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赏加更)
(非常感谢反求诸已的和氏璧,合什拜谢……此为第一更,第二更稍后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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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想了想,摇头道:“没做什么啊……”那边金玉上赶着过来福身,陪笑道:“小姐,奴婢昨晚见耶律公子把房间全搬空了。”
朱眉锦讶然,张大了眼:“什么?把房间搬空了?搬去哪里?”
“耶律公子把窗户堵了,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全搬出来了。”
“什么?”她惊讶不已,回头看了梅淡痕一眼,梅淡痕也正若有所思,她便问:“那他睡哪儿啊?”
金玉道:“耶律公子好像就睡在地板上。”
有床不睡睡地板?几人顿时面面相觑。金安也是一脸稀罕,问一句:“耶律公子什么时候搬的啊,怎么没叫人帮忙啊?自个儿怎么搬的?”
金玉的神情略略羞赧,道:“耶律公子神力惊人……”
他神力惊不惊人,关你屁事哦?你害羞个什么劲朱眉锦悄悄的挑了挑眉,和颜悦色的笑道:“这倒是奇怪了,金玉,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吗?”。
金玉陪笑答道:“奴婢也觉着怪呢奴婢恰好看到了,想去帮忙,耶律公子却说不用……奴婢看他搬空了,站在房间里,那神气倒似乎是松了口气似的……”
“松了口气?”
她继续一脸纳闷的yin*,金玉于是越说越多:“是呢奴婢还说,这样一来,屋子岂不是跟个山洞似的?耶律公子倒说,就要山洞才好,求个心静……”
“噗……”她很不淡定的喷了。
瞥眼看时,金玉仍是摆一脸为主人分忧的模样,若不留心,还真的瞧不出她那丝异样的神情。耶律尘焰那张石头脸,绝对是生人勿近,金安金燕都恨不得绕着走,金玉居然还敢往前凑?而且瞧这模样,跟契丹蛮子搭上茬,她还觉的挺得瑟?
朱眉锦于是捏了捏辫梢,叹一声:“想他孤身一人在此,也实在可怜……”
“是啊”金玉迅速的扫了她一眼,续道:“耶律公子小时候一定吃过不少苦……”
她险些又噗了,咳了一声,就想发话,却见梅淡痕就站在左近。想了一想,终于还是难得好心的多说了一句:“金玉啊,你要留些心才好,耶律尘焰,你也知道的,他毕竟不是宋人……”
她飞快的道:“奴婢省得的”
她肚里冷笑一声,心说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了……她从来不是甚么厚道人,随手拿块碎银赏了她,笑道:“我瞧你也是当真伶俐,不会吃人家亏的。既然这样,你没事就常过去那边照应着些。他有什么事情,你就过来跟我说。”
金玉接了银子,喜滋滋的应了,朱眉锦便摆手道:“那你们各自找地方安置,反正这儿有的是闲房,自己去挑一间住吧。”
三人施礼退下,朱眉锦坐回椅中,拿手柱了腮,微微出神。这金玉若是只想求财,那倒好说,多赏她几次就是了,可是她分明对耶律尘焰格外上心,难道因为他长的俊?可是要论长的俊,叶留香才是人间绝色,却从来没见她有多殷勤……耶律尘焰又冷又穷,有什么好巴结的?
梅淡痕走了过来,低头道:“砂儿?”她应了一声,抬头看他。他便缓缓的道:“扰动春心谁之过?”
她一笑,道:“卿本无心君自扰。”
梅淡痕一窒,缓缓的点头道:“也好。”似乎还想要说句什么,却不知为什么没有说,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居然便走了开去。
朱眉锦正赶上不舒服,整个人懒懒的,也没有跟过去讨好,反而走去窗边,窝在椅中,猫一样蜷着晒太阳。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叶留香那句玩笑,“朱大小姐每个月总都有那几天的……”便不由好笑,可是算着日子,想来他又该承受过了一次痛苦,心里便有些莫名的滋味。
他这样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明明花儿没采到,却把自己弄的这么惨兮兮?而且,还背着黑锅,就这么走了?再也不来了?
…………
这宅子的庭院虽远比奇香居大些,却也是杂草丛生,并没怎么整理,金安金燕都是勤快人,安顿下自己的东西,便去打扫庭院,两人说说笑笑。却始终不见金玉。
朱眉锦虽然一直在窗边,但这间屋子位置略偏,很是清静,梅淡痕便拿来做了书房。虽不是楼阁,也远比院子地势要高,窗户又是半开,屋里又远比外面光线要暗,竟是没人留心。一直到了近午,金燕在灶房准备午饭,这才见金玉露了一下面,没多大会儿,就见她端着托盘走了。
朱眉锦不由冷笑,心说姑娘我还没吃呢,喂小契丹蛮子倒是殷勤……看样子这金玉是瞅准了耶律尘焰正发/情,想趁机投个怀,送个抱,献个身,一举把那小子的芳心拿下?可是就算拿下了,又有什么好处呢?他不娶,便是个残/花败/柳,他就算肯娶,嫁个契丹蛮子,只怕要被人嚼舌根嚼一辈子罢?
