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的神色随着纸条的舒展而变的狰狞,多尔衮凑上前去,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去,吩咐苏克萨哈两白旗精锐包抄整个南街!”多尔衮从腰间掏出令牌扔给近身侍卫。
多铎一跃而起,半路解下令牌,紧紧攒在手中,怒喝道:“你难道没看到上面写什么嘛?调两白旗精锐?哥!你存心不想要我活么?”
多尔衮一滞,眼底划过一丝疼惜,“通常他们都是要这样说的,其实并不见得会对人质做什么,不过是诱敌深入的计量罢了。你忘了上次咱们在朝鲜战场上不也是这样,八哥带着两黄旗精锐救了我们。”
“皇太极那是没把咱们的命当回事儿!”多铎孩子气的一甩手,“我不管,你的那些大道理,达策略我统统不想听,我要我的青哥儿毫发无损!”
多尔衮惊愕的看着多铎急忙冲出去的身影,摇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即便是游戏人生的多铎也难逃此劫。转念又想到大玉儿柔和的笑容和小玉儿娇蛮的模样,多尔衮的眼神不自觉的变的温柔深邃。
橘色烛光摇曳,映衬的铜镜中佳人面色红润。窗外夜色如墨,可她却依然独守空房,迟迟等不到他的归来。
“喜儿,爷今儿去了哪院儿安置?”美人朱唇微启,声音柔美,眼神柔和,葱白的玉手不停的抚模着头上光彩夺人的碧玉发钗。
守在旁边的红衣丫头乖巧的福身,“回福晋的话,贝勒爷今儿依旧歇在书房,并未叫人侍寝。”
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后,那美人缓缓起身,披上丫头送上的碧蓝色锦缎披风,向外走去,“咱们去瞧瞧吧。”
深秋的夜显得格外的凄凉且漫长,落叶带着离别的哀伤在空中旋转。寂静的夜里豪格独自一个人坐在桌案前细数思念,墙上那画中的美人摇扇轻笑,似乎在向他招手,一时间竟有无限回忆涌上心头。
青哥儿的一颦一笑,还有年少时的山盟海誓都变的那么遥不可及。在科尔沁时,她说过的的话依然言犹在耳。那么久不想见,想尽一切办法躲避,可终究还是没能战胜自己的心。一阵又一阵的窒息感竟让他整日无法安眠。
皇太极为了让他走出深渊,赏了一个又一个美妾,可却依然于事无补。摩挲着多年前青哥儿送给他的那只绣着连理的荷包,豪格的双眸如潭水般深邃迷人,散发着柔情的气息,“青哥儿,我该怎么办?你既然已经不再要我了,为何不把我的心还给我?”
书房门外,一个俏丽的身影顿在门口,望着屋内忧伤的男子掩不住的悲伤,竟一时失了魂。静静的站着好久,默默的心疼了好久才终于重新抬起脚步跨入门槛。
“爷,夜深了,早些安置吧。”
柔美安静的声音响起,豪格猛一抬头,撞上哈达那拉氏温柔的双眸,疲惫的向椅背一靠:“大冷的天儿,你跑来这干嘛?没的受了寒气,染了病。”
哈达那拉氏向前走到好饿身边,握紧他的手,“即便是再冷的天,终究也冷不过我的心。你的苦恼和哀愁我都懂。豪格,她不属于你,从来都不属于,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豪格抬头,对上她如秋水般的双眸心中动容,眼前这个美丽温婉的女人,心中动容:“这些年苦了你。”
“我并不觉得苦,能陪在你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哪儿还敢奢求得到你的心呢?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属于我一个人。”
葱白的玉手拂过豪格俊朗的脸庞,眼眸中平添了一层雾气,从几年前嫁给他那时起,她就知道这个表哥的心里永远都容不下她。他在思念一个见不到面的人,而她在思念一个尽在身边,伸手便能触碰到的人,苦,谁又比谁苦的多点呢?
豪格紧紧握住哈达那拉氏的手,轻吻她的额头,“虽然此生无力对你尽心,不能回报给你相同的感情,但是我愿意为你尽一个做丈夫的职责。”
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耳后,哈达那拉氏美目微闭,任凭豪格将她的蓝色披风解开,一层一层出去她的防备。
热烈的拥吻和纠缠,交织在一起的让两个人的身体同时燥热,一波又一波的热浪袭来,不停的冲击着两个人的内心。豪格总是愿意为自己的女人尽力,可却从不曾为她们尽心,每一次的缠绵中有的只是责任而不是爱。
豪格翻身躺下,将哈达那拉氏揽在怀中,不住的抚模着她的长发,哈达那拉氏抬头,望着他刚毅的下颚,痴痴的问,“如果有来生,爷可不可以像待达哲格格那样待我?”
豪格沉吟半晌,最终还是沉着声说道:“若真有来生,我希望你不要遇到我。嫁一个一心一意待你的人,再不要跟着我受苦。”
豪格闭上眼睛,不去看哈达那拉氏晶亮的双眸渐渐变的暗淡。
她蹲在他的怀里,哽咽着点头,说不出的难过,他连下辈子都不愿意给她,他连下辈子都一并的许给了青哥儿。
是谁欠了谁的情,又服了谁的爱?她在苦苦的守护豪格,而豪格又在苦苦的守护青哥儿。那个幸福的女人,她又在努力的守护着谁?
清晨,还没等哈达那拉氏从温存的梦中醒来,豪格便匆忙的更衣跑了出去,只为何洛会的一句:“十五福晋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豪格一面扣上黑色貂皮帽,一面急切的看着何洛会,眉头紧蹙。
何洛会四下扫视一眼,凑到豪格耳边压低声音,“抓了十五福晋的是何可纲的旧部下。”
“何可纲?”难掩的惊诧之色浮现在豪格脸上,“他们抓青哥儿做什么?”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明朝和大金乃是天地,这一次青哥儿怕是落入虎口,难保周全。
“贝勒爷有所不知,那祖大寿能痛下杀手斩了何可纲,咱们十五爷可是在里面起了不小的作用。今日奴才听闻,何可纲幸存的小儿子在盛京被编入了正白旗统辖范围,怕是又起了什么冲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