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书也觉得这方丈有些神神叨叨的,就好奇问了一句:“方丈啊,你说一切皆是缘,那么,你帮我看看,我这辈子都有些什么缘呢?”
普济方丈看了一眼谢锦书:“这个,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谢锦书心想,这位方丈真是守口如瓶惜字如金哪!不过她很快就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了,想要儿子的是袁梦雨,又没她什么事,就站在一旁不吭声了。
……
早上拜过了菩萨,下午听普济方丈讲了经,又参观了一下寺院,李慎对秋云说:“今天早点儿休息,明天,我和袁姨娘去牡丹园,你和二少夫人在寺院里别乱走动,吃过午饭,我来接你们,一起回去。”
秋云心里气鼓鼓的,但不好发作。本来么,去牡丹园看花,为什么二少夫人就不能去,临走时夫人一再叮嘱他,要他照顾好谢锦书,可他只顾着袁梦雨了,哪里还将这个妻子放在眼里?谢锦书倒是没什么反应,也不再嚷着“我也要去”,只是给秋云使了一个眼色。
回到禅房里,秋云埋怨谢锦书:“二少夫人,你太好欺负了,二少爷今天说去牡丹园,你为什么不让他带你一起去?”
谢锦书说:“我不想去看花,我想去小吃街。”
秋云叹气道:“你可真是……你一直这样下去,二少爷一直不喜欢你,你以后老了怎么办?连袁梦雨这样得宠,都想赶快生个儿子,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谢锦书学着早上普济方丈的样子,双手合十,故意将声音放得很低沉,肃然道:“一切皆是缘。”
秋云哭笑不得。
晚上,一想明天就要品尝数不尽的美食,谢锦书兴奋得睡不着觉,看了看身旁睡得正香的秋云,披上衣服起身,想出去看看圆通寺的夜景。
寺院里静悄悄的,一轮上弦月挂在柳梢,洒下一地清辉。暖暖的夜风吹来,谢锦书不禁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突然,似乎有一个黑影从眼前一晃而过。
谢锦书揉揉眼睛,又摇摇脑袋,再睁大眼睛一看,什么也没有啊,暗笑自己看花了眼。
继续往前走。
谢锦书想去看看圆通寺著名的夜光塔。昨天听方丈介绍,说这夜光塔是唐朝一位高僧留下的,几百年来,每到夜晚,夜光塔就会发出七彩的光芒,煞是神奇。可是,由于夜光塔的神奇和珍贵,也引来了各色人等的觊觎,他们都想把夜光塔据为己有,因为市面上已经把夜光塔的价格炒作到黄金一百万两了。据普济方丈说,为了争夺和保卫夜光塔,这几百年来,死了很多人,包括江湖大盗、官府捕快、圆通寺的僧人以及其他寺院的僧人。
鉴于此,圆通寺的历任方丈都悉心呵护夜光塔,将这座塔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起初,他们将夜光塔锁了起来,不见天日,可是很快遭到百姓们的反对。百姓们认为,这座晚上会发光的夜光塔会给他们带来福气和好运,但是圆通寺将它藏起来后,他们就得不到它的庇佑了,于是强烈建议圆通寺重新开放夜光塔。
圆通寺没有办法,只得将夜光塔重新请了出来,放置在后院的正殿里,并跟官府请求保护。官府也知道夜光塔的重要,派了重兵,日夜守护在大殿周围。因为有很多百姓认为,夜光塔既然在夜晚才发光,那么,夜晚祭拜比白天祭拜更加有效,于是提出圆通寺夜晚也要对外开放。圆通寺哪敢答应,后来双方协商后,寺院允许百姓们夜晚在寺外祭拜夜光塔。
谢锦书很想看看这神奇的夜光塔,反正睡不着,就想趁着夜色一饱眼福。其实白天,袁梦雨和李慎也提出来要看看夜光塔,但是方丈说,好像百姓中间有个说法,说是孕妇和打算要孩子的女人不得接近夜光塔,方丈说了一大堆原因,但是谢锦书没听明白,也不感兴趣,总之,最后袁梦雨放弃了参观夜光塔的打算。当然,李慎为了和心爱的女人保持同步,也说不去了。
谢锦书可没这么多讲究,再说她也不属于不能接近夜光塔的那一类人,她轻车熟路地来到后院,因为即将目睹稀世珍宝而心情激动。
可她还没走到后院,就听见一棵大树后面传来了说话声,再仔细一听,说话的这两个声音,自己都很熟悉。
一个是袁梦雨。
一个是给过自己玉牌和药的男子。
谢锦书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赶紧屏住呼吸,将身子蹲下来。
袁梦雨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怎么又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夜光塔有重兵看护,你怎么可能拿走?”
男子阴沉地说:“事在人为。我就不信,我拿不到夜光塔。你知道吗,夜光塔现在可是值百万两黄金呢!这么好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袁梦雨急道:“大哥,你就听我一句劝吧,好好地做你的袁家的大公子,不要再和江湖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人鬼混。只要你不再惹是生非,爹爹虽然给不了你百万黄金,但至少也可保你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你何苦放着好好的富家公子不做,非要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
男子冷笑一声:“你懂什么?你如今嫁给了自己想嫁的人,在定国公府把人家正牌的二少夫人都比了下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李慎对你言听计从,你当然没什么怨言了。哪里像我,早早就没了亲娘,爹又不待见,像一根草似的,在外漂泊。”
袁梦雨说:“可是大哥,大娘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为什么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这件事情来伤爹爹的心?爹爹如今年纪大了,你就不能体谅他一下吗?”。
男子恨声道:“不要再说了。我再对你说一遍,要不是看在你这个妹妹的份上,我早就将……你也知道,因为我娘的事情,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可是,你总是在外面游荡,也不是个办法。”
男子说:“反正我是不会再回袁家的,你们就当袁家本来就没我这么个人吧。”
袁梦雨说:“你坚持要这样,我也没办法。可是,你不要再打夜光塔的主意了,不要说你根本接近不了夜光塔,就是你拿到了,也会立刻身首异处的。”
男子一笑,笑得有些落寞和凄惨:“从我娘离开我的那天起,我就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了。雨儿,你和李慎一定要幸福,不要再管我这个大哥了。等你们走了之后,我再来取夜光塔,省得连累了你们。”
说完,男子纵身一跃,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谢锦书心想,原来,这个男子就是袁梦雨的大哥呀。又后悔不该拿他的玉牌和药,和袁家的人,谢锦书不想有什么瓜葛。袁梦雨这样难缠,预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那他们家别的人,也善良不到哪里去,尤其是这个“大哥”还是个江湖人士。还是找机会把玉牌和药给他好了。
袁梦雨看着她大哥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慢慢回禅房去了。
谢锦书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去看夜光塔了。万一过两天袁梦雨的大哥将这件宝物给盗走了,自己这天晚上恰好又来过这里,到时候说不清楚,被人当成贼可就不好玩儿了,于是回禅房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李慎和袁梦雨就去牡丹园了。临走的时候,李慎对秋云说:“你们和玉荷在这里好好待着,可不许踏出寺院半步,中午你们就在寺里用斋,不用等我们。吃过午饭,我们就回来收拾东西,一起回去。”
秋云很是生气,但只能答应一连串的“是”。
玉荷也一脸的不情愿,因为她害怕谢锦书和秋云趁机欺负她,于是向她的主子投去哀求的一瞥,可没想到袁梦雨居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只说了一声“好好等我回来”,就得意地看了一眼谢锦书,和李慎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