实在想不通,回头向梅淡痕道:“先生,契丹男人若是……怎样了,他会对那个女人负责吗?”。
梅淡痕大大一怔,猛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本来只是无心,随口一问,被他这么一看……那意思,好像她趴这儿一上午,就为想这点儿事似的,顿时就有些微愠。
梅淡痕早敛了眉睫,淡淡的道:“未必……便连大宋礼仪之邦,男人也未必能有担当,何况契丹?实则,契丹男人未必没有担当,只不过,女人未必需要他担当就是了。”停了一停,又道:“辽地**女爱,远比宋地直白,欲爱则爱,欲/欢则欢,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失之草率……”
她讶异到不行,连生气都忘了,盯着他看个没完。
梅淡痕一向极温雅,处处给人留余地,说话更是从未如此……也许可以叫做刻薄?而且这种事情,他一向是能不答便不答,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的,哪可能说的这么详细?说完了还想再说?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还要解释的更露骨些?
梅淡痕许是没听她回答,说着说着,终于又抬了眼,触到她惊讶的眸光,顿时卡住,急别了脸。
对嘛这样小害羞小别扭的样儿,才像我家先生嘛她顿时就来了兴致,笑眯眯的凑过去,笑道:“先生,你刚刚在想什么?”
他答:“没有。”
“你坐在书桌前大半天,什么都没有想吗?”。
他抿紧了唇角不答。她便笑嘻嘻的道:“我倒想了很多,先生要不要听?”他仍是不答,她便耸耸肩:“好吧,不听就算了。”
梅淡痕微觉尴尬,咳了一声,终于还是问:“不知砂儿在想什么?”
她一笑:“我在想耶律尘焰。”
他一怔,看着她,她笑眯眯的点个头以坚其信,眼睁睁看着他别眼到另一边,这才悠然的续道:“我在想,这小子明明连我家先生半根头发都比不上,为嘛那个金玉上赶着去献殷勤?”
他竟是轻叹了一声,回手抚抚她的头发,柔声道:“各花……入各眼。”
“耶?”她有心逗他开心,笑道:“不知先生是什么花?不知耶律尘焰可是石头花么?”
梅淡痕却不笑,缓缓的伸手,扶了她肩,道:“砂儿。”
“嗯?”
他的神情极认真,语气也极轻柔,一字一句的:“砂儿,你听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砂儿你……始终都是梅淡痕心尖子上那个人,不会变。绝对不会变。”
干嘛忽然又甜言蜜语?她不喜反讶,张大眼看着他的神情。他的样子简直像在交代遗言……呸呸简直像在……总之是大大的不对劲。那口吻,好像她受了什么莫大的伤害,还强颜欢笑逗他,所以他不忍心……
可是她哪有受什么伤害?那晚的事情,虽然已经悄悄跟他说了个大概,可是顾忌耶律尘焰的顺风耳,终究不敢细说……而且那种情形,也实在没办法细说。梅淡痕想来应该能懂啊?
她眨着眼睛,猛然想起昨天刚来时,一来就迫不及待的打水洗澡,洗了一遍又一遍……他大概也看到了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难道他终究还是误会了?一时又气又笑,扑过去抓了他衣服,道:“先生我……”
一句话刚说了一半,只听脚步声响,金燕和金安小声说笑,到了门前,敲了下门,叫:“小姐?梅先生?”梅淡痕急拉下了她的手,向她一笑,道:“先吃饭罢”
朱眉锦看他虽然含笑,神气却仍郁郁,有心想要解释,可是那晚那种情形,想想实在难堪,偏偏又透着些好笑,要解释,真不知要如何开口。
朱大小姐再怎么喜欢发惊人之语,也不过是为了逗他,当着金安金燕的面,这句话是怎么也难出口,就算打发他们下去,吃饭说这种事,好像也怪怪的。
一顿饭直吃的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碗筷一收,金安金燕退了下去,她扑过去就抓了他手,压着声音,急急的道:“先生,耶律尘焰什么都没有做,我是说……他压根就没做成……”
梅淡痕显然窘极,眼睛都不敢转正,她也是双颊火热,咬了咬唇,抓他近些,附耳道:“他不会嘛……他只是抱着被子乱动啦……反正……总之……就是这样啦”
梅淡痕怔了许久,她又羞又急,一把拖了他,就往卧房走,一边道:“好,不信你自己来试试,我还是不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