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府。
偌大的庭院内,齐齐站着百余名的仆人。他们的目光坚定地看着阶上那个一夜之间鬓发皆白的老夫人。昨日惊闻将军战死,她悲痛欲绝,几近晕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还是发生了,尽管内心深处是满满的不信,但是从副将韩忠手中接过的青云剑来看,消息已然确定无疑了。青云剑作为冷家的祖传信物,配在冷云身上素来是剑不离身,可是如今却剑在人亡!!
老夫人微微闭上了浑浊的双眼,内心满是踌躇。韩忠刚才冒着死罪托人传来消息:皇上下旨,冷云叛国,查抄冷府!哼哼,她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现在的冷府只剩下了老弱妇孺,完全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辨白的机会!?思量再三,她把鸳鸯拐杖往石阶上一叩击,响出了咚咚的声音。“咳咳”接着是一阵咳嗽,拿出了手巾擦拭了一下,却愕然发现丝丝血迹。碧云碧霞上前想要扶住老夫人,却被她孱弱的声音喝退。她上前一步,看了一眼众人,然后用苍老中带着悲愤的声音说道:
“诸位!咳咳老身知道这些年来,你们的丈夫或者儿子跟随将军远征,不是战死沙场就是落下残疾病患。现在将军战死了,你们也是该散场的时候了。今天也听到韩将军所说的话了,圣上谕旨一下,怕是不久就要查抄冷府。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老身虽是女流之辈,但是也不愿玷污了云儿的清白和冷家世世代代的荣誉!帝虽暂时不明,但日后也会知道云儿是被奸臣所误!总有一天世人会还他一个公道的!但是这和你们没有关系,现在请大家收拾行装赶紧上路吧!这后堂上的细软是老身亲自为大家所包,也聊表心意,这么多年是老身亏待大家了。咳咳、、、、”
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猛咳,知道自己是大限不远了。老夫人的浑浊的眼眸中竟难得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可是底下的人群具是无语,片刻之后就有人大声说道。
“将军待我们恩重如山,老夫人和少夫人更是没把我们当下人看待。我们不走!!就算是死,也要告诉世人将军不是叛将!”
“我们不走!将军不是叛将!!”底下的人齐声喊道。声音洪亮饱满,久久地回响在冷府庭院。老夫人的微微动容:果然都是好样的,冷府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老夫人,大事不好了!刚才丞相率一队人马从临安街上赶来,怕不久就要查抄冷府了。”管家冷莫绕过人群上前大声说道。这句话让老夫人的眸子写满了坚定。不能再拖了,否则,冷府将无有幸存之人!
“诸位,老身恳求大家了。能走现在都走吧!”老夫人的语气确有恳求之意,可是底下还是一片寂静,从大家坚定的神情上不难看出,众人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了。
“我们不走!誓死跟随老夫人,少夫人!”喊声震天,饶是老夫人也止不住老泪纵横了。昔日风光无限的冷家,今日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连自己的族人都保护不了。若是老将军还在九泉的话,会不会怪自己没有管理好这个家呢?她苦笑一声:将军,云儿,妾身不久就要来陪你们了。但是无论如何冷府的众人都是无辜的,就算今日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确保他们的安全。她沉吟半响,却是无语,突然放开鸳鸯拐,“扑通”一声跪于地下。
“老身求你们了!”
“老夫人!”大家先是一怔,随即也都跪了下来。此时紧闭的大门被撞开了,为首的曹苋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庭院,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就明白什么,他一脸坏笑的说道。
“唧唧,真是好感人的场面啊!不过今天你们是一个也走不了了!来人啊!包围冷府!”随着曹苋的一声令下,众人的四周被围上了一圈。冷府的家丁却都是怒目相视奸相。可是他无视这些仇恨的眼神,径直走向石阶向前想要扶起老夫人,却是遭了拒绝,心下并不恼怒,反而是一脸厚颜无耻的说道。
“老夫人的脾气还是那么的犟!不过没关系,以你的这副身子板还可以做营妓几年的,到时候就会学会放低姿态了,哈哈哈哈、、、、”
“老匹夫!曹苋你这条老狗,发运了就忘了主人吗?想当年如果没有老将军你连个屁都不是!你这条老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狂吠?!!”
被老夫人一口一个老狗的叫着,饶是曹苋是丞相肚里能撑船,也无法保持镇定了。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抬起一脚就是朝着老夫人的胸膛狠狠的踹了过去。老夫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嘴角的血迹不断。但是此时她还是冷笑的看着曹苋:“老匹夫!你不会得势太久的!”
“老家伙,你活的不耐烦了!”曹苋很不客气的又是一脚,眼看着老夫人危在旦夕,冷风的众家丁除了紧握双拳却是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包围圈上的御林军全是用刀对准他们的。
“住手!”随着一声娇喝,曹苋的一脚也下去了,老夫人当场暴毙,临死前双眸还是紧盯着曹苋,怨念颇深。
“娘”婉儿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都是自己不好,若非艳儿的诞生,她能让年迈的老母在经受了丧子之痛的打击之后还要面临着抄家的结局?也是刚刚她才得知将军已死,原来自己一直都蒙在鼓里,一切的痛苦都是娘亲一个老妇人来承担的!婉儿悲痛之后,一双柳眉怒视曹苋。
“老匹夫!曹苋你不得好死!”将军已死,娘亲也死了,婉儿认为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骂完了曹苋,她一头撞向了石阶上的一头石狮。可是娇躯却被蛮横的抱住。
“小美人,原来就是你把我家吉儿逼得心急火燎的,最后和冷云碰上了。哼哼!不过冷云还是杀了他,那有什么关系呢?今后你伴我安眠,就算是冷云对我的一点补充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