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她盯着昭云和白露,眼睛憎红,再一次愤恨地看了白露一眼,转身跑离这里。
原来她早有预谋,原来她如此歹毒,一诺本来还飞快的脚步突然变得缓慢,然后几近沉重,原来她要面对的是这么一个可怕的人,而现在她似乎已经品尝到胜利的滋味,而这一切的真相只有她知道,别人都蒙在鼓里。
一诺回身望着白苑,她伤心昭云会这么对她,但是那种情况下换做是她,她也会相信,她不能再和昭云怄气下去,如果真如此不正好中了白露的计,她必须和昭云好好谈谈。
第二天一早,一诺就想去找昭云,还没出门杜师爷却来了。
一诺看着杜师爷身边的人,皱起眉头。
杜师爷脸上略带笑意,“一诺姑娘,少堡主说了,从今天起豹子这小子就跟着你。”
“为什么?”一诺的表情变得严肃,杜师爷一时无法回答。“他在哪?”一诺冷冷地问道。
“他去了独老那。”还没等杜师爷说完,一诺就冲了出去,豹子立刻跟上,一诺回头严厉地对他说:“别跟着我。”
“可少堡主吩咐过,从今个起,我要随时随地跟着您。”豹子还是投头彩时一副憨实样子,一诺突然有些厌烦。
“我现在就是去退了你,你就在这等着!”一诺气鼓鼓地跑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豹子和一脸担心的杜师爷。
一诺推开独老的房门就见昭云从独老手里接过一个药瓶,一诺认得,那是芦荟清淤膏,之前她脸上有伤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想也不用想昭云是来给白露拿药的。
昭云见一诺进来,脸上有丝意外,但随即垂下眼睑避开她的目光。
“为什么把豹子安排给我?”一诺质问昭云。
昭云抬起琥珀色的眸子看向一诺,一诺心惊曾经的冷漠再一次凝聚到他眼中,“很明显不是吗?”。
“你要他来看住我?是怕我再去找白露?”一诺的冷静在溃散。
昭云没有正面回答她,他拿着药瓶越过一诺,径直出了门。
一诺不可思议地看着昭云的背影,“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送我走?!”
昭云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他的脸上仿佛带着冰霜,他看着一诺,一诺瞬间从里冷到外,昭云没有说一个字,转身又大步走开。
独老在一诺身后扶住一诺的肩膀,一诺转过脸来满眼迷茫,“给他点时间吧,他会给你交代。”
“知道吗?独老,其实我一直都在等。”
昭云变了,一诺变了,白露也变了。
昭云又变回以前那个满眼寒冰,气息冷酷的昭云;一诺变得沉默冷淡没有一丝笑容;而白露却变得积极,她几乎占去了昭云所有的时间。
夜很深了,一诺待在红苑的整理书籍,豹子叉开腿站在一诺身旁,安静地看她忙碌。
“小姐,是不是该回了。”豹子提醒一诺。
一诺微微叹口气,“好吧。”起身打理衣衫,推开门。
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小姐,下雪了,您可慢点。”一诺感到一股寒风吹进胸口,她搓了搓双臂,“我忘了穿斗篷,你先回青苑帮我取来吧。”
“是!”豹子飞快地跑走了,一诺并不急着进屋,而是傻傻地看着地上豹子留下的一条脚印,有些失神。
恍惚间,一诺踏下了台阶,顺着这条脚印走了出去。
白色的雪在夜晚泛着幽蓝色的光,一诺听着脚底咯吱咯吱的声音觉得心情安宁,她无所谓地想着什么,就是想这样走走,把心中如火的心绪熄灭下去。
一诺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留在这里的自己只剩一副躯壳,她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死去,一天两天她还能等昭云来和她解释,可是三天四天过去了,她连等这个字都不愿再想。
如果说还有什么在支持着一诺,那是她的自尊心,现在就离开孟家堡岂不是如了白露的意,也让昭云落得干净,她不想这样,这样让她看起来像个可怜虫,她能做的,只能是让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焦灼的痛感侵蚀进血骨,含着泪把愤恨、委屈、思念嚼碎再咽下去。
一诺紧抱着双臂走着,雪花飘落在她身上,走到一处坡地,突然黑夜中响起了一个声音:“一诺姑娘请留步。”
一诺心惊,她顺着声音看去,什么也没有,她眯起眼仔细看,在不远处的树下好像站着一个人。
“什么人?”一诺警惕地站直身体,树下的人慢慢露出了半个身体,一身黑衣,脸捂得只剩双眼,一诺大惊,“你是什么人?”
那是双如狼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着兽性的光芒,一诺心颤,身体自然架起了防御的姿势。
“姑娘不必紧张,我对姑娘并无恶意。”黑衣人说得极为轻松,而他也一直待在原地没有移动。
“我找姑娘是想你帮我一个忙?”黑衣人的语气阴阴沉沉,一诺一霎那恍惚自己是不是遇见了鬼。
“你想我做什么?”一诺问道。
“我想你帮我带一个人出去。”
“是谁?”
“白露!”
一诺觉得脊梁一阵冰凉,“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我是和白露这四年一直在一起的人!”黑衣人发出一声怪笑,“她背着我来这里找她的旧情人,我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一诺快速思考黑衣人的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依这个神秘人的意思他是来追拿白露的,他和白露到底什么关系?
“我不可能帮你!”一诺说得斩钉截铁,“我应该捉住你,你夜闯孟家堡,不是刺客是什么?!”
说完,一诺就要移动步伐。
“呼!”一团东西扔向了一诺,一诺敏捷地伸出手,牢牢拿住,是一顶方帽,一诺在握住它的瞬间,有丝眩晕。
“姑娘不觉得眼熟吗?”。黑衣人冷笑地说,一诺颤动地打开帽子,不可置信地看到内侧帽檐上绣着一个“尔”字!
一诺手抖的厉害,差点就丢掉帽子,“你怎么会有它的!”语气中满是震惊。
“如果姑娘帮我明晚带白露出孟家堡,我定会告诉姑娘!”黑衣人绿色的眼睛流出兴奋。
“我父母在哪?你快告诉我她们在哪?”一诺有些失控,她大声喊道。
这是她爹爹的帽子,那个“尔”字是她母亲亲手缝上去的,母亲有一个习惯,她做好的一切衣装上都会缝上那个人的一个字,这不会有错,她的父母难道在他手上?!
“哼哼,”黑衣人继续冷笑,“我要我的人,成功以后我自会满足姑娘的要求,现在你该做的是把白露带给我!”
“白露就在前面!你要她,你去那里找她!”一诺指着前方,大声说。
“明晚后山,你把白露带给我,我会等你来!”黑衣人不想再和一诺纠缠下去,他往后退了几步,身体隐进黑暗中,一诺几步向前,黑衣人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若不来,我会再送一样东西给你!”
一诺跑到树下,可是那黑衣人已经没了踪影,一诺四处寻找,除了山坡上的一片树木,什么也看不到,她懊恼地站在原地,就在这时,传来了豹子的声音,“小姐,是你吗?”。
一诺扭头看见豹子抱着她的斗篷,心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