女乃的示下,奴婢才能说……”
结果,任由徐妈妈软硬兼施,兰儿只那一句话:您去请少女乃女乃的示下,只要少女乃女乃让我告诉您,我就告诉您。
徐妈妈被兰儿气得半死,又知道点那摄魂香暖阳是不许的,上次就因此烫伤了手,好几天才好,若不是有二少爷的伤药,只怕会留下疤痕了。
二少爷?
能不能再跟二少爷要去?
徐妈妈一想到这个主意就老脸通红,她从小带着暖阳,寡居多年,怎么好意思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去要那摄魂迷香?
可是,如果不去……齐妈妈刚才说了,这个好机会可不是常有的,谁知道明天刮的是什么风?
她犹豫了半晌,眼看着就要掌灯了,暖阳去沐华居伺候杨氏晚饭都回来了,只能狠心咬牙,腆着老脸,比做贼的还小心的偷偷钻出海澜居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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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杨氏晚饭后,果然是墨铭送暖阳回的海澜居,而徐妈妈已经哆哆嗦嗦的守在了花厅里,见那夫妻两个进门,心虚的避开暖阳的目光,小声吩咐着丫头上茶。
小丫头的茶已经端上去很久了,徐妈妈也没听到暖阳和大少爷说话,偷眼一眼,暖阳冷着脸不说话,墨铭虽然面色如常,却也有些尴尬。
徐妈妈知道有事儿,连忙上前问道:“大少爷今日才回府,身上可是乏了?老奴备好了洗澡水,您是不是先去浴房泡个热水澡?”
“也好。”墨铭好像根本没看见暖阳的脸色,只是淡淡的对暖阳道,“我去去就回。”才由小丫头带路,绕暖廊去了浴房。
“我的大少女乃女乃,您这又是怎么了?”徐妈妈恨不得敲开暖阳的脑壳看看,怎么短短的三个多月,对大少爷的态度彷如天壤之别?
暖阳理直气壮:“他出门办事儿,我问他情况如何,问他十句他说一句,想让他详详细细的讲给我听,他就让我别管太多……我怎么能不管?!那可是……”暖阳几乎说漏了嘴,要不是一眼看见徐妈妈满眼的担心,几乎要把海澜的事儿月兑口而出了,只能咬着舌头说道,“他可是我的夫君呢。”
“我的大少女乃女乃啊,前几日您不是还打听潇湘苑那小蹄子怎么讨得大少爷的欢心吗?还学着她的样子做了几日,说是要讨好他,让老奴和齐妈妈放心,怎么今日就忘了?初时老奴不敢当真,但见您也为大少爷去了潇湘苑叹气难过,以为您是较了真的,怎么……”
“哎呀,妈妈——”暖阳怕极了徐妈妈唠叨,心里的火气也早被方才差点说溜嘴这件事儿吓回去了不少,连忙使出对付徐妈妈惯常使用的的撒娇绝技,拉着她的手晃道,“暖阳知道啦——我不跟他生气了好不好?今日我会好好的跟他说话,不发脾气不吵架。”
“真的?”徐妈妈不相信的上下打量了暖阳一番。
“比珍珠还真。”
暖阳连忙讨好的做了个鬼脸,徐妈妈才满意的笑着施礼:“少女乃女乃恕老奴无礼,您嫁入墨府这一年多,老奴真的被吓得不轻。”
“我知道我知道,妈妈最疼暖阳了……”暖阳好不容易哄得徐妈妈真心的开怀而笑,又让小丫头伺候徐妈妈下去休息。
不多时,暖阳正在和兰儿说话,墨铭便回来了,大喇喇的坐在桌边,兰儿连忙给他倒上一杯热茶,他半垂着头,只略略有些发呆的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水从紫砂壶嘴里流出来。
暖阳虽然还在为方才的事儿生气,也知道墨铭一向如此——或者对自己一向如此——他肯告诉自己,他救出了太子哥哥暖荣,又把驻扎在海澜的五万大兴将士交由暖荣指挥,还留了两个得力的副将辅佐,自己早该高兴得上蹿下跳了。
可惜,其中的细节,墨铭却不是敷衍过去,就装傻不理,实在让人可恨,他不知道女人都是爱听故事的吗?尤其是故事中的人跟自己多少有些关系。
墨铭却仿佛浑然不觉,见兰儿倒好了茶,便端起靠近自己的一杯对暖阳说道:“墨铭在沐华居不方便说话,现在以茶代酒,多谢你帮助湘湘渡过难关。”边说边将那茶水一饮而尽。
“湘湘是夫君在意的人嘛,您临行前又千叮咛万嘱咐的吩咐暖阳照顾她,又怎会眼看着她被赶出墨府?夫君客气了。”暖阳虽然月复诽,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客客气气的回应了一句,便走过去把另外一盏茶端起来,放在唇边轻啜了一口。
“我在意的人?”墨铭轻声呢喃了一句,抬眼看了看暖阳,脸上露出矛盾的苦笑,“是啊,她是我必须在意的人。”
“那就是了,暖阳是您的妻子,理当为夫君分忧的。”暖阳又客套了两句,本来想按自己预想设想的,学着湘湘的样子让墨铭慢慢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却运了半天的气也说不出酸软柔弱的话,最终只得安慰自己:既然还没准备好,就下次再说吧,也不一定非要献身才能被他喜欢偏疼吧?他看上去又不像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心里那么想着,浑身上下也轻松了许多:“夫君的头发干爽了没?湘姨娘蒙冤受屈,心里一定很委屈,此刻正是最需要夫君的时候……夫君不是一向最疼她吗,怎么不去她那儿留宿?”没说完就觉得很是别扭,明明是真心的建议,怎么一说出来,好像是自己在吃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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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四百字了,那小醉就啰嗦几句吧O(∩_∩)O~
小醉这周完全果奔,但看了筒子们送来的鲜花,小醉心情好多啦,谢谢谢谢~~~祝所有盆友情人节快乐哦~~没有情人的也别懊恼,好好享受一下越来越少的、自由的单身生活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