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祁琪回到客栈之后,第二天一早,跃龙门的老板就告知她和陈二郎:他小舅子这些天有事出门,要等半月以后,才能看他们带来的古籍,然后才能决定帮他们不帮。
等那老板走后,祁琪和陈二郎商量,觉得光靠这本古籍未必管用。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另外再准备一些银子比较好。万一到时候那个同知看不中古籍,可以试着送他一些银子看看。
既然要送银子,光靠祁琪昨天赚的那几两银子肯定是不够填牙缝的。祁琪想了想,便决定还是从梁少君身上下手。
把昨天做好的五副布贴画带上,不一会儿来到奇艺坊。见到刘掌柜的,祁琪先把那五幅画卖给他,接着便像闲聊一样的问道:“刘掌柜的,这些日子,那个梁少君还来买布贴画吗?”。
刘掌柜的见问,摇摇头道:“也就是前两天买了几副。后来新鲜劲头过去了,嫌这些画太过简单,就不爱要了。倒是别的公子小姐们稀罕新鲜玩意儿的,买去了不少。”
祁琪听了,笑道:“这个是预料中的。那个梁少君看着就是个喜欢新鲜玩意儿的人。您说,要是我用布做出一副簪花仕女图,假设卖八百两银子的话,他会不会要?”
“八百两银子?”刘掌柜的惊讶了一下,道:“这个不好说。梁公子那人,其实还是有好处的,就是不怎么在乎钱。要是东西入了他的眼,别说八百两,就是八千两他也舍得拿出来。不过,只是一点子布,能做出那么复杂的图来吗?”。
不在乎钱?他当然不在乎了。实在没得用了,他还会偷,还会抢,还会榨,他怎么会在乎?
不过,祁琪也就是这样月复诽了一下,听到刘掌柜的问话,她还是回答道:“能做的。我以前看人做过更复杂的呢。不过……”
她沉吟了一下,又跟刘掌柜的笑道:“刘掌柜要么还是去问一下梁少君吧,就说那个会做布贴画的人要给他单独做一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布贴画,不过要花八百两银子,他是想要仕女图呢还是别的什么图,随他挑。他要是愿意呢,我就做,他要是不愿意呢,我就不做了。毕竟这活儿挺费事的,要做好几天呢。”
最重要的,其实就算是做的很好的布贴画,放在店里卖,恐怕也卖不出那么多钱。祁琪这一次,纯粹是想利用梁少君的好奇心和他那挥金如土的习惯。所以,不管这种画实际上是否值这么多钱,只要她做的东西入了他的眼,那就一切好说了。
刘掌柜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就说道:“那好,我去试试。陈姑娘且在这里等等,我这就亲自问去。”说着,便吩咐小伙计看店,他却颠颠的跑了出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刘掌柜的又跑了回来。见了祁琪,有些为难的跟她说道:“陈姑娘,梁公子同意了。他说银子没问题。不过,……他说不要什么簪花仕女图,而是要一副他从来没见过的众美女图,还说,要是美女们的穿戴打扮只要有一样是他见过的,这画他就不要了。不仅仅如此,他还要治作画人的罪。”
说完这句,他不仅叹了一声,道:“陈姑娘,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天上地下的,什么样的穿戴打扮是他没见过的呢。可别为了赚银子,把他给得罪了。”
祁琪听了,沉吟了一下,遂笑道:“那么,梁少君只说要治作画人的罪,没说要说治刘掌柜的罪吧?”
