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说:“如果。那并不是真相,那么,我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为什么会没有守宫砂?”李慎在“如果”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哦?”谢锦书疲惫地一笑,“为什么要说如果呢”
“这个你先不要管,你只管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守宫砂?”
“这个你也管不着!”谢锦书冷淡地说,“总之,没有就是没有,原因就是,根本没有人给我点过什么守宫砂。”
“可是秋云说……”
“我说过了,”谢锦书大声打断李慎的话,“你不会相信我的!你只会相信你的眼睛看到的所谓的事实,而不会用大脑分析分析。”
“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是这样一个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李慎有些伤感。
谢锦书冷冷地说:“那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我被你冤枉了很多次了。从惠妃指控我和我姐姐谋害龙胎到袁梦雨说我故意不给她请大夫,再到这一次出现我与祝先生不清不白的谣言,哦对了,还有那可笑的被捉奸在床的事实,每一次,你都选择了相信别人,而不是相信我。”说着说着。谢锦书激动起来,“我是你的妻子,是要和你携手走完一生的人,可你居然连一点点信任都不肯给我。刚开始,因为我是个傻子,你不喜欢我,情有可原,可是后来,你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甚至刻意伤害,我对你,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李慎气馁道:“锦书,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伤你的心。其实我后来到了……”
“不用说对不起。”谢锦书打断他的话,别过头去,看着窗外渐渐露出鱼肚白的天空,“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搭界,互不干扰,何来对不起一说?”
李慎说:“锦书,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并没有忘记你。”
“是啊。”谢锦书嘲讽地一笑,“因为你坚信,我给你带来了耻辱。作为一个男人的最大的耻辱!”
“不是这个原因!”李慎有些激动,“根本不是这个原因。如果是这个原因,那我早就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不是每天都去你住过的地方想念你!”
“想念我?”谢锦书觉得很是诧异,“开什么玩笑!你为什么会想念我?”
“我不知道。”李慎有些语无伦次,“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要去你住过的地方,看看你用过的妆台,看看你亲手浇过的花草,看看你站过的窗口……”
“这我就不明白了。”谢锦书认为李慎一定是夜里受凉感冒发烧了,现在正在说胡话,“既然你都把休书给了我,怎么还会对我念念不忘?”
李慎已经平静下来:“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就是忘不了你。”
谢锦书说:“算了,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你我已经形同陌路。谢谢你这两天来帮助我,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李慎不相信谢锦书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他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呢。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谢锦书艰难地说,“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为什么?就因为你这里的危险已经解除了吗?”。李慎的嘴角浮上一抹嘲讽的笑,“看来,你可真是过河拆桥啊!”
“就算我过河拆桥好了。我都和教书先生不清白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罪名!”
谢锦书不知道该怎么和李慎说,自己为什么会没有守宫砂。说自己是穿越来的未来人,他会相信吗?无法解释。无法解释。
李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好吧,我知道,我在这里不受欢迎。我自己走掉就是,不用你赶我。”
谢锦书觉得这对李慎有些不公平,可也不想开口挽留,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慎黯然离去。
……
李慎在庞之言那里喝了个酩酊大醉,被庞之言和庞家的家丁抬回了定国公府。高姨娘没敢惊动夫人,吩咐下人将他抬进了袁梦雨的房间。
夫人等了很长时间,也没看见李慎回来,就把管家李忠叫过来,一问才知道,儿子去找谢锦书了。夫人稍觉安心,耐心等待,只等他一会来,就将自己听到的高姨娘和袁梦雨的对话公之于众。
袁梦雨也很晚才从袁府回来,一看李慎这般模样,不由皱眉道:“怎么会喝成这样?”
高姨娘说:“不知道啊,是庞公子跟人抬回来的。”
“庞之言?他说什么没有?”
高姨娘摇头:“庞公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说二少爷喝醉了,让我们小心把他抬进来。”
袁梦雨非常生气:“真是的,弄得一身酒气!明天就是我们的大日子啊。”
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叫下人们做些醒酒汤来。
……
第二天吃过早饭,高姨娘又来了。一进门就问:“二少爷好些没有?”
