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岸是个聪明懂事又机灵的孩子,青玉每每喜欢把他带在身边。多铎百般的不情不愿,可还是拗不过青玉,只得赏了蓝岸一个小阿哥的身份。虽然青玉想要个弟弟,可是多铎却说什么都要给蓝岸降低一辈儿。于是二十岁的十五阿哥多铎和十八岁的十五福晋青玉多了一个十一岁的儿子蓝岸。
不上族谱,不记名,可是蓝岸还是免不了姓了爱新觉罗。青玉兴冲冲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恍惚间看见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也是,谁愿意叫比自己大七岁的女人妈呢?就算是青玉实际的年龄也不过才刚二十三岁,当妈的确是太不合格。
“蓝岸,我打发人收拾了西面一间闲散的院子来给你住,你现在就跟阿特礼一道去吧。”
忙完政务的多铎懒懒的倚在软榻上,看着青玉耐心的握着蓝岸的小手教他写字,没来由的心烦。自己已经呆在这足足有一个时辰,无论发出多大的声音青玉都不理不睬,整个心思都扑在蓝岸那小子身上。
蓝岸虽想反驳,但迫于多铎往日的婬威,只得闷声应着,才刚要起身,却被青玉拉拽着重又坐回到椅子里。
“你只管坐着,今儿的字儿练完了就到西厢房去睡,不用听他的去什么别的院子。”
多铎腾的坐直身子,瞪着脸色优柔的青玉,她竟然可以如此无视自己,权当自己不存在,柔声细语的跟蓝岸说话?这是在挑衅他的权威。“阿特礼,带蓝岸去西院儿。”多铎上前,抢过二人手中的笔,重重摔在桌上,墨汁不怀好意的贱了蓝岸一身,湛蓝色的袍子上污渍斑斑。
阿特礼福身应着,伸手要去拉忙着抖袍子的蓝岸,却被青玉挥手拦住,多铎无缘无故的发哪门子的疯?转过身,压制住想要骂人的冲动,扯扯嘴角,挂上虚伪的笑容,“爷若要是不愿意瞧我们娘俩练字,就请去别院安置吧。”
“你这是在撵我走?”多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从来没有那个女人为了儿子把他撵出去,更别说是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儿子。
青玉脸上笑容不减,虽不开口,可是意欲明显。这么白痴的问题难道还用问,倒真是不怕自己尴尬。
眼看着多铎双手渐渐紧握成全,嘴唇也开始不规则的抽动开,青玉不怕死的表情全然不变,只怕下一秒巴掌就要落在她的脸上了吧。
蓝岸见势不妙,从青玉手中挣月兑出来,行了礼,语气恭敬温和,“阿玛别闹,儿子这就和姑姑一道去别院安置。往后照着规矩给阿玛额娘请安。”
听着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青玉和多铎一样愣怔的看着那抹蓝色的身影闪过游廊,在眼前消失。
百战不厌的眼神对抗,他们还是一动不动的互相对视,一个的怒目圆瞪,呼吸沉重,一个面无表情,眼神凛冽。
“扑哧”,最后还是青玉先绷不住,多铎鼓着腮帮子,怒火中烧却还一言不发的样子实在好笑。
“你笑什么?”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多铎模着自己光亮的脑门,不满和疑惑全都挂在脸上。
“你生气的时候一直都是很好笑的,”青玉不以为然的转身,坐在铜镜前开始一样一样的拆掉头上那些劳什子装饰。“虽然我不知道你整日的在那恼什么,气什么,但是不得不告诉你。无论你为了什么生气都非常不值得。”
“这话什么意思?”青玉真是让人越来越猜不透,她脑子里整日装的都是些什么?别的女人绞尽脑汁想要得宠,可她似乎全然不在意他悄悄给她的荣宠。
透过铜镜看着身后那人那张俊秀的脸庞,撇撇嘴,并不答话。难道她要告诉多铎,不管他恼什么她都不在意么?还是转移话题比较明智,“爷今儿不练功么?一下午都呆在府里?”
“我要和满达海去练骑射。”原本是想着青玉整日闷在府里嫌烦,想要带她一道去郊外逛逛,可谁想她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毛孩公然质疑了自己的权威,当下得好好的眼馋她一把,让她好好求求自己。
满达海是谁?这名儿倒挺耳熟,青玉乌黑的眼珠转了一转,不以为然的点了头。“天越发的冷了,爷也注意身子,别光顾着练功,染了风寒。”
青玉客气了一通,转身拿起一本书卧在软榻上,原想着多铎会转身走开,却不料他立在原地气鼓鼓的看了自己半天。而后,闷哼一声拂袖而去。貌似是又生了什么气,真是奇了怪了,不耽误他练骑射倒也是不对了,这古代的阿哥可真是不好相处。
往后漫漫岁月可该怎么熬下去啊。闲来无事又歪在那算计这在大清的日子,想想那些穿越小说里,往往男主翘辫子了,故事也就结束了,女主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回到现代,掐指算算,多铎的日子多也多不过二十年,安安稳稳的走完这二十年兴许还能得到一次重生的机会。
可是怎么想到这却没来由的心烦起来?说好了的,过自己的日子,这里所有的是是非非都和自己没关系。心底暗暗的有个声音在呼喊,似乎是想要她做些什么。
青玉甩甩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见鬼去吧。她不过是个误入时空隧道的人,循规蹈矩的过日子才是正经。
多铎策马奔腾,百发百中,优秀的箭法赢来大家一阵喝彩。满达海骑马紧跟其后,高呼,“十五叔如今真是越发勇猛了,且先不说骑射上的傲人成绩,就先说今儿上奏的那张折子,大汗可是一直夸好呢。还对我们这些小辈儿的说,要我们多和叔叔学习才是。”
多铎哈哈一笑,马屁虽然拍的得心,可他却从来不把这些放在心上。想想自己可以是上面欣赏,下面拥戴,怎么到了青玉眼里就那么不值钱?忽的想起临行前青玉的话,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挥鞭子,迅速的向河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