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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吟吟的挽着她手,也不阻止,朱眉锦刚站起来想说什么,却忽然一愕。楼梯上脚步声响,是店小二急急忙忙的上来,可是在近楼梯的座头上,却多了一个青年男子,她一直脸冲着这个方向,居然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他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只能看得到一个侧面,肌肤微黑,鼻梁甚高,正微微低头,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沉默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男子双眉甚浓,斜飞入鬓,一对眼瞳漆黑深遂。两人视线一对,要掩饰已是不及,朱眉锦一皱眉,索性大大方方的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轻哼了一声。那小二已经三步并做两步的迎上来,陪着笑:“公子爷用点儿什么?”
朱眉锦一派酸文假醋:“小二哥,我不是吩咐过了,今天二楼我全包了吗?怎么又放客人上来?”
那小二愣了愣:“公子爷没说啊?”
她一笑:“我说我要清清静静等个人。你放人上来,我要如何清静?”
那小二直咳,偷眼看看那人,很是为难:“这个……这个嘛……公子爷,这是小的不是了,可是这位公子爷人都已经上来了,不如就请公子爷将就一下……”
朱眉锦皱眉道:“也罢了!”那小二不住赔笑,她便摆摆手,随口吩咐了几样小菜,坐了下来。
那小二又去问那个男子。他便淡淡的道:“一碗面。”
那小二问:“那公子爷是要清汤面?肉丝面?还是鸡蛋面?”他却低了头不再回答。朱眉锦本来就在怀疑,他这一开口,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一定就是那个夜夜守在房外的契丹人,他只说了这三个字,口音乍听似乎没什么,却是刻意的缓慢,一字字咬的很重,这绝对不是本地人的腔调。
她的手被那白衣少年握着,本来一心要挣月兑,可是现在却不由自主的反握了他,心里怦怦直跳。那男子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却不知为什么会觉得脊背生寒,难道这就叫做杀气?
好好的,他怎么会到这儿来?难道是看到或者听到了两人说话?对对,他一定是看到了……那,他有没有看到那摹下来的信?朱眉锦心头一跳,情不自禁的手掌一紧,然后暗骂自己糊涂,她一直背着身,他哪可能看到,恐怕正是因为看不真是什么,所以才悄没声息的模上来……
那白衣少年一直贴了耳言辞调弄,笑吟吟的似乎毫不紧张,朱眉锦哼哈了两声,忽然就飞了个媚眼过去,他眼神一跳,随即会意,微咳了一声。
她从怀里遮遮掩掩的掏了一张银票,纸页唰啦一声,然后拉过他的手,密密的塞给他,一边幽幽的道:“我们见了这一回,下次见面又不知是什么时候,这些你拿着慢慢花用……”
言下十分幽怨。那少年笑吟吟的背过身,假做整理她的头发,一边十分配合的道:“你把银票都给了我,你一个人可要怎么办?”
她柔声:“你好我也好,只要以后能跟你在一起,我吃点儿苦算什么,你赶紧回家把你的黄脸婆休了,人家等你来接我……”
看他的笑脸实在不爽,终于还是又恶意的加了一句:“你本自娇弱不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我就辛苦些,养你一辈子也没什么……”他忍笑忍的嘴角直抽,她却终于温温柔柔的说完。
不一会儿,菜便陆续送了上来,两个人推杯换盏,仍旧暧昧来去,媚眼乱飞,轻言慢语的商量如何休妻再娶,配合的无比默契,说的比真的还真。
朱眉锦的本意,不过是一来想告诉他,两人塞来塞去的是银票,没啥秘密。二来是想证明,见面就是个男欢女爱,没甚么大事。可是这一番做作下来,这两点已经证明的很彻底了,那青年男子却仍旧坐的四平八稳,慢吞吞的把面吃完了,就端端正正的坐着,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
朱眉锦反而有点儿紧张,心想他莫非不信?可是他的面上却又是风平浪静,不露半分端倪,她言辞越是低柔晦涩,他似乎越是留心倾听。
一来二去,一餐饭吃了足有个把时辰。那青年男子浑没有半点儿要起身的意思,朱眉锦实在有些不耐烦,一咬牙便推杯站了起来,招呼小二算帐。
苏州这边儿的规矩,上菜的时候不报菜名,算帐时却要从第一道报到最后一道,那店小二早便熟惯,流水价的报了,朱眉锦也早就听惯,随随便便的点个头,正要去拿银子,眼角却瞥到那个青年男子的神情,心里不由微微一动。
敢情这位没听懂……这岂不就是说,在这边,别人说话快了,他压根就听不懂?呵呵,小契丹蛮子,有本事你再拽啊!朱眉锦忽然就挺乐,笑着逗那小二道:“今个儿吃的菜不合口味,你们这儿还有什么好菜啊?”
她虽着男装,声音却没刻意改,样貌又娇,一眼看过去就是个俏丽佳人,又这么语笑嫣然的,那店小二顿时抖擞精神,啪啪啪一通说,中间连点儿哏都没打。
她又东拉西扯了几句,听着那小二嘴皮子溜滑,心中暗爽,笑盈盈的付讫了银子,携了那白衣少年的手出来,转过街口,感觉应该是看不到了,于是干干脆脆的一拂袖,摆手道;“回见。”
他忍不住笑出来,笑道:“过河拆桥,姑娘这一手玩的,可当真太不漂亮了……”
她哼一声:“没人想漂亮给采花贼看的。我走了。”
他忽然向她眨一下眼睛,凑身过来,柔声道:“小锦呀……”一边做势要吻。
朱眉锦微微凝眉,虽知他九成是假,可又怕万一真的是那个契丹蛮子跟踪过来呢?于是略一偏脸,飞快的挡了他嘴巴,一把推回去,飞个媚眼,说:“讨厌啦!”
他失笑出声,一把拉开她手,到底还是凑过来吻了一下,不等她反应,便迅速弹身退开。一起一落间,已经到了十几步外,遥遥向她一摆手,便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