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月见到女子,大吃一惊:“你怎么来了?”
白文月事先和这个女子说好的,铁烟囱巷和和风花园两边要是有什么消息,只由老程来传递,免得引人怀疑,因为女子不是和风花园的人,也不是白府的人。可是今天,女子竟然自己跑到定国公府来找自己,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
白文月十分紧张,可当着李忠的面,也不好就问什么,只得跟李忠笑道:“李叔,这个是我们和风花园的下人,有事来找我。”
自从白文月鸠占鹊巢后,李忠只去过和风花园一次,因此也无法判断这个看上去十分冷傲而又有几分紧张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和风花园的下人,但是凭他管理下人多年的经验,觉得这个女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下人。
但是李忠不能盘问白文月,只能走出了屋子。
白文月低声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敢找到这里来?”
女子焦急地说:“白小姐,朱富叫人劫走了。”
“啊?”白文月低低地惊叫了一声,“到底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劫走了他?”
女子道:“是两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当时,一个男子……”
“行了,我们不要在这里说。”白文月举起一只手,打断了她,“这里人多,以防隔墙有耳。”
女子点点头,声音放得更低:“白小姐,我实在是找不到老程才来这里的。”
白文月点点头:“我们回去再说。这样,你先到白府去等着我,我随后就到。”
女子走了。
随后,白文月也来到前厅,一眼就看见李恒端坐在那里等她,心里更加慌张。
李恒探究地看着她:“文月,那个女子是谁?”
“哦……是……是我的一个朋友。”
“那你为什么跟李叔说是和风花园的下人?我们和风花园什么时候有那样一个下人了?”
白文月心里暗恨李忠多嘴。
“哦,一时半会儿也和他讲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朋友,所以就说是下人,免得李叔又要问东问西。”
“那么是否能跟我——你的夫君——说说,那个女子是个什么样的朋友?怎么以前没有听你说起过?也没有见过?”
“不过是个闺中好友罢了,以前我没出嫁的时候,我们还常有来往,不过后来见面的次数就少了。”白文月赶紧搪塞。
李恒不动声色地问道:“唔,是吗?既然和你是闺中好友,那么一定也是大家闺秀了,可既然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单独一个人跑到别人家里来会朋友,连个下人也不带?”
白文月说:“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他们家里是做小买卖的,以前我们白家也只是做个小官,所以和他们家有些来往。”
李恒的表情像是相信了,因为没再问什么。
白文月又说:“对了,前面和我爹娘说好要回去住几天的,我想等会儿就去。”
李恒皱眉道:“不是说好了明天一早我陪你去的吗?今天才是初一,而且天色已经很晚了,不用这么着急的。”
白文月可等不及初二再回娘家了,显得有些焦急:“可是我很想我的爹娘,反正也不在乎这一个晚上,而且礼物也都准备好了。”
李恒想了想说:“那么好吧,我送你去。”
白文月月兑口而出:“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
李恒觉得白文月的举动很反常:“为什么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回去,况且这次出远门回来,我还没有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呢,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白文月不好再拒绝李恒,因为再拒绝下去,那自己就显得太心虚了,于是只得点头答应,一面又在心里盘算着,等到了自己娘家,完全可以找个借口支开李恒,而且李恒也不一定在白府过夜,自己有的是时间详细问清楚事情,可是就怕朱富哪里出什么意外。
白文月强作镇定,与李恒一起离开了定国公府,两人带了礼物,又乘坐马车来到白府,受到了白大人和白夫人的热情款待,但是李恒也能看得出,白大人和白夫人虽然十分热情,可是跟他一样,眼睛里也流露出了强烈的疑惑。
在前厅落座后,白夫人终于忍不住问女儿:“月儿,不是说好了明天才来的吗?怎么今天就来了,而且天色已经这么晚了。”
白夫人说着话的时候,不住地用眼角扫视着李恒,大概是在判断,是不是女儿受了女婿的欺负,所以才会深更半夜跑回娘家。不过,在过年的时候,大家一般都睡得比较晚,用些茶点,做一些掷骰子之类的小游戏,拉拉家常,而小孩子们更是巴不得玩个通宵。但是,就算过年时候睡得晚,也用不着大晚上跑回娘家啊,这也不太和规矩了。
白文月急忙笑道:“娘,女儿这不是想你和爹爹了吗?”。又撅起嘴,撒娇道,“难道娘不希望早些见到女儿吗?”。
观察了半天,白夫人并未发现女儿有受到欺负的迹象,放下心来:“月儿说哪里话,娘多希望天天都能见到你啊。不过今天已经晚了,你们两个先回房去休息休息,你们的房间,我已经让下人早早就收拾好了,被褥枕头都是今年的新棉花做的。”
白文月继续和白夫人撒娇:“可是娘,我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你怎么又赶着我去休息啊?我还想和娘好好说些话呢。”
李恒不好阻拦,只得说:“那我先去休息了。”
白大人歉意地向李恒笑了笑:“李将军切莫介意,我这女儿从小让娇惯坏了,有些没规没距的。”
李恒说:“无妨,母女相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有那么一恍惚间,李恒想起了自己的亲娘——高姨娘,不觉有些伤感,自从高姨娘去后,字就再也不能跟母亲亲亲热热地说话了。尽管夫人对他也不错,表面上与大哥二哥一视同仁,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李恒能感觉到,没有了亲娘,自己在定国公府越发孤独。
当下,两个丫鬟引着李恒去了白文月原来的房间休息,白文月则跟着白夫人走了。白大人怕冷落了女婿,说要请李恒去下棋,李恒推说劳累,白大人也就没再坚持。
……
李怡见薛敏回来,急忙迎上来问道:“白文月和那个女子说了些什么?”
