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小醉的家人,最近她身体不太好,今天去医院输液,大夫建议她住院治疗,所以,这段时间由我代她更新、处理书评区的留言。
她让我向大家转达,书评区的留言一律加精,但是要等她出院之后才能一一回复,请大家谅解。
——*——*——
不多时,那伙计便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里间出来,一边小声的说着什么,一边朝苏锦这边走过来。
走至苏锦近前,那伙计笑容可掬的指着她手里吃了一半的橘香包问道:“小娘子,你这是在哪家买的?”
苏锦紧张的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那对母子,脸上似乎越加慌乱起来,连忙故作尴尬的问道:“这里不许吃外间带的东西吗?”。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低头看见眼前那只喝了几口汤的云吞才有了些底气,“我点了你家的云吞。”
旁边那中年男子哈哈大笑,拍着那伙计的肩膀道:“你把这孩子吓坏了。”随后便主动坐在苏锦对面,亲切的柔声说道,“小娘子莫怕,我们只是随便问问——说到底,是有些嘴馋,也想买来尝尝。”
“您都这么大了,也会嘴馋吗?”。苏锦小声嘟囔了一声,这下不但那中年男子,连一旁坐着的那对母子都嘻嘻的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融洽了不少,苏锦也似乎受了鼓舞一般,把那小篮子往中年男子的面前一推,并顺手掀开上面蒙着的小棉被,淡淡的橘香和袅袅的热气立刻升腾起来。
苏锦趁机说道:“这是我娘做的,让我出来叫卖——我娘颇有些计较,不但数好了数,还给我定了价钱,要是回家时数目不对,一定会骂我的——若不是如此,方才这位小兄弟要吃,我就给他了。”边说边指了指身边那孩子。
那母亲像是跟这中年男子认识的,大方的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你家的饭菜样样都好,就是我家小宝不肯吃,方才见了这包子倒嚷着要吃了,我跟这孩子买,她只说是在你家店里,不肯卖。”
中年男子点点头,对苏锦温和笑道:“这包子可有名字?多少钱一个?”
“我娘说,它叫橘香包,两文钱一个。”苏锦忙道。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便立刻显出方才的笑容来,随手从钱袋里掏出四文钱交给苏锦,让苏锦给他拿了两个橘香包,一个送给那个似乎又要开始哭闹的小宝,一个自己放在唇边咬了一口,细细的品味了一会儿,转头笑问小宝:“好吃吗?”。
小宝转眼已经吃掉了大半,鼓着腮帮子连连点头,连话都来不及说。
中年男子这才微笑着转向苏锦:“味道倒是不错,不过这价钱确实贵了些。”
他话音一落,他身后立着那伙计和小宝的娘都讶异的瞧了他一眼,却谁都不曾说话。
苏锦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并不说破,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不懂的,不过我娘说,这里是京城,寸土寸金,就连食材都贵些,一个只卖两文,已经不算贵了——若是再低,就不如不要再做,寻个别的生计求活。”
“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士?”中年男子见苏锦这样说,不再提那橘香包,只是不急不躁的拉家常。
苏锦也好整以暇:“是吖,我们是江南人士。”
长妈妈和弘文的确来自江南,苏锦跟他们朝夕相处了三年,口音已经有些接近;又因身居京城,又日日跟左邻右舍打交道,他们说话的口音是京腔中带着点婉约味儿,跟京城豪爽直白、直进直出的说话方式又不是特别一样。
“难怪,”那中年男子点头笑道,“这样精巧细致的东西,只有温婉细腻的南人才做得出来,咱京城的寻常百姓的确不太常见——只怕那些大宅门儿、皇城内外才多些。”他似乎是在说着闲篇儿,手上却并不停闲,握着那小篮把里面的橘香包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半晌,才温和的说道,“你这篮子橘香包就卖给我吧,也省得你小小年纪沿街叫卖——今日我就依你,两文钱一个,回家你让你娘把擅长的多做些种类,每种都不必太多,再请你娘亲自过来商量价钱——记得,明日一定叫你娘亲自来。”
“真的?!”苏锦兴奋得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整个人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连桌子上那碗云吞的汤汁都被撞洒出少许,“您真是个大好人!我正发愁怎么在这大街上叫卖呢!”
那中年男子让伙计找人过来点数送钱,自己笑呵呵的回应苏锦:“好人不敢当,说不定,我倒真的是你家的贵人呢,所以,明日别自个儿来了,一定叫着你娘同来——对了,记住我家的店铺,名叫食色居,我姓田,单名一个宁字,别让你娘明日来了找不着。”
苏锦进门前便注意到这家的字号了,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叫得出“食色居”这样的名字,定然不是太过粗陋的人,不管是不是好人,也该能够接纳橘香包这样小众的东西——遂点头笑道:“好吖,我记下啦,一会儿就回去告诉我娘。”
——*——*——
苏锦初战告捷,在短短的一刻钟之内便把那一篮子橘香包销售一空,心里美不胜收,一边往回走一边仔细考虑回去还要做什么花样,待明日送来,给那田老板留一个好印象。
她一路想一路走,等回到西街小院儿的时候已近午时,才一推门,就看见长妈妈双手交握在一起,正在大门的门道里焦躁不安的踱来踱去,一瞧苏锦进门,立刻笑逐颜开,一边询问苏锦“怎么样”,一边探头去苏锦身后寻找。
苏锦正要说说那田老板的事儿,长妈妈已经猝然变了脸色,惊慌失措的大叫道:“小文呢?!”
苏锦被她吓了一跳,呆呆的说道:“他没回来吗?”。虽然在问,却问得声音极小,因为这本就是一句废话——若是回来了,长妈妈哪里会是这个反应?
“他自然没回来!你们走了我就出门去买菜,回来后便里里外外的收拾、洗衣裳,忙完了便一直守在这门口,从来不曾见过你们姐俩的影子……”长妈妈急躁迅速的解释了一半,便自行打断不提,只忽然疯了一般力大无比的捏着苏锦的胳膊,带着哭腔追问,“人呢?小文人呢?你把他丢在哪儿了?!!”
过了老半天,苏锦被惊吓住的大脑才终于通畅了些,她顾不得回答长妈妈的问题,便直冲进自己的卧房,见屋里的东西稍稍有些凌乱,显见着是被人翻动过,虽然努力不把屋子里的东西弄乱,也变了位置或者不太整齐。
苏锦隐约觉得状况似乎不太好,心里存着一丝侥幸步履踉跄着走到那小箱子前,再用颤抖的双手掀开箱子盖儿,小心的翻找昨晚自己藏在这里的玉麒麟。
没有。
那玉麒麟,连包着玉麒麟那块淡紫色的软布,都已经不翼而飞。
这就是说,弘文的确回来过,兴许当时长妈妈出去采买,不在家,他一向善于登高爬地,说不定是翻墙而入的。
这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然后,他带着那玉麒麟离开,半天都不见人影。
玉在,人在。
玉亡,人亡。
苏锦的脑子里忽然闪出这么一句碾碎人心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