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阳不安的在屋里踱步,往门口看了无数次,一杯茶端起来又放下,端起来又放下,却一滴也没喝进去。
终于见到三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仔细一看发现一昏一伤,心里十分焦急。
“快快快,放下,我看看。”
细细的为玉生烟把过脉,他开口道:“没事,灵力耗干而已。外伤有些严重,涂上这药,好好养着。”拿出一瓶生肌膏递给墨然,她接过,便开始用水术清洗伤口,然后涂上药,这药果然不是凡品,一涂上血就立刻止住,焦黑的地方就开始慢慢变淡,接着拿出绷带为他仔细的裹上。
林青阳转头看寒松:“寒松,让爹给你看看。”语气有几分小心翼翼又带着担忧急切。
“我很好,不用你管。”林寒松依旧没什么好气,头都没有抬一下。
“我只是担心你。”林青阳的话里带着几分恳切。
“哼,担心,你只怕从来没有我这个儿子吧。”他话里带着几分恨意。
“你,你,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林青阳激动的指着他,有几分气急道:“我是你父亲。”
“我只希望自己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你这个逆子。”
“你忘了我妈的时候,早就失去做父亲的资格了。”
“罢罢罢,”林青阳仿佛老了几岁:“你也大了,当年的事我也不瞒着你了,我知道你为着我不给你母亲报仇,一直怪我,今天我就把这事都告诉你吧。”
“那时候你出生不久,我游历在外,却被仇家寻上门来,你母亲为了保你的性命,将来人引至郊外和他拼命,我回来的时候你母亲只剩下一口气了。”林青阳闭了闭眼,似是不愿回忆当时的事:“我一时走火入魔,连修为也损伤,至今依旧无法恢复,你母亲不希望你卷入这些纷争,所以我一直反对你修行。可是你,却执意想着要去报仇。儿啊,为父不想看到你这样一意孤行下去。”
林寒松呐呐的开口:“原来我一直想错了,我,我以为你绝口不提那报仇的事,是因为你对母亲的死根本无动于衷,却不知这是母亲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你知道为何我让他们陪你去解决那事么,除了我算出他们能救你免于劫难以外。为父也想让你知道修行光靠一个人是不行的,你这么多年来一个人辛苦修行,却进步很慢,就是因为你沉浸在仇恨里,你再这样下去,只怕会走过入魔。到时别说报仇,恐怕连自己也会变的不像样子。”
林寒松似有所悟,表情有些缓和。
林青阳继续道:“你想报仇,为父也不拦着你,横竖这些邪魔外道做的事确实让人不齿。我林青阳虽然不才,倒也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寒松,你好好想想,有些事是你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么。”
过了半天,林寒松嘶哑的开口道:“父亲对不起,儿子不懂事伤了你心了。”
林青阳拍拍他,很是欣慰,有些感动的哽咽:“好好好,你懂事了,为父很高兴。我养了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也算不白活一遭了。”
寒松接着道:“今天,寒松如果没有两位的帮忙只怕已经死在那里了。”他站起身冲着墨然和玉生烟服了两服,破天慌的有些激动,说了一大段话:“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大道,想起我以前做的事,比起二位,实在是有魁于祖师爷。我林寒松,修行二十余载,痴长功法,却独独忘了修这心了。上对不起天地,下对不起父母。只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自怨自艾,我真是愧对三清祖师爷,愧对我林家列祖列宗。我林寒松今天起誓,今后行事一定三思而后行,定然不愧于天地本心,绝不做那贪生怕死,只徒一己之力之徒。”
林寒松在这日走出了自己给自己划的迷局,从心动期成功迈入了灵寂,后来墨然在自己经历过以后,才知道当时林寒松的处境是多么的凶险,又有多少修真的人在这一关铩羽而归,甚至坠入邪道,再找不回自己。
“好好好,我的好儿子。”
墨然道:“林大哥,你言重了,咱们既然都是修行中人,行事切莫过于执拗。既能相逢便是有缘,林大哥能悟出这些只能说明你本心如此,我们做的不过是个催化剂罢了。”
“丫头果然是天赋奇才,行事作风有仙道之风。加以时日,定成气候。”
“世伯,我们今天这一闹,不知道这事怎么收场。”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地方我当时和你父亲去看过,是个九阴地,地脉走向形成的,容易聚阴。我和你父亲推算过,大约过十年,这阴地就会慢慢正常,甚至是越来越旺。这四方阵既然被你们毁了,早几百年积攒的阴气也被你们净化了,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过几天我去摆一个八卦阵,镇住宅地就可以了。那杨老板我也认识,他一介商人,只要房子还能继续盖也不会出现,自然是不会追究的。”
