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十六年,六月,帝龙体欠安。兰妃日夜守候于前,御医奉上汤药,常亲自尝试,帝感其心又册封其为贵妃,统领三宫,同年八月,帝稍有起色,然身体大不如前,加之又是**,日渐萎靡,十二月三日这天早晨与贵妃同去赏梅,却是着凉了,至此旧疾复发,多名太医日夜诊断终是无补。
永兴十七年,二月十八日这天,南齐的第一位皇帝,也是大齐王朝最后一位皇帝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临死之前,他召集了丞相、太子和呼延孤还有一直被他罢官在家闲赋的王潇,三个人在贵妃的寝宫,口授了一份诏书,在太子弱冠之年由丞相和王潇两人共同辅佐,贵妃万俟氏为圣母皇太后,太子生母萧妃为东太后,淑妃为西太后。
诏书即下,皇上虽然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了,但是经历了一生紫醉金迷的他,在弥留之际却是想安安静静地走完最后一程,就只留下了呼延孤和小李子站立一旁,皇上就这么看着满屋子点亮着的长明灯,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去猜测,此时他已经是形如枯木,身形俱损,夜夜已经掏干了他的身子,此时的他不过只是一个皮包架子,没有任何的血色。
时间已过戌时,他难受的在床上转了一个身,被子一角露在地面上,他安安静静的闭上了双眼。小李子和呼延孤在一旁早已看到,却是走了过去,小李子终是皇帝是贴身内侍,对主子还是有着深深的依恋,见这情形不禁大声嚎啕起来,呼延孤上前用手去触模了下他的鼻子感觉还有些许的鼻息尚存,不料此时皇上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呼延孤,呼延孤本能的一退,但随即又跪了下来,皇上此时的气色却是出奇的好,这是弥留之际的回光仿照。”呼延孤,朕知道你的志向素来不小,蛟龙困于浅水之中却也难为你了。跟了朕三年没有溜须拍马也不曾索要官职,看得出来你倒也是个性情中人,这种性子朕喜欢,但是今后怕也难保你了。咳咳”
“皇上?”随着皇上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呼延孤隐隐的开始担心,他试图打断他的话,但是皇上却是接下去了。
“有些话,朕不说也是没机会了。如今南齐内外交困,留给伝的江山是一个残缺的江山,身在治世或许他还能当个明主但是此逢乱世,他又太纠结于与丞相之间的矛盾,只怕会让外藩势力有机可乘。他终究是太年轻了”说到这儿皇上不由的轻叹了一声,随即从转身从被褥里翻出了一个金牌和一个虎符。他拿在手上,微微有些颤抖,最后是十分不舍的交到了呼延孤的手中。
“这个虎符只可调动西北防线的军队,孟将军一直都是在潼关对抗叛将韩忠的冷家军,不到关键时刻切不可用!至于这个金牌倒是可以直接调动御林军,朕要你在危机之际保伝儿万无一失!!”
皇上因为激动稍稍提高了音量说完之后虽是咳嗽不止,但还是定定地看着呼延孤,呼延孤只得重重的点了点头。皇上接着说道:“你放心,若是保得南齐三年相安无恙,朕就准你带领着西北防线的军队,至于是继续留在南齐还是杀回匈奴日后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了。”说完之后,他见呼延孤并无言语,却也没有反对,知道现在该做的已经做完了,他长舒了一口气,身子慢慢的躺了下来,眸光中渐渐的浮现着一些人的影子,婉儿,依旧倾城倾国,脸上泪光点点;冷云一身戎装,却是冷眼相待;还有那些曾经因忠言相劝最后而被处死的臣子一一在脑海中盘旋
亥时三刻,帝驾崩。天际中帝星陨落,同一时辰北齐、大真还有匈奴的占星学家都捕捉到了这一重要信息,各自都在暗自准备。
一个月后,太子登基,建号崇德,帝时年十六。
翠红楼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张灯结彩,在先帝下葬前的那几天全城禁止一切的娱乐活动,还真是把那些达官贵人给憋急了,新皇登基伊始,普天同庆,他们先上的地方不是雨花楼就是翠红楼。因为雨花楼没有宦娘支撑的缘故,近些日子风头有所下降,所以翠红楼倒是借此机会扶摇直上,隐隐有盖过雨花楼之势。
雅绿这几天都是在忙着安排新生代的花魁的初夜锦标大赛的事情不亦乐乎,这群姑娘都是和艳儿同时期进入翠红楼的,现在一个个发育都是亭亭玉立,貌若天仙,经过了专门的培训在清纯中自然生出了魅惑之感,见一眼就足以叫那些男人目不转睛,销魂蚀骨,更别提是她们的初夜了,所以这达官贵人,富家公子一个个都是志在必得,迄今为止姑娘们的初夜最高消费被炒到了五万两,劲头依旧不减,仍有上升的趋势,规定是在三天之后得出结果雅绿希望借此机会能够好好的赚上一把,以弥补这些天来的损失,不过倒是有些可惜。她本想把艳儿排在最后作为压轴,这个小妮子现在出落地十分的水灵,举手投足之间气质却是压住了群芳,这让雅绿好长一段时间做梦都是被笑醒的,那可是又一个像宦娘这样的女子,若是告知在翠红楼,那么雨花楼天下第一青楼的名号不是要拱手相让了吗?只可惜那个忆之和梦琪一直不肯,这两个人哪有什么商业眼观呢?想到这儿雅绿连连摇头。
不远处梦琪袅袅而来,依旧是不变的轻纱遮言,或许她的面貌不是极佳但是气质看起来总要超过其余的女子几分,就连雅绿站在她的旁边也是显得十分俗气。
雅绿见她走了过来,却是笑脸盈盈了上去。扬了扬手中的账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梦琪,你瞧瞧这要是三天以后就赚发啦!还是你当初有远见,要不今年我们再去买些姑娘回来培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