袁梦雨说:“还睡着呢,酒还没醒。”
“你没给他喝醒酒汤吗?”。
“灌不进去。”袁梦雨懊恼地说。
“可是明天就要举行家宴了,二少爷要还醒不过来,给老爷夫人怎么交代?现在我暂时瞒着他们呢。”
袁梦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他号称千杯不醉的,为什么这一次竟然醉倒了?都是庞之言那些狐朋狗友撺掇的,整天就知道吃酒吃酒!”
高姨娘安慰她道:“也许明天就好了。今天,可别让他受凉,要不然,明天会头晕得厉害,万一在家宴上被老爷夫人发觉,可就不好了。老爷一向不允许他们兄弟喝醉,前几年,大公子还在家的时候,有一次朋友过生日去送贺礼,一高兴多喝了几杯,回来后被老爷发现,竟然在大日头底下跪了三个时辰。也就是大公子身子壮实,换个人,早就虚月兑了。”
袁梦雨点点头,又说:“这两天我不在家,二少爷除了去衙门,还去了哪里?前天晚上。他匆匆忙忙,说是要去衙门,一夜未归,我担心……”
说到这里,袁梦雨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下人们:“你们先下去吧,等我吩咐你们再来。”
下人们都走了,只有玉荷没动窝儿。
袁梦雨皱眉道:“你没听见我的话吗?”。
玉荷犹豫了一下,也走了。
“你担心他去找谢锦书了?”高姨娘替她说了出来,“袁夫人不是已经……”
“可是昨天早上,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小水牛巷那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也许。被蛇咬死了,还没人知道呢。”高姨娘思忖道,“她那个院子里就住着她跟秋云两个人,一时间没人知道也是正常的。”
袁梦雨摇摇头:“可这都过去一整天了,总该有人发现了吧,可是很奇怪,竟然什么消息都能没有。按说,死了人这么大的事情,早就传开了。”
“也许,她们只是被咬伤了,还没死呢。总之,你不要太担心。”
……
就在袁梦雨和高姨娘说话的时候,屋子里的李慎已经醒了过来。其实,他早就醒了酒,只是觉得疲乏,不想起来,就一直睡着,所以袁梦雨从屋里走出来迎接高姨娘的时候,看他昏昏沉沉睡着,还以为他仍然残醉未醒。
听到袁梦雨和高姨娘的对话,李慎顿时满腔怒火,心想,那些毒蛇,还真是袁夫人让人去弄到谢锦书那里的啊!看来,这两个女人事先知道这个毒计。那么,她们两个,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李慎觉得自己有些站立不稳,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还是听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的缘故。但是有一点他十分清楚,那就是,袁梦雨有很多事情都瞒着他,而且都是关于谢锦书的。
又听见袁梦雨继续说:“我不相信那个谢锦书每次都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高姨娘说:“是啊,我们先不要自己乱了阵脚。不过,说真的,我们有必要这样对付她吗?说她和祝先生不清白,这个罪名已经足够大了。我想,她这次被休。以后也不可能有机会再踏进定国公府的大门,我们也不用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呀!”
袁梦雨说:“可是,我娘说了,斩草就得除根。趁着她现在声名狼藉,就要弄个干净,否则,万一她以后有了机会,被赶尽杀绝的人,就是我们了。”
高姨娘叹息道:“可惜了祝先生,做了个不明不白的替罪羊。其实,他教书教得还是不错的。恒儿也说,他教书教得有趣,又能学到东西,才开始有了念书的兴趣呢。”
袁梦雨一瞪眼:“我可告诉你啊。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做了,而且,你我都有份,谁也跑不了,你可不能再有妇人之仁。你想想看,如果谢锦书回来,你还能当这个家吗?”。
高姨娘忙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有今天,还不是多亏了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同情谢锦书的。这件事情,我对谁也不说,让它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