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充满疼惜的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心中满是苦楚,如果妻子能够看到女儿的成长,该是多么的高兴:“珍珠,你要用心,爸爸的几根头发算什么,只要你能修成正果,爸爸的这条老命都可以搭上。”
珍珠一下扑进城隍的怀里,泪水悄悄的划过脸颊,她真的有点不甘心,千年的等待难道就是一场空梦,她陷入两难之地,一边是相依为命的父亲,一边是生死不弃的爱人,她该如何选择。辰恩馨和辰炜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会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一系列犀利古怪的问题胀满了她的脑袋,让她陷入泥潭无法自拔。
从城隍的房间出来,她晕晕乎乎的回到后院,看着瘫在地上的毒品,想象着自己的爱人拥着恩馨相濡以沫的画面,她的心像被人割了一刀,生疼生疼的。她多年积下的那条伤口也在隐隐作痛,像有许多虫子再爬一样,她按耐不住的站起来,咬咬牙,交代领头的几个瘾君子几句,转身去往城隍的房间。
城隍正在端详妻子的照片,女儿突然闯了进来,他来不及掩藏。珍珠拿起照片,她情不自禁的用手抚模这个女人慈祥俊俏的面容,她感觉是那么的亲切,仿佛就是自己一样:“爸,这个女人是谁呀?我从没有听你提起过。”
城隍强忍眼泪,他闭上眼睛靠向床廊:“是你母亲。”
珍珠拿着相片的手猛烈的震颤几下,城隍的心一阵抽动,一把接住险些落地的照片,珍珠的嘴试图张了几下,没有发出声来。
“什么也别问了,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会儿,你回去吧,告诉榆树精,我这几天都不过去了。”黑珍珠的目的是达到了,城隍不会去巡查了,她可以实施下一步的计划,可她高兴不起来,照片里的女人深深刻入她的脑海,那诱人的微笑,她没有尝到过母爱,记忆里也没有妈妈慈爱的面孔,当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她坚信,如果妈妈还活着,她一定会幸福,妈妈会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双石飞心事重重的站在房间里,他晚饭都没有心思吃,喝汤的时候拿着筷子,双城把勺子递给他,还奚落他提前步入老年痴呆症阶段。这些他都无心理会。让他心神不宁的是辰恩馨,要想拿到证据,必须跟踪辰恩馨,这样一来就会加重贲福成对自己的不满,如果拿不出证据,根本动不了他们,该怎么办?才能让辰恩馨露出马脚,还要带上贲福成和廖文杰,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一雪前耻。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他不耐烦的吼道:“没有我的发话,任何人都不要来烦我,走开。”他的话音未落,门自动打开了,他很是恼火,在外面被贲福成压着已经很难受了,回到自己的家里还不能做主,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事情那么大的火气。”棒叔晃悠悠的走进来,一副稳如泰山的状态。
“您看,我不知道是您老来了,您腿脚不利索,这托盘该让他们端过来。”双石飞马上赔上笑脸,接过棒叔手里的盘子,扶他坐下来。
棒叔指指盘子:“给你端的,我让厨房特意做的,看你晚饭没有吃好,过来陪你说说话。”
双石飞受宠若惊,美食当前,盛情难却:“棒叔,我是在想那批货的去向。”
棒叔深吸一口气:“福成虽说心比较软,遇事能够网开一面,你们也算兄弟如手足,可女儿才是自己的亲骨肉,要考虑万全了,不要和上次一样,以文杰的性格,他不会轻易放过你,凡是都是相生相克,海子不是还常去迪厅吗?”。
棒叔的提醒让双石飞胃口大开,他狼吞虎咽的将盘子里的食物一扫而空,棒叔微点额头:“孺子可教呀。”
辰炜忐忑不安的坐在咖啡厅里,悠扬的旋律丝毫没有放松他的心情,手足情深多年的妹妹,如今变身毒贩女儿的身份,他的内心纠结不开,想起一家人在一起开心无比的样子,他的心沉甸甸的,橱窗外,车流不断,一个倩丽的身影向这边缓缓走来。
恩馨戴着一顶丝边遮阳帽,除去太阳镜,她的憔悴让辰炜更加心疼:“心情好点了吧,今天的太阳不是很大。”
恩馨没有直视哥哥,她把眼光放在路边的某个角落,有气无力的说:“我现在就是一个黑色符号,害怕走在阳光下,也许我根本见不得光。”
辰炜的心被深深刺痛了:“别这么说,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也许……”
恩馨的嘴角挂上一丝苦笑:“还记得你住院的时候雷东为你输血吗?”。
“记得,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我要为你献血,却被医生拒绝了,原因是我们的血型不符,我和你不可能有血缘关系。哥,你不会明白的,当医生告诉我,我是贲福成的女儿时,我感觉天旋地转,我好想躲进爸妈的怀抱,好像让你抱住我赶快离开。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在那一刻,我失控了,我扪心自问,没有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身世。与其如此,不如让我永睡地下,至少我的心是平静。”泪水挂上恩馨的睫毛,透光阳光的垂怜,显得晶莹剔透,像一滴生命的水珠,在渴望着大地给她一个藏身的地方。
辰炜用手握住妹妹的手,心情很复杂,来的时候想好的一席话被恩馨的误打误撞冲淡了不少,恩馨狡黠的观察辰炜,不漏声色的将辰炜推到了两难的境地。
辰炜看着妹妹“焦虑”却无能为力,却又莫名其妙的自责起来:“对不起,如果当初你没有跟我来这里,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你依旧是快乐的。”
“不,哥,这是我的宿命,儿女是父母前世的债主,也许,我的前世导致了今生的无奈,我求你件事情。”恩馨眼神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