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跟二叔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后来二叔有事儿,他便走了。”暖阳瞧着越柔的神色,见她只是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反应,便从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又道,“你还是好生歇着吧,等好利索了,我就带你去见恬妃娘娘。”
“姐姐慢走。”
越柔并不留客,这原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反倒是她突如其来的老实客套让人有点不适应。
暖阳又同她寒暄了一番,又婉拒了她亲自送客的好意,只由着渔歌将她和兰儿送至碧云居的大门口,才回头嘱咐渔歌道:“渔歌,听说你和月歌从前是二女乃女乃的左膀右臂,如今只剩你一个知心又得力的了,你该多为二女乃女乃分忧才是。”
“大*女乃教训的是。”渔歌立刻躬身称是。
“瞧你说的,这哪里是什么教训?我只是怕二女乃女乃天真无邪,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见渔歌的脊背似乎僵了一僵,暖阳才满意的转身离开,一边走一步说道:“回吧,好好伺候二女乃女乃。”
渔歌看着暖阳的背影,原本恭谨无比的表情慢慢冷漠下来,连那目光都冷冰冰的,好像此刻暖阳若回头看她一眼,就被被她冻成冰棒一样。
暖阳似乎并不曾看见,只是同兰儿一起,慢慢悠悠的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想事儿,以至于兰儿想跟她说话,说了好几遍她才反应过来:“啊?”
“大*女乃,您这是怎么的了?二女乃女乃奇怪也倒罢了,怎么您也这样心神不宁?”兰儿见暖阳如此,也跟着心慌起来。
“兰儿,你对二女乃女乃怎么看?”
“二女乃女乃?刁蛮骄纵,任性无礼……不过今天颇不正常。”兰儿知道暖阳这样问她,必有后话,也不问别的,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之后,便静静的等着暖阳说话。
果然,暖阳点头道:“我从前只是怕她因从前的事儿与我争吵,方才有那么一刻,我还觉得她机灵可爱……可见她听说元昌郡王之后的反应,又觉得自己兴许是想错了……她或许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直率坦白。”
“兰儿不懂。”
暖阳想了一会儿,终于叹息道:“其实我也说不清,只是方才见她的反应,忽然生出这种感觉来……”她想了半天想不出,忽然觉得浑身都有些乏力,眼前都忽然黑了一黑,身子晃晃悠悠的几乎摔倒。
兰儿连忙伸手把她扶住,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大*女乃,您这是怎么了?”
也难怪兰儿害怕,海澜公主从小到大都健健康康,没病没灾的,除了大病过两次——一次是在被墨铭的副将从战场上送回来,一次是咬断了舌头,在房中静养那段日子——今天忽然这样虚弱,兰儿怎么会不害怕?
“没事儿,没事儿……”暖阳虽然浑身乏力,见兰儿吓得脸色都变了,立刻强自撑了撑,扶着兰儿的手回了海澜居。
才一进大门,早就等在屋门口的徐妈妈便瞧见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出来,扶住暖阳急急的问道:“大*女乃,这是怎么了?是碧云居那个又气着您了不成?”
“没……”暖阳连连摆手,“这次可真的跟人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自己个儿身子弱,犯了毛病……”
“大*女乃自一落生体格儿就强健,身子好得从来都像头小蛮牛一样,怎么会您自己个儿身子弱?”徐妈妈心里着急,都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暖阳想笑,胸月复间却因此疼痛起来,只得忍着笑娇嗔:“妈妈说得什么呀,哪家的女子愿意说自己是头小蛮牛?”
徐妈妈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见暖阳疼得额角都冒了汗,却仍旧强撑着说话安慰自己,没哭出声音来就不错了,哪里还笑得出来?只能和兰儿一起把暖阳扶进屋,早有小丫头铺好了被褥,月兑了暖阳的鞋子,小心的服侍她躺好。
“老奴差人去喊大爷回来吧……”徐妈妈看出暖阳的虚弱,连忙说了一声就要差人去喊墨铭,暖阳却一把把她拦住:“大爷有公事,我有没什么大事儿,还是别去烦他——兴许是中暑了?”
徐妈妈对暖阳的话从来都是无不遵从的,即便她心里再不愿意,也绝不忍说出半个不字,只得陪着笑哄她:“不找大爷,总得找二爷吧——老奴斗胆说一句,要是您再不许,就算您没事儿,老奴也要吓出病来了。”
暖阳虽然身体难受,被徐妈妈这样关心着,心情也好了不少:“好,好,听您的,若二叔不忙,就请他来帮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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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霖替暖阳请过脉之后,好看的眉头稍稍一拧,询问道:“大嫂从前没这心口疼的毛笔吧?”
