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君见祁琪发现了他,便走到她身边,在门框上很是潇洒的一倚,笑道:“陈紫依,怎么,又来奇艺坊卖布贴画?可惜呀可惜,刘掌柜的奇艺坊即将关门大吉,以后他可关照不了你了。”
祁琪看了他那副得意的表情,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气道:“谁说奇艺坊就要关门大吉?现在我才是奇艺坊的主人。”
“你是奇艺坊的主人?”梁少君的脸色瞬间变了数变。最后咬牙恨了一句:“这个姓刘的老东西真该死,竟然敢一再挑战我的耐心。等我抓到他,看我不活剥了他的皮!”
“……”活剥了他的皮?这话,好残忍。祁琪听了,不由的皱起眉头,月兑口骂出一句:“坏蛋!”
“坏蛋?”梁少君忽的一笑,把两眼完成月亮的形状,逼近祁琪说道:“哎,***,为什么你总是要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呢?呶,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像是个坏蛋吗?”。
说完,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祁琪再度无语。狠狠的向天空翻了个白眼,很是为这人的厚脸皮外加狼心狗肺感到愤怒。
不过,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自己。这个梁少君,他会功夫,有**,对自己又曾经有过那种不良企图。现在这种情况下,倘若他想对自己不利,那可真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自己就算是被他蹂躏到死,只怕也反抗不了那么一点半点。她可不认为,梁晨和许承泽能恰到好处的再救自己一次。
哎,她忽然很是沮丧的发现,自己在这个梁少君面前,怎么就那么的渺小无助呀。
幸好梁少君暂时并没有想迷倒她的打算,自己笑一阵,就迈步进了千艺坊。在店里转了一圈,发现了祁琪刚拿来的布贴画,拿起来认认真真的欣赏了起来。
欣赏了许久之后,便抬眼看着正瞪眼瞅着他的祁琪,感慨道:“陈紫依,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说实在的,要是以前,我对你这种长的只能算是清秀的女子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可是现在,因为你的一双巧手和你这聪明的头脑,我竟然对你有些恋恋不舍了。”
说到这里,便忽的眯了眼睛,一步步的向祁琪逼来。
祁琪被他那充满危险性的眼神吓到了,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往后退,脑海里飞速的考虑着该怎么应对眼前的这种场面。
还没等她想出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梁少君已经把她逼到了墙边。
祁琪往后退了一下没有退动,依靠在墙边瞪眼看着梁少君,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梁少君伸出手臂撑住墙,将祁琪环在自己的两臂之中,低下头俯看她半天,忽然轻声笑道:“小丫头,我又不是坏人,你怕什么?嗯?昨晚你和梁晨那个伪君子是不是过的很**?这个伪君子,总是把自己伪装的多么不近。昨天把你从我床上抢走以后,却自个儿留着享受。哼,小丫头,今天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滋味?我保证比梁晨那个伪君子更让你**。”
“这个恶棍……”祁琪一阵无语。左右瞅了瞅,知道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自己基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于是便只有看着他的眼睛,正色说道:“梁少君,梁晨可不会像你这样下流。昨晚我们在一起,不过是聊天下棋而已。可是你……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是本末倒置了吗?你口口声声说你欣赏的是我的手艺和头脑,可你现在表现出的,却是只对我的身体感兴趣。你这样做,让我很是怀疑,假设你喜欢吃某只鸡下的鸡蛋,是不是就会去奸yin那只母鸡?”