“她们走了。”
“走了?”李怡非常不满,“你就这么让她们走了?”
薛敏笑道:“你还不放心我办事吗?这两个人在屋里就低声说了两句话,我也没听清楚说些什么,不过看白文月那神色,肯定有些不对劲。那女子走了之后,白文月就嚷嚷着要回娘家,恒儿拗不过她,只得去了白府,我也不好跟着一起去,就告诉恒儿,让他多留意着点儿。”
李怡点头道:“这样也好。敏儿,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本来,我对谢锦书的死活并不十分关心,不管她做了什么,最后不要连累到慎儿就好,可是现在看来,慎儿真的对她一往情深,竟然不顾昨天是除夕,也不管自己力气还没有恢复,就独自出门去寻找她。要是我不帮慎儿将这件事情查清楚,那么慎儿一定会怨我一辈子的。”
薛敏点头道:“其实现在事情已经比较明朗了,就是这个白文月在作怪。我们想要还锦书一个公道,也并不难。”
李怡苦笑了一声:“但愿慎儿以后不要埋怨我这个做大哥的这么晚才肯出手。”
薛敏安慰他:“不会的,虽然他们两个夫妻情深,可慎儿不会不懂得你的良苦用心,再说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带人及时赶到,谢锦书早就被白文月的人捉住了。她是怎么才能逃月兑的,她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而且,锦书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不会在慎儿面前胡乱说话破坏你们兄弟俩的感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从白文月这里找到一些证据。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慎儿现在已经将那个朱富捉住了。只是他的功力需要七天才能全部恢复,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得了。”
李怡说:“这个倒不用担心,慎儿会找人帮忙的。”
……
朱富看见白衣女子在地上投下的影子,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原来上了她的当,他根本就不是宫里那个女子的鬼魂,而是想用这种方法骗自己说出真相。
朱富懊恼不已,暗暗埋怨自己太大意,连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看出来,被眼前这个所谓的“鬼魂”吓破了胆,那么轻易就说出了真相。要是白文月知道了,自己一家四口都要丧命。
于是,朱富在又气又恨之下,抡起马灯袭击白衣女子。
……
谢锦书急忙一偏头,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可是朱富反应很快,急忙调整了方向,再一次抡圆了马灯,直击谢锦书的左肩。
要是这马灯落下来,那谢锦书的左臂就要从肩胛处齐齐断掉。
躲在谢锦书身后的李慎见状大惊,急忙挺身而出,将谢锦书护在身后。
可是李慎的功力还未完全恢复,确切地说,只恢复了三成,而且刚才用轻功帮助谢锦书飘动,已经使他大汗淋漓。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小龙和侍卫飞扑过来,将那个马灯打得粉碎。
朱富手里没有兵器,一时间慌了神,转身欲逃,可是小龙和侍卫哪里会让他得逞,一前一后堵住了他的去路。
朱富知道,要是自己被他们捉了去,那他们一家四口就是死路一条。他一面观察着逃跑的路径,一面在心里飞快地想着,白文月估计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劫走的事情,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自己。不过当然了,白文月这么做并不是要救他朱富的性命,而是为了他不会将事实说出来。但是,如果他落到白文月手里,那也是死路一条。
小龙和侍卫一步一步逼近了朱富,朱富顺手捡了一根粗树枝权当武器,瞪着血红的眼睛,杀气腾腾地看着包围了自己的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