“没有啊——”暖阳不敢肯定,只拿眼去瞧兰儿和徐妈妈。
徐妈妈立即朝墨霖福了福身子,回答道:“大*女乃从小身体就好,从没有过什么心口疼的毛笔,更不曾晕过——对了,若一定说有,那也只是有些脾胃不合,老奴都瞧不出来,是海澜宫中的太医说过的。”
墨霖深深的点了点头,示意小丫头退下,屋里只有他、暖阳和徐妈妈、兰儿四人,才道:“大嫂是从碧云居回来便如此了吗?”。
暖阳本没想过这么多,听墨霖一问,心里暮然一慌:难不成,是越柔故意害她的?想想……自己只是吃了杯极普通的绿茶……
她不会这么大胆吧?
墨霖见她眼神闪烁,知道是吓着她了,忙道:“大嫂莫慌,墨霖只是随便问问……问问大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头晕难受的。”
“……确实……是在从碧云居回来的路上……”
“越柔今日可有什么特别的?”墨霖脸色一沉,继续问道,连语气都有些不善。
“二叔,”暖阳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立刻说道,“你须先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免得让我胆战心惊,胡乱猜测”
“……是,”墨霖想了半晌,终于答道,“这是墨霖的猜测,当不得真,徐妈妈和兰儿也千万不要到外面去说。”他嘴上说着,还回头去瞧了瞧兰儿和徐妈妈。
兰儿连连摇头,徐妈妈也急忙表态:“老奴不去外面乱说”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有自己的小九九——要是去跟大爷墨铭回禀一声,不算到“外面”去说吧?
墨霖并不理会她话里的漏洞,只是回头再问暖阳:“越柔今日可有什么特别的?”
暖阳见墨霖这样慎重,也开始小心起来:“她今日老实本分的很,又规矩又懂事儿,和平日的大大咧咧特别不一样。”
“你瞧她脸色呢?”
暖阳心里微微发窘:那是你媳妇啊,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脸上却装作没意识到似的专心回答墨霖的问题:“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她这几日不是月信之期吗?她从前说过,只要一到这个时候,身上就难受……我以为,是和这个有关。”
墨霖认认真真的想了一回,才起身去桌边开药方,兰儿赶过去帮着研磨,徐妈妈却被他的举动吓坏了,急匆匆的跟过去:“二爷,求您说说,大*女乃这是怎么回事儿?”
暖阳知道,若按道理,自己该制止徐妈妈,放心的由墨霖开方拿药,若要问什么,就自己亲自去问,可是因自己心里也在发慌,又听徐妈妈这么问了,也不曾阻拦,只瞧着墨霖,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越柔屋子里有一种名叫冷香的香料,最适宜夏季点燃,既提神醒脑,又气味清幽,在炎炎夏日里能祛除一些暑气,她从前一直点着,我去过几次,都见着了,那时候一直觉得不好,又想,屋子里原本只有她们,她们是闻惯了的,只要告诉她们一些禁忌,就什么都不怕了——却忘了祝福大嫂和家里的其他人。”
“她日日点着,怎么不见她有事儿?”暖阳不解。
“大嫂今日在碧云居,必是喝得碧螺春吧?”
“正是如此——可有什么不对?”
墨霖却又闭上了嘴巴。
暖阳见墨霖总是说一半儿藏一半儿,心里便有些着急:“你一口气儿告诉我,别让我瞎猜,要是因是你媳妇儿不能说,就干脆闭上嘴,开方抓药,一句话也别再提”说完了又觉得不可能,难不成就这么算了?便又加狐假虎威的加了一句,“让你大哥去查便了”
墨霖见她真的恼了,才陪笑道:“大嫂,墨霖不是也没搞清楚状况?我现下只是给你用清法排毒,待我去一趟碧云居,把病源搞清楚再开一副方子不迟。”
暖阳听他说得在理,便不再言语,只是恹恹的看着他。
墨霖下笔如飞,一会儿便把那方子开出来,交给兰儿,嘱咐她亲自去寻丁儿,让丁儿速速把药配好,熬好了给暖阳喝了,自己则告辞退下。
“大*女乃,当心二女乃女乃是成心的”徐妈妈见墨霖走了,兰儿也跟着抓药去了,屋子里只有她和暖阳两个,便大着胆子猜测道,“不然,她进府半个月了,怎么别人都没事儿,偏偏您有事儿?您这是第一次进屋尚且如此,二爷要是天天都去,拿会怎样?”
“我懂得。”
暖阳见事情越发扑朔迷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和墨铭想的那个法子,只是想让她在某个越柔在意的人面前栽个跟头,以后长些记性,再别这样不管不顾的大闹,她可倒好,倒用上了生生相克的东西,搞起了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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