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馨没有什么胃口,海子买来些稀粥,细心地规劝恩馨怎么也要吃一些。一抬头看到贲福成怯懦的神情,在海子眼里,贲福成永远都是镇定胜券在握的霸气,如今的他真让人有些心疼。恩馨迎上他的目光,父母如浮萍,她永远不会接受这种理论,她的脑海里满是辰南夫妇的怜爱和慈祥,她淡然一笑,也许生活就是磨练,经历才会懂得它的美丽。
贲福成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被王佳艺推到恩馨面前:“孩子,你好点了吗?”。
这声饱含感情的呼唤让恩馨的眼角湿润了,她点点头,用手抚模他鬓角冒出的几根银丝:“好了,我们都会好的。”
“抱歉,是爸爸的无能让你和你妈妈受到了惊吓,相信爸爸,我就是你和你妈妈的保护伞。”贲福成一直在自责,他用坚实的臂膀挽住女儿。
恩馨不愧是间谍之花转世,在这样抒情的境遇里,居然还不能忘记身上的使命:“爸爸,双石飞为什么要那么针对我们,我有些心悸。”她厌恶的表情让贲福成拿定了主意。回到宾馆,他支走佳艺,给廖文杰打电话。
双石飞这些天是如坐针毡,茶饭不思,不管他如何烦恼,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廖文杰器宇轩昂的踢开门口的跟班大步走进来,贲福成站在空旷的客厅,不等双石飞下楼迎接,廖文杰的手下已经将缩在房间的双城揪了出来。
双石飞除了哀求没有别的办法:“大哥,文杰,看在我们多年兄弟的份上,放你们侄子一把。”贲福成是铁了心要办双城,看着这对狼心狗肺的父子俩,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棒叔拄着拐杖悠然的来到客厅,坐稳之后说:“规矩是不能变的,双城冒犯了恩馨,应该给福成一个交代。”
双石飞打掉牙往肚里咽,心里骂道:“这个喂不熟的老狐狸,关键时候就把自己给摘出来了。”
贲福成和文杰相互对视一眼:“我们多年的兄弟,有手足之情,可是今天的事情如果没有个交代,我和文杰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立足,这些你是明白的。”
双石飞不再出声,他走过去告诫儿子:“忍着点,这是你自找的,爸爸不是神仙,不能次次保你平安。”
廖文杰示意手下人动手,按照事先商定的,将双城左腿废掉了,也就是说他以后只能一瘸一拐的过完余生了,双城疼的晕了过去,双石飞强打精神送走他们,棒叔眯着眼睛:“别怕,你儿子的罪不会白挨的,只要他们有二心,我就交给你处置,这是迟早的事情。”福成是棒叔棋盘里的一颗棋子,如果这颗棋子不能按照他预定的轨道去走,那就失去了他的价值,从棋盘中换掉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没有找到替补。
贲福成辛苦多年经营出来的这个盘子一直在帮棒叔推销他手里的毒品,棒叔多年来处心积虑的把双石飞安排在贲福成的身边,就是想取而代之,事事弄人,也不知是贲福成洞悉了他的阴谋,还是双石飞根本不可用。总之,他的计划到现在都没有落实,人脉就是资本,贲福成这么多年敢跟他拍着桌子叫号,就是凭借着他的人脉。
棒叔这次来就是抱着挑起矛盾,让他们内讧,所以他不会阻止贲福成对双石飞采取的任何措施,相反他还要促成这件事情,只有让双石飞心里扎根钉子,他才会有动力。
处理完双石飞的事情,贲福成的心里稍稍安慰了些,廖文杰禁不住问:“恩馨什么时候出院?”
“过两天吧,等孩子的病情再稳定些,我这里的事情也屡顺了。”贲福成还是有些担心双石飞会有反扑的动作,他叮嘱文杰看紧了。
“我在郊区给您买了一套别墅,嫂子不能常住宾馆,恩馨也不会喜欢那样的环境,苦了这么多年了,也该享受天伦了。”廖文杰都有点嫉妒他,一家团圆了,女儿漂亮大方又聪明懂事,妻子温柔得体,不计前嫌。人生在世,不外乎权钱两字,可当你真正的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家庭的温暖远比这些浮华的东西要殷实的多。
贲福成深深的叹口气:“随后再说吧。”廖文杰将钥匙放在他的身边。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廖文杰嘱咐司机:“把贲总送回宾馆,我去看看海子。”贲福成看看医院的大门,停顿几秒钟也下了车。
海子推着恩馨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院子里零零散散有些病人,海子在一处玫瑰花边停下来,恩馨俯身吻吻,她笑了,甜甜的笑容让海子看的入神,这一幕深深刺痛了贲福成的眼睛,廖文杰的脚步变得沉重。
他向文杰耳语几句,恩馨发现了他们:“你们有事情就去忙吧,我这边挺好的。”恩馨正玩得开心,她蛮喜欢这些日子,起码不用被左判官纠缠,也可以暂时放上的担子,何乐而不为呢。
雷东的提议最终获得了上级部门的通过,恩馨的特殊身份更有益她开展工作,单是贲福成的势力就可以让他们省去很多的警力和时间。恩馨的思想工作由辰炜来做,他们兄妹感情一向很好,辰炜的话在恩馨的心里还是能起到些作用的。
队里担心恩馨会因为身世的缘故,偏袒另一方,这点不是没有可能,辰炜暗自神伤,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突然冒出另一个身世,在这扑朔迷离的时候,他也心烦意冗。时间,他需要队里给他时间把心境打开,这样有力于判断恩馨的表情变化给与的答案。
雷东拿着一束鲜花和一篮水果来到医院,越接近恩馨的病房,他的心情越奇怪,多日工作一起深入狼穴的战友,摇身一变成为毒—枭的女儿。
如果恩馨举棋不定,那么他必须马上撤出这次的行动,一切的努力将化为乌有。他们又要重新开始,那还会有多少无辜的青春年少的孩子们被这白色的恶魔所吞噬,他的心一阵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