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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纷乱,一齐向这边涌了过来,她倚在窗边不动,带着三分痞气,懒洋洋的看他。他也不慌不忙的看着她,忽然就是一笑,靠过来捏了她的下巴,顺顺当当的送上了一个吻。那个吻缠绵温存,带着微微的茉莉香。
吻很柔,握着她下巴的手指却很硬,她肚里骂了一声,面上却连半分抗拒都没有,甚至还微微眯了眼睛,体昧他唇舌柔软灵巧的逗引。
究竟是谁在品尝谁的芬芳?他忽然失笑出声,略微移开唇,轻笑道:“好,准备好你的谢礼,我左右无事,便为你跑这一趟。”窗外人声渐近,他脚尖一点,便跃身出去,犹不忘回眸一笑,白衣飘飘,流云般飞入了夜暮之中。
唇齿间的味道陌生而又新奇,她犹豫着舌忝了一下唇,几乎是在同时,梅淡痕用力拍着房门,急急的叫:“砂儿!砂儿!”
那声音透着关切。她一笑,正要举步,一眼看到床边那件男人的内衫,随手抓过来,质料是异样的软滑,像人的肌肤。这时候也无暇多想,随手塞到箱里,。门外梅淡痕惶急之下,用力来撞,她这边一开,他整个人就扑了进来,险些把她扑倒在地。梅淡痕随即回手抱住,急道:“砂儿,你怎样?”
她嘻皮笑脸:“我死的好惨……”
梅淡痕又气又急,上下模了模,见她没事,略略放心,看那火光在窗上跳跃,已经烧着了窗棂,但这房中甚是简陋,窗边更是空荡荡的,所以倒还没有烧进房里来,而且这种稻草柴堆一烧即落,已经慢慢矮了下去。
梅淡痕急回身提了水,风也似的连泼了两桶,便浇熄了那火。又汲了水去泼那稻草堆,不一时,赶来的人也一拥而入,人人争先恐后,不一会儿就把那儿泼成了大水坑。
朱眉锦坐在门槛上,紧紧的倚着门框,刚刚还整整齐齐的衣服似乎微嫌凌乱。直等着众人救熄了火,凑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她不住低头哀哭,看起来早吓的慌了。吵吵闹闹了一会,天边也微现了曙光,她抬眼看了看一片狼藉的院落,哀哀的道:“难道我真的这么命苦?”
众人自然齐声安慰,她摆一脸自怜自伤,喃喃的道:“这样可要怎么住呢?”站起来,福了福身,柔声道:“还请几位大哥帮帮手。”
通常卧房中都会有这种楠木大角柜,每一个都足有四尺多宽,六尺多高,四个大男人上手都抬的艰难,幸好这时候的男人也不惜力气,终于顺顺当当的移过来挡了窗子,又把另一个移过去挡了另一个,房里顿时黑洞洞的。
朱眉锦谢了,众人又盘桓半晌,这才一起辞出。
她直把人送到门外,等人散了,才关了门研究那断了的门茬,梅淡痕遥遥站在墙角,倒也无人留意他,这时才慢慢走了过来,正要说话,一见她的模样,便是一怔,薄怒道:“你做什么?”
朱眉锦随手拿了根差不多粗细的棍子别好了门,随口答:“怎么?”
他拉了她进来,朱眉锦看他神色,这才会意,看一眼自己的小腿,笑眯眯的道:“一点点嘛,给人看一看。这些人大半夜跑来救人,如果不给他们点儿甜头吃,下回谁还理你死活?”
话……不能不说有几分道理,却着实让人上火。梅淡痕气的无语,开箱子想给她拿衣服,一眼看到那件男子内衫,便是微微一怔,拿在手里,轻声问:“这是什么?”
朱眉锦摆明撒娇,浑不在意的耸肩:“谁知道?大概这位肖小姐喜欢偷人。”
梅淡痕气道:“你……”只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咬了咬牙,将那衣服扔进箱子,另拿了一件,递了给她,一边背转了身。
朱眉锦换好了,笑眯眯的从身后抱了他肩,梅淡痕也不推开,温言道:“砂儿,我有一言相劝,听不听在你。砂儿你虽然聪明,这世人也不尽是傻子,谁会尽你玩弄于股掌之上?万事还是谨慎些的好。你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在这种地方……”
他说个不停,一副临别赠言的架势,她便笑道:“先生刚才说一言,现下已经三言了。”
梅淡痕一窒,朱眉锦绕到他正面,抱了他头颈,笑道:“先生,你瞧我这模样。”
梅淡痕心平气和的看她,她便笑道:“先生,之前我面相妨父,现下父没妨到就死了,却仍旧带着这朱砂痣……先生瞧瞧,可还妨父吗?”。
梅淡痕讶然,喃喃的道:“原来你早便知道。”
“是呢!明明是妨父,先生却说是旺官……先生是闻名遐迩的名士,从来不骗人,唯一的一句骗人话,却救了砂儿的小命,让我过了这四年好日子,而且先生还一直在身边陪着我……既然先生可以时时提点我,还说这么多做什么?”
梅淡痕竟是无言。大概是已经不做名士好多年,已经没人相信这个梅淡痕,便是那个才名满天下的梅淡痕了,有时连他自己都会怀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一直留在这个小姑娘身边,听凭她任性妄为?难道真的是上辈子欠了她?
他微叹,凝眉细细看她,朱眉锦眨了一下眼睛,笑道:“不用瞧了,我还是妨父,这回好歹还‘妨’死了一个‘父’……”嘴里说着,伸了个懒腰,笑道:“饿了,找点东西吃罢!”
随手模模他抿起来的唇,推开他进了内院。柴堆虽然烧了,灶屋里还有少少剩余,她把裙子系了,挽起袖子,几下就把火生了起来,又利利索索淘米下锅。梅淡痕站在身后,看她动作十分熟练,哪还有半分像那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由微微叹息。
朱眉锦笑道:“先生心疼我么?”梅淡痕一窒,便要拂袖而入,朱眉锦头也不回的笑道:“先生进房歇着罢,这些事我虽然已经四年没动,不过幸好还没忘光。”
嘴里说着,手上却没停,把米放好,添了添柴,拿过腊肉,看了几眼,着实没啥胃口。正来回端讪,忽听院里咕咕几声,居然有只毛色青灰的鸽子停在木桶边。
刚刚还想肉吃呢,天上就掉肉了。不知是谁家养的鸽子,居然飞到这儿来了!
朱眉锦顿时精神一振,看看左右,连个弹弓也没有,也没有趁手的石子,只好就便握了那烧火棍,轻手轻脚的靠近。那只鸽子左顾右盼,似乎全无警觉,她极慢极慢的蹭到桶边,眼疾手快,照头一棍,正正的砸中,扑的一声跌进了桶里。
她一喜,棍子一丢,飞快的扑上去抱了桶,那鸽子扑腾两下便不动了。朱眉锦咽了下口水,拎了出来,上赶着就去烧水,提了桶往锅里一倒,却滚进一个小小的竹筒,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什么,随手丢开,把那鸽子滚水一浇打理干净,过了油,炸的黄澄澄的,配着白米粥,吃的好不心满意足。
又是采花贼,又是火烧柴堆,整晚没得好睡,吃过了饭,便有些恹恹的,却还是强撑着凑在梅淡痕身边东拉西扯,梅淡痕便道:“砂儿去睡罢。”
她早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就等着他这句话,赶紧眯着眼睛答:“我可不能睡,万一我一睡,先生走了呢?”
梅淡痕无语的抬头看她,明知是个套,却只能往下跳,苦笑的答:“我不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