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儿走后,不一会儿楚和曹雍也是离开了那家酒楼。
回到翠红楼的时候,艳儿模不准情势到底该不该将王峰今天对她所说的告诉给梦琪,一方面是觉得没那么的严重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难为情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但是隐约中她又觉得王峰不像是在说谎。倒是梦琪回来后注意到艳儿的面上有异就让她先进屋休息了。
估模着躺了好一会儿,醒来时却见天已经渐暗,翠红楼已经是灯火通明一片喧嚣之景,四周久久盘旋着娇嗲的声音和yin靡的丝竹声。晚饭虽还没有吃却早没有了胃口,难得这期间小芳上来了一次带了点糕点,虎妞这丫头倒是留了不少给艳儿,艳儿不过捡了几个胡乱填饱了肚子。
以往这个时候那些个姑娘家也会到艳儿这来串门,但是如今却是因为快要接客的缘故,雅绿却让她们各自在房间里待着,所以艳儿这会儿倒是无事,虎妞却缠着艳儿让她教她针线,估计是这些天小芳一直在她耳边直说女孩家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在小妮子的心里起了不小的作用。所以这会儿才这么的殷勤,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件好事,艳儿很认真的交了她如何穿针引线,又如何一针一线的刺绣,起初虎妞还提起十二分精神努力的学着,到后来她却是一点也看不下去,干脆就趴在一旁呼呼大睡了起来,没办法艳儿只好披了一件大袄在她的身上,自己坐在一旁认真的绣着一副鸳鸯戏水图。
窗外依稀传来了胡笳声,声声入耳,宛如天籁之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像是骑着高头骏马在草原之上奔腾,又像是涓涓细流流入大海不起半点涟漪。他的胡笳吹的越来越好,胡笳声也愈加向上激昂而不再是以往的消沉了,这一点艳儿听在耳里也是极为宽慰,艳儿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取出了古琴,白色的丝绢上已经起了一层灰,忆之老师走了三个月,他没来却有半年。艳儿轻轻的拂拭过了,挑动琴弦,指尖滑过之处化为了蝌蚪大的音符跳跃着空气之中成就了一曲靡靡之音,琴声悠扬合上空旷的胡笳声,恍惚中如入梦境。
呼延孤坐于屋顶之上,手握胡笳放于口中,今宵凉风晓月,衬得他愈加潇洒俊逸,眉间轻挑起了一丝褶皱。本是祥和的琴笳合奏,突然间胡笳声却是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琴声变得有些茫然。胡笳骤然而起,突转悲鸣。
新皇登基,对他却是十分的猜忌,所有的侍卫都被换上了以往太子府的侍卫,而他统领一职则是旁落到了太子府管家莫真手里,若真这样他倒也能落得个清闲怕就怕新皇怀疑自己有二心,那么今后自己的命运又该如何呢?早在两年前他就该离去了,但是天下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他选择待在这里,却越来越感觉前途一片渺茫。
胡笳越吹越快,最后琴声渐渐跟不上他的节奏,干脆听了下来。仔细谛听,胡笳声的悲鸣像是从心底涌现出来一样的,艳儿的柳眉紧锁,却也没有做任何,她知道现在的他需要的是发泄。果然在一阵阵急促而又愤慨的乐声之后,渐渐转为凄凉,令人不忍耳闻。此时艳儿才慢慢的抚琴,琴声安详柔和,像是一位母亲在抚慰自己受伤的孩子,胡笳声随着琴声渐渐变为了祥和。
呼延孤坐于屋顶,心神渐渐平静了下来。良久他终是放下了胡笳,起身一个箭步跃起,飞入了翠红楼中,凭着琴声的方向,他落于了艳儿房间的窗外。
只见屋内一切陈设简单而又别致,一股清香直扑鼻内,是淡淡的,若有若无。一位女子坐于无屋中抚琴的样子是那么的陶醉,令人不忍打搅,呼延孤只是见到了她的背影,一身青衣,身材娇俏玲珑,一头青丝落于腰际不难想象抚之定然十分柔顺,腰间系着一个白色丝带将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腰展露人前。不想唐突佳人,一个纵身跃起之时胡笳突然从怀中落到了地面上。
艳儿起身,走到了窗户旁边,见一个少年横于窗户之上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自己,刚想叫醒虎妞,却是碰到了脚下的胡笳,捡起之时,明白了几分。只是再次看向呼延孤却有些羞涩,眼前的少年一袭白衣,容貌俊美又不失阳刚,神色慌张中又带着淡定,四目相对颇有些尴尬。艳儿不好叫他进来坐会儿又不好叫人家一直都在外边吹风,正在难为之际却不料呼延孤脚下一个打滑,滑了出去。艳儿焦急的探出了脑袋,却见一个手指仍紧紧的握住了窗户上,不一会儿呼延孤就翻身而起,还是立于窗外,尴尬的向艳儿笑笑。
艳儿见此也不禁莞尔,倾国倾城,佳人难得!这一笑的娇羞注定了让呼延孤永生难忘,又差点忘记了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好在艳儿及时说了声:“公子若是不嫌弃先进来坐会儿吧!”
呼延孤也不打话就飞了进来,艳儿将胡笳交到了他的手中,却是低着头跑向了一旁去收拾了一下位置。呼延孤跟在身后眼角再度扫视了下四周,却愈加发觉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公子,请坐!”随着艳儿话音落下,呼延孤不好意思笑了笑,做了一个揖就坐于一把椅子上,也好在平日们姐妹们常逛艳儿这才准备好了多余的椅子否则今番却不知该如何招待,总不能让他坐于榻上吧?!艳儿却是在一旁添了一杯碧螺春,却是不知到该说些什么,呼延孤也是极为尴尬,只好不停的喝着茶水。眼角却不自觉的往艳儿身上打量。不过一会儿他就在内心暗骂自己混蛋,估模坐了一会儿,终究是男女有别,呼延孤起身告辞道:“多谢姑娘的茶水,在下还是先告辞了!”
其实在临走之前他想问句:你的名字叫什么的。但就是不敢开口。
艳儿见此情形当然不好挽留:“公子慢行!”
眼见呼延孤就要飞身走了,最后她还是添了一句:“公子,莫愁前路难行,车到山前必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