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看到他们站起身来,玫瑰明白了牛头的好意,本想转身走掉,被牛头及时拉住。牛头走到那个女人面前:“你真是走运,本来阳寿已尽,可是这位女士愿意把她三十年的阳寿让给你,你就等着回阳世吧。”牛头说完去丢下玫瑰办事情去了。
那个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依旧哭着:“大姐,谢谢你,您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都记得,你说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了却的,回到阳世我一定帮您完成。”
“好好过你的日子,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玫瑰一无所求,她此时的心里敞亮了很多,忧愁和烦恼也减轻了些。
“这个您拿着,如果将来还有机会见面,只要见到它,我即便认不出你,也知道是故人来了。”女人说着把随身的一个印章交给玫瑰。
玫瑰翻看几下,上面全是古文字,自己并不认识,女人告诫她:“这个物件是父母给的陪嫁,你不要小看他,这是当年唐明皇送给杨玉环的一枚专用印章,世上只此一件,也是我们家世代相传之物。”玫瑰一听赶忙还给她:“这样贵重的物品我不能收下。”
女人坚决的交给玫瑰:“再贵重的物品也比过一条命,何况你是用自己阳寿再给我续命,这样的恩情岂是这枚印章能代替的。”女人的坚持让玫瑰勉强将这枚珍贵的印章收起来。牛头办妥手续将女人带上还阳路,临走时嘱咐玫瑰等着他回来。
玫瑰已经死心了,她注定要在冰冷的阴间过上些日子,也许是几世,她向前走着,漫无目的幽灵来来往往与这条路上的很多,这里的阴魂都很友善,他们不会刻意去为难别人,他们的生活来源很稳定,家人寄托相思烧来的那些纸钱让阴魂们丰衣足食,一切倒也安闲。
她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回头看过去,雾气庇护之下是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胡子拉碴的,样子很让人讨厌,他身后枕着的一件萨克斯风吸引了玫瑰的视线,她的眼前又浮现出黄埔一鸣在酒吧为自己吹萨克斯风的样子。
那悠扬的旋律和迷人的风情让她情不自禁的用手模了一下那把萨克斯风,这个男人恰在这个时候干咳几声,接着一歪头不偏不倚的将口中污秽倾泻在玫瑰的芊芊玉手上,玫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激怒了,她猛的站起身,试图抖掉手上的脏东西。这个醉酒的男人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踉踉跄跄站起来居然大胆的将她搂入怀中,他晃晃悠悠,玫瑰挣扎几下还是不能摆月兑,她想教训他几下,可眼前这位也不是吃素的,醉成这样三晃五躲的一点没伤着。玫瑰都有点怀疑这位是不是醉拳的创始人。
玫瑰一个没留意跟着这个醉鬼一起摔了下去,死人也有好处,这样摔下去都没有感到疼。玫瑰心里的痛楚和委屈却再也无法掩饰,她的泪水如绝提的洪水喷涌而下。她有满月复的委屈憋在心里,又遇上眼前的这个醉鬼,她的泪水不断地滴进这个男人的嘴里,这个醉酒的男人居然慢慢醒了过来,他努力睁了几下眼睛,看到眼前的玫瑰:“你是谁呀?”
玫瑰趁机挣月兑这个男人的手臂,这男人还想问些什么被走过来的判官挡住,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娇柔的女人消失在眼前,她的背影深深刻入他的脑海,左判官恭敬有加:“恭喜您,终于醒了,阎王神君正在大殿等您呢。”
阎王正在大殿里办理公事,他手中的笔异样的动了一下,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左判官,你去把酒神找来。”
“您忘了,玉皇大帝震怒已经把他贬到我们地府永远沉睡了。”左判官小心提醒。
“他已经醒了,你去吧。”阎王继续伏案工作。
“醒了?你不是说他必须遇到有缘人……”两个判官相互对望一眼,心里揣摩,像地府这里都是些阴鬼,怎么可能遇到酒神的有缘人,不管怎样,神君已经发话,还是要到酒神那里去一下的。
酒神跟着左判官重回大殿,阎王满脸喜悦之色:“欢迎你到我这地府做客。”
“您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酒香,让我很是不习惯。”酒神是个直爽之人。
“按照玉帝当年的安排,您的惩罚期已过,我不便再留您,可是,您如果想再列仙班,需重新开始修炼。”阎王面露难色。
“承蒙您当初在玉帝面前为我求情,才有了我的地府之行,不然,惩罚或许还不止这些,就请您明示我该怎么去做。”酒神想到当初阎王对自己的庇护,也是心存感激。
“因您当初情缘未了,玉帝将你封冻于我这地府之内,你现在虽然已经醒来,磨难并未完结,你需经历轮回之苦。”阎君的态度很诚恳,酒神也想到人世间走走,一直没有得到玉帝的批准,这倒是个机会,尝尽天下美酒岂不乐哉,他爽朗一笑,欣然应允。
左右判官也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个差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酒神嘴上答应的痛快,心里很明白,也许他几世都只能沦为凡人,不过,能够开花结果,夫妇相伴也不枉男儿之身。天庭虽好,但不得自由,男婚女嫁也是玉帝旨意,何乐之有,他早有下凡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念头。
送走酒神,阎王思索片刻起身又命令右判官:“上海籍女子袁素英,本性善良,她虽将阳寿交与她人,本君感念她善心所动,让她投胎去吧。”左判官不敢多言,此事本是私下操作,阎王现已洞悉,不责怪就是福气了。
玫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水井,打了些水将身上的污秽洗去,一阵阴风吹过,牛头马面赶着一拨去投胎的人走过来,牛头给她做着手势,马面看到忐忑不安,人群中不时传来叫骂和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