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师爷带着一诺站在红招苑的台阶上。
“各位,从今天起一诺小姐开始接管天红招!”杜师爷声音不大但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片议论声响起,“四小姐不回来了吗?”。“为什么会是一诺?”“她还好意思回来!”“真是要到孟家堡的少夫人了吗?”。
一诺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议论,直到大家自己觉得不妥收了声,一诺才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她走到人群中,对着一个红招女开口:“你来天红招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那人被问住,“我家在应县我不想成为人家的小妾,跑上孟家堡的。”
“那你呢?”一诺又问另一个人,“我是被孟家堡兄弟们救来的,没有他们我可能就冻死在塞北了。”
“还有你呢?”“我家就在孟家堡,我爹娘都是孟家堡的人。”
一诺问了一圈,她停住环视着周围女子。
“我们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受了孟家堡的恩惠才栖身于此,孟家堡是我们的家也是我们应该报答的恩人。”一诺的声音听上去稳健又带几分威严。
“可是试问,我们在天红招都为孟家堡做过什么?”一诺挑起眉梢反问众人,“当丫鬟当奴才我们不是不乐意,可是我们明知道跟在四小姐身后只有摆摆威风,招摇过市而已。你走过你身后的人都在戳着你的脊梁骨羞你!”
很多人低下了头,她们岂能不知,只不过很多时候她们忍了认了。
“翠娥!”一诺突然叫道翠娥,翠娥一哆嗦,“你的武功能比得过云锦元锦的任何人吗?”。
“不行…”翠娥低下头。
“那你除了武功,你还会做什么?”一诺走到她面前逼问她,“我…不会…”
“武功不行,又不会其他,而且看样子四小姐也不会给你们张罗人家,各位姐妹你们将来到底要做什么?!”一诺凌厉地看了一圈众人,没有人说话思考着一诺的没字每句。
“大家来孟家堡,是希望能过得比以前更好,可是看看现在的你们主子没了,可做的事就没了,一天昏昏沉沉的岂不是很痛苦?”
“四小姐会回来的?”人群中还是有人在坚持。
一诺嘴边噙起一丝冷笑,“然后呢?还是跟在她后面学那些只是让她用来炫耀的骑马射箭?还是好好跟着她耀武扬威重新再显一把威风?”
一诺走到台阶上看着院中的众人,表情凝重,“我也曾是天红招的人,有人说我还有脸回来?好!如果谁说得出我丢得是什么脸,我以后不会再踏进红招苑半步!”
又一阵沉默,的确大家心里都知道一诺没错,天心为了折磨一诺使得的毒辣手段令大家心寒。
一诺在一点点攻破大家的心,“我想你们每个人都拿到了我送给你们的东西。”
大家互看一眼才知道之前都是一诺送来的东西。
一诺摊开手,小鸽递过来一捆绳子,“翠娥,你过来。”
翠娥走了过来,一诺利落地动起手来,翠娥还没反应过来,一诺已经把她五花大绑,推到院子中。
翠娥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诺,“一诺小姐??”
一诺冷峻地看着她,突然从她的袖子里甩出了她的精钢软剑指向翠娥。
“我数到十,如果你救不了你自己,那我的剑就不客气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风云突变,大家一时好像记起了什么,是一诺的报复心在作祟吗?天红招的人真得要受到惩罚吗!
“一诺小姐!!”翠娥惊慌地喊道。
“一、二、”一诺根本不理她,冷酷地数着数。
她的剑闪着银光直指翠娥,众人被一诺的气势吓得乱了,她们着急地打量着一诺和翠娥,所有人的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五、六…”一诺的数数声像是在催命,翠娥看了一眼带着冷厉气息的一诺,终于知道这不是玩笑,她想起曾经自己给一诺的药里下毒,想起自己对一诺被鞭打袖手旁观,她绝望地闭起了眼睛。
“八、九”一诺加重了语气,突然红招女中有人拔出了匕首,快速走近翠娥,紧接着又有人走过来。
“十!”随着一诺的话音落地,只听见啪啪几声,翠娥的绳子被割断了!
翠娥惊恐地睁大眼睛,她身边站着几个红招女同样睁大了眼睛,因为一诺的剑就在她眼前直指她的眉心。
一诺慢慢收了剑,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我想你们该明白了,其实不需要什么最好的武功,不需要主子的命令,只要你有心、你愿意就会做成你想做的事。”
大家还没从刚才的紧张气氛中恢复出来,翠娥和几个救下她的红招女还在发抖,一诺认真地对她们说:“你们心中都有一杆秤,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想你们都明白。在孟家堡你们不是剑也不是刀,但你们可以成为一把适合自身的匕首,不强大但短小精悍,如果有需要你们这把匕首同样也能发挥威力,救人或者救自己!”
每个人都抚模手中的匕首,思考着一诺的话,“如果你们愿意,你们还可以学得更多,读书写字、精算谋略或者女红劳务。找得到适合自己的位置能为自己为孟家堡多做些事情,难道不好吗?”
突然,翠娥噗通跪倒,“一诺小姐,请你原谅我!”
翠娥开始抽泣,“我之前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计前嫌可是当你受难的时候,我却没有站出来帮你,我懊悔极了,可是今天你却再次能来天红招帮我们一回,我…我愿意从今往后跟着你!”
“是啊!一诺小姐请你告诉我们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该怎么做…一诺小姐”
一诺从她们眼中看到恳求,看到冲破愚钝之后的清醒,一诺不由得微笑。
杜师爷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一诺之前表现出来的勇气已经令他们折服而如今看到她一身义胆更加令人佩服。
一诺扶起翠娥,动情地说:“我帮大家,也就是大家帮我,如果大家信得过我,从今往后,我们都是自家姐妹。”
翠娥抹了把眼泪,一诺抖擞精神大声说:“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努力给大家最好的安排,不过眼下我有一件事我想你们更急的要做。”
众人不解,一诺笑着说:“要过年啦,你们没人想要回家吗?”。
人群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许多年都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今年允许大家回家过年,不仅如此之前送来的年货大家分了带上,而且无论你回家还是留在堡里过年每人赏五两银子。”
又一阵欢呼,大家都感激地看着一诺,翠娥也开心地笑,大家好像已经忘了之前的一切,满心欢喜地憧憬着将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