“你……”梁少君被祁琪这话说的一阵恼怒,眼睛里瞬间喷出可怕的火焰。那架势,似乎马上就会伸手把祁琪掐死似的。
祁琪这时却已经豁出去了。反正知道自己逃不掉他的魔爪,与其哭闹挣扎倒不如痛快的骂他一顿。于是便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梁少君,就你这种把身体的享受看的比一切都重的男人,也配说欣赏我做的画?听说你自己也会作画,不过,我真怀疑,你这样的男人到底懂不懂这种高雅的艺术。”
梁少君此时已看出祁琪是抱着一副豁出去的态度了。瞪了她半天,忽然不怒反笑。将两眼一弯,笑道:“小丫头,你以为我当真只懂的享受女人的身体?而不懂得什么叫高雅?既然你知道我会作画,这很好。爷马上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爷我到底有多高雅。”
说着,便忽然放开祁琪,自去店堂中间的桌前坐好。接着便吩咐道:“小丫头,给小爷取笔墨来。”
“这人,当真是吩咐人吩咐惯了……”祁琪很是无语。不过,这个梁少君肯放过她和她谈论绘画,她真是求之不得。于是也不多话,自去柜台里面找来笔墨纸砚摆在梁少君面前。
梁少君等她把宣纸铺好之后,便拿起毛笔,饱饱的蘸了浓墨,在那张宣纸上只是随意的挥洒了几笔,就画出一幅很具韵味的修竹图。并且,还在图的旁边,提上了两句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最后,还在旁边落下了梁少君三个字的题款。
做完这一切,梁少君这才把纸笔放好,很是得意的向祁琪笑道:“小丫头,怎样?爷这品味,够高雅吧?”
“……”祁琪站在那幅画旁边端详了半天,很是无语了一阵。话说,都说绘画之中会体现一个人的真性情。可是,她从梁少君画的这幅修竹图上,硬是看出了高风亮节,看出了高雅月兑俗。却没有看出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以至于她差点怀疑,到底是她看画的眼光出了问题,还是她看人的眼光出了问题。
难道说,这样一个明摆着的恶少,小人,竟然会是一个真君子?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于是,在她再三端详过那幅画之后,当梁少君再次要她评价的时候,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
记得以前学文学史,曾经看到有个故事。说西晋的大文学家潘岳,写过一篇很高雅的《闲居赋》。如果单看他的文章,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很出尘的高人。但实际上,这人却是个谄媚的小人,马屁拍得非常出格,为了巴结当时的权贵贾谧,每次在他坐车出现的时候,都会远远的拜倒在他的马车扬起的车尘之下。
以至于后世的元好问写诗讽刺道:“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
梁少君自然明白祁琪这句话是讽刺他画品和人品决然不同,却也不恼,只是笑道:“小丫头,既然你肯定了我的画画得好,那么,这下相信我并非只懂得享受女人的身体了吧?只不过,既然你能看出画的好坏,不知道你自己是否也会作画?”
祁琪听了,忍不住一笑:“当然会,并且,我保证我画出的画,无论是笔法还是别的什么,都是你从未见过的。”
“哦?”梁少君忍不住好奇起来:“当真?像我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什么样的绘画方法没见过,你敢保证你画出来的东西就那么绝对的与众不同?”
“当然。”祁琪微笑了一下:“不仅如此,我还可以保证,我绘画用的材料,换了你,你绝对不会用。当然,我指的不是布贴画,而是实实在在的绘画。”
“不可能。”梁少君皱了皱眉:“小丫头,你不觉得你说的越来越玄了吗?”。
“一点也不玄。”祁琪一笑,问道:“你要不要赌一下?”
梁少君有些疑惑的模了模自己眉心中间的那颗红痣,问道:“怎么赌?”
“就赌绘画。一会儿如果我用最特殊的材料,画出你从未见过的画,从此后你不再纠缠我,并且让我把奇艺坊开下去。”
“好。”梁少君点头笑道:“我答应你。不过,我可说好了,你画的必须是正儿八经的画,而不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否则就算你输了。到时候你得主动的把自己扒光爬上我的床,如何?”
“这个流氓……”祁琪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点头道:“没问题,我答应。”
说着,便也不理梁少君,自己从身上模出一块石头样的东西,铺开一张纸,就开始画起画来。
梁少君见她竟然拿出这么个奇怪的东西画画,先是诧异了好久。后来,发现她竟然在纸上画了好多美丽的少男少女,而奇怪的是,那些少男少女们的模样都是他从未见过的,不由的越发疑惑起来。
其实,祁琪手里的石头,是石墨。那是铅笔的主要成分。因为她平时做布贴画,大多数时候都要先打好画稿,然后再把画稿分部位复制在布料上,所以,这石头她便随时带在身上。
至于她画的那些少男少女,则是现代动画片里常见的漫画。这种画,只怕很多人在中学时代都曾经尝试画过。
大梁这个时代还没有漫画出现,所以,梁少君看了自然会觉得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