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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眉锦看着他的石头脸,忽然就没了说话的心情。
人在屋檐下,吃这眼前亏干嘛?舒展了一体,就在他身侧坐了下来。看时辰似乎是清晨,想来已经在路上过了半天加一夜。再走了不大会儿,道边的景色也慢慢熟悉起来。眼看马上就要进苏州城了,耶律尘焰忽然微一抬腕,勒住了马。朱眉锦皱了下眉,看他一眼,他却不动声色的平视前方。
隔了好一会儿,才听有人轻咳了一声,慢慢踱步出来,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清一色的黑底子压暗纹的衣服。
这时候窜出这么一伙子人,绝对是敌非友。朱眉锦赶紧挂一脸畏缩,别别身子,表示自己是被挟持的,跟他绝对不是一伙。偷眼看看这车,居然还真的是镖车,只不过没了车顶,车壁也少了一半,所以弄的像个柴禾车一样,破破烂烂的。
那老头在十步之外站定了,抱拳道:“这位壮士尊姓大名?长顺镖局董四方有礼了!”
耶?这些是镖局的趟子手啊!这是镖局的人?对,契丹蛮子劫镖啊!
朱眉锦顿时精神一振,斜睨了耶律尘焰一眼。想着自己这位置蛮不错,必要时,是不是可以里应外合……那老头儿罗里八嗦的已经说了很多场面话,什么道上朋友给个面子,什么见面三分情啊,老脸笑的花儿一样,可耶律尘焰始终是一副眼皮都不抬的德性。
朱眉锦微皱了眉,心想这老头好像有点儿不够瞧啊,要不要挑拨两句,让他们先打一架再说?不管是谁伤谁死,反正对她也没啥坏处。心里正盘算,耶律尘焰却忽然一长身跳了下去,朱眉锦愣了一下,他已经头也不回的扯了她手,一把拉下车来,举步便行。
董老头话锋一顿,急退开一步,严阵以待,耶律尘焰却连停也没停,拉着朱眉锦足不停步的走过,一边淡淡的道:“车和箱子都在那儿。”
董老头大大一怔,两边人已经擦肩而过,朱眉锦随口来了一声凄凉的:“放开我……救救我……”镖局行事一向八面玲珑,东西既然算是还了,董老头儿当然不会英雄救美,于是闷不吭声,由着两人走了过去。
看看离的也远了,他的手握的她骨节生疼,朱眉锦轻哼道:“野驴子,你想捏死我?”
他似乎听不出这叫法有什么不对,不解似的看了她一眼,朱眉锦狠狠的一甩手,他终于发现自己多用了力气,手掌立刻张开。她用力过猛,一下子甩在他的腰带上,疼的直吸气。他却连多看一眼也不曾,大步流星向前。
此时,当然不是一个适宜的逃跑时机,所以朱眉锦只好跟上去,走了不多一会儿,已经进了市镇,走在前面的耶律尘焰忽然步子一顿,微微抬头,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朱眉锦立刻瞪回去,他便重新举步向前。
朱眉锦轻哼了一声,向他看的那个方向瞥过一眼,不由微微一怔,道边酒楼窗上,雪衣乌发的少年正凭窗远眺,手中还拈着一只杯子,竟是叶留香。
叶留香显然也觉讶异,瞥眼看过来,却随即微微一晒,遥遥向她一举杯,浅笑颔首,颇似践行之意,然后便仍旧转回头玩赏风景,好不轻松自在。
朱眉锦耸耸肩,继续向前走。其实她半点儿也没指望过他会来救,就算太阳从西边儿出来,只怕这种人也不会随便出手救人罢?虽然跟叶留香只见过几次,他也总是笑嘻嘻很好说话的样子,却总觉他骨子里都透着凉薄,那种对人对世,毫不动容的凉薄。
所以常常会觉得,他其实跟自己很像,做事全凭自己高兴,从来都懒的去与人为善。若是救人能利到已,救起来又十分的顺手,当然会救,那是桩一本万利的交易……可若是救起来有点儿小麻烦,或者,哪怕碰伤点儿指甲壳这么小的危险,就当然不救,绝对不会救。
真金白银当然好,可就算天下的真金白银加起来,也不如自己的小命值钱……自己不心疼自己,还会有谁心疼?
抬头看时,耶律尘焰步履轻捷,早到了十几步之外,似乎完全不在意她有没有跟来。可是想也知道,自己跑二十步,他大概只需要跑一步……这次想来只是回奇香居,那还有什么可逃的?可如果这次逃不了,下次他防范更严,岂不是再没有半点机会?
只顾皱着眉思忖,走出一段路了,忽然觉得眼前怎么空荡荡的,下意识的原地转了一圈,才发现耶律尘焰居然坐在了十几步外的草头摊子上。朱眉锦忍不住咧咧嘴角,心说石头人也会饿?
一闻到那香气,立刻便觉肚子叽叽咕咕,索性也走回去。这就是街角最寻常的早餐摊,卖些泡粥糍饭。只有两张破桌子,朱眉锦看另张桌子脚都要断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耶律尘焰身边。
谁知,才刚沾到长凳,他就说:“你,那边。”
朱眉锦倒愣了,问:“什么?”
他面无表情:“太香。”
“噗……”朱眉锦险些没喷了,瞪着他。
这身体上奇怪的香气,似兰非兰,似馨非馨,却是出奇的雅淡宜人,可是别说自己,就连梅淡痕也都闻的习惯了,平素根本觉不出什么……可是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太香”?朱眉锦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色”上,从眼缝里瞥他一眼,正想好说啊,要不就美人计一下?可是他那张脸上,英俊倒是十分,却连半分也没有……
眼看摊主已经把糍饭端上来了,耶律尘焰看她一眼:“快点。”
朱眉锦猛然回过味儿来,气的险些没吐血,敢情他是嫌她身上的味道,遮了饭菜的香气……她冷笑了一声,淡淡的道:“你为什么不坐那边?”
耶律尘焰停了半息,居然真的起身,坐到了那张破桌上。可是这江南糍饭跟平常的糍饭糕不一样,其实就是个米饭卷油条。得拿湿布摊着吃,边吃边捏,说起来虽然容易,但没吃过的人,却难免弄个狼狈。
朱眉锦本来就是土生土生的苏州人,自己去拿了湿布,熟门熟路的摊好了米,放上油条咸菜沫,不紧不慢的吃。那摊主又把湿好的白布递给耶律尘焰,他看了一眼,又看看面前一碗蒸米,一盘油条段,一小碟咸菜沫,一小碟白糖,微微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