他沉吟半响道:“只不过丫头,我听你们今天这么一说,只怕这甘山派当时插手这事,其实是想收了这阴物自己用。你们今天这么一闹,加上你又毁了齐下门人的肉身,定是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以后凡事自己注意点,修行上也要抓紧了。有什么事,不要客气,尽管叫上寒松,世伯也会帮你注意一二的。”
墨然点点头:“那就多谢世伯了。”
------------------------------------------------------------玉生烟的伤拖了半个月,这些天墨然除了上班就在家里陪他,而且破天慌的对他十分温柔,他的一切要求都没有拒绝过,他乐的开心的不得了,心里想要是天天生病就好了,然然就会对他特别好,而且还可以抱着然然,和然然一起睡。
玉生烟的伤好了之后,又继续了家庭妇男的光荣生活,每天在家里看电视学说话,拖地,做饭,洗衣服,甚至墨然还开发出了按摩,吹头发这些功能,简直就是一个定制版男佣。
当然他本人是甘之若饴,为自己能为然然做点事是多么的高兴而满足。
这大概能称得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总之这两人的生活非常和谐,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除此之外,墨然还想出了一个歪招,那就是每天拉着他练身法功夫,墨然过了旋照期以后,融合期的到来却不是那么的顺利,融合期是讲究筑基的身体跟修为开始结合在一起,丹田开始出现清晰的内丹。
墨然练的是上古法门,于内自是进展百倍,但这身体因为常年缺乏锻炼却实在是有些欠火候,要知道古代人修真前许多都是练过武的,根本是不能比的。好在她现在已经能带着玉生烟进入极光手镯里,那里面空荡荡的也没人管他们。
她发现手镯里的时间流速自己是可以控制的,只要将时间调慢修行也不会影响工作。而且自从修行以后,精神好了许多,根本无须花上八小时睡眠了,不过通常她还是保持着修行前的生活习惯,毕竟人也是要享受的不是。
她想了许多点子来锻炼身体,譬如说找了洞里收藏的内家心法来练,自己造了一座瀑布,每天在那瀑布下面冲刷身体,又在鹅卵石上来回滚动,强化自己的身体,每天用灵力改造身体。当然太极剑法的练习那是每天的必备功课。
另外,还逼着玉生烟和她对战,练身法走动,灵活,她计划的很好,既然自己的力量什么的不能给别人比,那在灵巧性上面下功夫自是不错的,而且她立志要做一个远攻型的人才。她早想好了,这远攻就躲在那打,不痛啊,而且好逃跑啊安全,最最主要的是方便,你不用老是挪地方。你没看那近身搏击的,老是要跳来跳去,而且还容易挨打,又难看,又不安全,实在不是淑女的最佳选择。
这期间她和林寒松也渐渐熟捻起来,经常向他请教符咒阵法的问题,而寒松也一反常态,十分耐心又和善的为她解答,只是她发现自己用起符咒来好像威力非常小。
日子就这么平淡又忙碌的过着,这天墨然在学校碰见了一件怪事。
这天她因为堵车去晚了。因为上午第一堂刚好是她的课,所以她急急忙忙的往上冲,她带的是高二五班,在三楼左边楼梯上来数过来的第二个教室,顶头一间是高二四班,她冲上来的时候没看路,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教案散了一地。
那老师便好心的帮她一起捡,她记得这天隔壁班上的是语文课,这老师刚好和她都带高二五班,平时两人还有些熟,是个斯文的眼镜男,姓范,省师范学校毕业的中文系硕士,常常爱发表一些文章,有几分才气。
她随口便道:“范老师,谢谢你了。”
感觉那人一愣,她有些奇怪,抬头一看,却是个没见过的陌生脸孔,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一个女老师,长像很古典柔美,一头黑色长发披散,真真是温柔似水,我见犹怜,就连她这个女人都不得不赞叹一声。
“哦,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说完就转身走向了自己的班级,当时她赶着上课,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新来的老师。
结果她上完课,回到办公室就发现本来她对面的范老师的桌子怎么变了个样,本来放的仙人球变成了芦荟,本来的青花瓷茶杯变成了可爱的Q版古代人物图样的杯子。
她问旁边教数学的周老师:“周老师,这个范老师的桌子怎么变样了。”
老周从试卷里抬起头,一脸迷茫的看着她:“墨老师,这个桌子一直是肖枫老师的啊,你怎么了,怎么不记得了,人家跟你坐对桌坐了都快两年了,你还和她带一个班啊。范老师,咱学校就一个姓范的,食堂的大厨。”
墨然听闻此言,一阵惊诧,不过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只尴尬的笑了笑没答话。
说曹操曹操到,那肖老师随后也进来了,很熟练的和办公室里的众人打招呼,当然也没有错过墨然,看的出来,一办公室的人都跟她很熟,而且人缘颇好。
老周当笑话似的告诉肖枫:“肖老师,今天墨然可真是不得了了,居然问我为什么你的桌子变样了,还说什么这是范老师的。我看她啊,是忙工作忙疯了。”
肖枫呵呵笑着附和:“墨老师就是爱开玩笑。”
虽然看不出什么破绽,但墨然就是能感觉到肖枫打量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在防备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