“这个……这个他倒没说。”
“那就好。”祁琪笑道:“只要没说治你的罪,这活儿我就敢接。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出让他满意的画的。至于得罪他嘛,反正我们已经得罪过他一次了,虱子多了不咬人,我也不怕再得罪他一次。”
说完,便跟刘掌柜告辞,出去准备材料去了。
这一次她没有去陈家绣庄要碎布头。而是去了一家布料店,先买了一大块白色的绸布做底板。因为她这次决定提高一下这幅画的档次,不适用麦秸草做底子了。
买完底板布之后,她又从卖布头的朝奉那边,花了一两银买了一大堆各种颜色的布头。然后,又买了其他的一些金丝银线之类的东西,这才回到跃龙门客栈。
其实,祁琪敢答应梁少君提出的要求,是因为当她听梁少君说要从没见过的美女群像图之后,就已经想好到底要做什么了。
她做的,是西方古代上流社会的一场舞会图。
看电视的时候,她常常为西方上流社会的那些服饰打扮所吸引。那些曳地的长裙,漂亮的蓬蓬纱,无一不让她感到惊艳。就因为喜欢这些,所以,她曾经下了好大的功夫,去学习绘画。就为了画出这些美丽高贵的少女**们。所以,要做这样一幅画,对她来说并不是很困难。
最重要的,那些人的穿戴打扮,梁少君是绝对没有见过的。因为,据她这些日子的了解,大梁虽然是从明代发展过来的,可是,这时的世界格局,却与她那个时代并不一样。
这一次,祁琪做的比较谨慎。她先在纸上打好画稿,然后又把画稿一点点复制到同色系的布料上,这才开始粘贴工作。
就是这样一幅画,花了祁琪整整十天的时间。直到第十一天的头上,这才把这幅画做了出来。然后她又去找人装裱好了,这才去奇艺坊找刘掌柜。
当她把这副画拿给刘掌柜看的时候,刘掌柜直接惊呆了。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布贴画还能做到这等水平的。那些美女,一个个显得是那么的高贵典雅,且又风情万种。最重要的,那些服饰,那些发型,甚至美女们聚集的那个房间的布景。竟然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他怎么也想不出来祁琪脑子里怎么会想象出这样的场景,于是,他顿时对祁琪更加刮目相看了。
着实的夸奖了祁琪一番之后,刘掌柜便兴冲冲的拿着这幅画去找梁少君了。
到了梁府,梁少君恰好在家,当他看到那幅画之后,也是震惊异常,怎么也没想到布贴画竟会做出这等效果。一时高兴,也不心疼钱,当场便拍出一千两的银票给刘掌柜。
这一下,可是立即就赚到二百两银子了呢。刘掌柜乐的都快找不见眼了。于是千恩万谢的,拿了银票就要告辞。
“等等,”梁少君却忽然叫住他,问道:“刘掌柜,我问你,给你店里做布贴画的是个什么人?”
刘掌柜的听了,顿时有些冷汗涔涔了,知道梁少君开始对作画之人感兴趣了。这要是让他知道作画的是祁琪,偏偏祁琪又是得罪过他的,可不敢保证他会怎样。
于是便弓着身子,很是恭敬的笑道:“回梁公子话,这人说来好笑。是离京城三百里外的春城的一个四十岁的瘸子。这人的腿脚虽然不方便,手却极是灵巧。小人也是偶尔发现了他会做布贴画,这才和他联系,让他做了试着卖卖。至于给梁公子做的这幅,是因为这两天他家里有事,急等着用钱,又知道梁公子素来是个大方的,所以才想出来这个办法。”
从刘掌柜说作画的是一个四十岁的瘸子开始,梁少君就有些兴味索然了。当他说完以后,忍不住叱了他一句:“罗嗦。”随即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你去吧,告诉那个瘸子,以后这种图不准再给别人做。”
“是。”刘掌柜赶紧答应着。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其实那人早就说了。她保证这副画是独一无二的呢,所以她才敢要这么多银子。”
“行了,你再啰嗦两句信不信爷揍你?”梁少君忽的皱起眉头呵斥了他一句。
“是,是,小人这就告退,小人这就告退。”刘掌柜说着,便陪着笑哈着腰麻利的退下去了。
等他走后,梁少君看着摆在自己眼前的那幅画,用手抚模着画上一个美女的胸部,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好漂亮。可惜,作画的是个瘸子……真是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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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刘掌柜回到千艺坊之后,便把那八百两银子给了祁琪。祁琪知道他肯定已经从梁少君哪里得了好处,所以才没要求从这八百两里面再分一些。因此也不和他客气,便把这八百两银票全部纳入怀中。
当她揣着这些银票往客栈走的时候,看着因秋高气爽而显得格外高远的蓝天白云,不由的轻舒了一口气:穷了这许多日子,终于又有钱了。希望能靠这些钱和那本古籍,把哥哥的凭信办下来吧。
在客栈里又等了几天之后,这一天,跃龙门的老板终于告知祁琪和陈二郎,他那个小舅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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