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从铁炉中拿出了好几根咯的烧的通红的铁钳,碰撞到空气中的湿气还能发出丝丝的呜咽声,她的步伐缓慢脚步轻盈但在艳儿的眼里每一步走的都是极为沉重,短短的几步路却仿佛走了好长好长的时间。
一张年逾沧桑的脸在摇曳的苍黄火光的照耀下,愈发的深不可测,尤其是一双浑浊的眸子,死气沉沉,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中只一眼就足以叫人胆寒,她的嘴角勾勒起一丝残忍至极的笑意,嘿嘿的笑声不大却像是从地底发出的噩耗,每一个声响都牵动着的紧绷的神经的魄力。
铁咯正对着艳儿不时地在她的眼前晃过,仿佛有无数个泛着妖艳的金光闪烁而过,最后定格在距离艳儿的脑门只有几尺之遥,还能感觉到铁咯散发出浓浓热气。
说不紧张那是虚伪,艳儿手心都冒出了汗珠点点,脚直打哆嗦,如果不是手上被死死定在铁架上一个不留神就要倒下了。在这一刻她的淡然处世她的尊严还有一直苦苦支撑着的报仇信念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盘旋,盘旋然后升华,清澈的水眸除了瞳孔略微睁大些,看上去依旧风轻云淡,波澜不惊。落于李嬷嬷死气沉沉的眼底突然泛出了一抹奇异的光芒,一闪即逝。
铁咯通红的光芒盖住了苍黄而无力的火光,那几根铁咯上都被固定做成了美丽的图案,此刻定格在空中,艳儿仿佛看到了翩跹的蝴蝶,娇美的玫瑰还有魅惑到难以抗拒的罂粟泛着金黄的光亮,妖娆无比,只是不时发出的丝丝的爆破声为这种妖冶至极的美丽添了一抹令人窒息的残忍。
终于看到了艳儿的眸中难得一闪而过的震惊,李嬷嬷的嘴角咧开了一抹狂妄的笑意。不过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住在了一半,嘴角抽搐。咯咯的笑声从咽喉处发出,没有到达口中完美的释放就戛然而止。听起来让人不舒服的同时毛骨悚然。
“小姑娘,这些花儿都好看吧!嬷嬷也不心狠之人,对你算是格外开恩了,你还是自己挑一个吧!烙在身上如果能够出的去那就是终身的烙印了”
话还未完艳儿的倏尔一笑,惨白的脸上顿时像盛开的艳丽花朵释放者夺目的光彩,就算是眼前妖艳无比的金色精灵也无法与她分的半分秋色。艳儿轻启丹唇,扬声说道:“李李嬷嬷要动刑就快点,又何须多话整这些没用的。就那个罂粟花吧!”
花开艳丽,凄楚婉转美艳妖娆却掩藏不了原始的罪恶。艳儿的嘴角突兀的扬起一抹狂放至极的笑意,笑得让人惊艳赞叹无形中却有着无限的感伤和深沉的恨意!诸位嬷嬷在这儿执行这种残酷的刑罚已经好多年了,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像她这样于歇斯底里的恐惧面前不改颜色。说不上是震惊或者欣赏,她们还是愣愣的呆住了半响。
李嬷嬷的脸上微微动容,从诸多当中分出了那根烙着罂粟刻印的铁咯。一双毫无生气的眸子死死盯着艳儿,仿佛要将她看透,艳儿没有回避、胆怯,不卑不亢。良久李嬷嬷的嘴角似在蠕动,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叹息,挥了挥手,准备开始。旁边的两个嬷嬷会意,十分麻利的扒开了她的上衣。
艳儿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了金色的光芒在瞳孔中渐渐放大,放大充斥着整个脑海。
毫无征兆的疼痛来自锁骨却一下就袭击了全身,痛入骨髓却感觉连同经脉都被揪到了一起。紧握的手似乎都快有压碎了手骨比起这样撕心裂肺的疼痛没有任何的感觉,温软的红唇被咬的渗出猩红的血液却还是不能缓和这样的疼痛,所有的信念在此刻轰然崩开,脑海中除了痛还是无尽的痛,仿佛千万只蚂蚁一齐咬着全身,每一处都疼到让人窒息。
声声低吟不觉嗓子已经发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肩上的痛渐渐减小,转为了一阵一阵的有规律的痛楚。空气中弥漫着皮肤烧焦的烤味儿,低头看向左肩圆润锁骨愕然醒目罂粟释放着血一般压目的色彩,妖艳地令人入迷。这是引领人们走向地狱的死亡之花!!艳儿的苍白唇瓣扬起一抹无畏的笑,这抹笑笑得残忍、凄楚、愤恨。嘴角的丝丝顺流而下的血迹为这抹毫无征兆的笑意徒添了一份冶艳、妖娆。以至于所有的目光都难以置信的死死盯向了艳儿,这样的笑意像极了,楚!
李嬷嬷咳咳两声,算是安慰自己也是警告其他人还有正事要做。不过她这会儿看向艳儿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却依旧坚定如斯!
“小姑娘,这不过只是第一步而已。来这儿能挺过这一关的人多的去了,你的好日子没来呢!”
李嬷嬷的话冰冷无情还带有着那么一点讥诮,却没有撼动艳儿半分。她的如水的双眸突然发寒睨着李嬷嬷,定定地盯了半响,又是倏尔一笑。
“悉听尊便!!”
嘶哑的嗓音近乎虚弱但在这样的房间内还是让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她的话决绝地不带任何的感情不仅让李嬷嬷的有些意外。而在一个小小的暗窗之外,某个人的心被触动了一下,莫名的有些发疼。他烦躁地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嘴里却在执拗的念叨着她只是一个贱婢,本王只是在报复她而已。
两个人解下艳儿身上铁链的那一刻,身体由于失去了支撑,如风中的落叶般跌落在地上了,中午的旧伤加上现在的新伤让她浑身都感觉不自在。
高高站在上面的诸多嬷嬷都是在冷眼旁观,没有一个想要过去帮忙的意思,艳儿抬头睨了一眼,心内却在不住的冷哼,她想要用手肘支撑自己慢慢慢慢的爬起来,却发现一动肩膀就会有着揪心的疼痛席卷而来,刚才的深深的烙印的伤口也因此撕裂开来,血液染红了罂粟于摇曳的火光中更加的冶艳,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