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已经接到岳父打来的报喜电话,心里也有些许的猜测,和惠子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动静,没想到这次居然怀孕了,不管怎么以惠子的操守,孩子应该不会有问题,男人有时过于自信也是一种错误。
惠子坐在梳妆镜前,脸色苍白如纸,心口的疼痛无法言语,那天爆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惠子握着梳子的手变得紧绷起来。自从三浦去世这十多天里,她一直活在浑浑噩噩的生活里,日子是什么,她已经品不清了。憔悴的容颜让惠子潸然泪下。
一束洁白的菊花摆放在三浦的墓碑前,惠子身穿一身低胸长裙婚纱,新娘妆容淡雅,像一束百合花静静的绽放在这片尘埃落定的寂静之地。他把身体依偎在碑体上,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个下午。鸟儿不飞,风儿静止,她的思绪里全是三浦的一瞥一笑,人累了可以休息,心累了可以睡觉,如今,她的心死了,她用握紧的拳头撕下婚纱的盖头,她要复仇,对,要把拖走他幸福的那个人送进地狱。
悠扬的音乐伴着浓浓的咖啡清香,小本看着惠子缓缓向自己走来,表情淡漠,他起身挪开椅子让惠子坐下:“你喜欢的浓香咖啡。”
“谢谢,听说次郎要结婚了,什么时候?”惠子言谈间没有一丝的迹象可以让人察觉到,她是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女人,这一刻,她开始看清自己,原来他可以做到的。
“定在这个月月中,一家子的事情我都没有头绪,要是你的身体允许,我想请你回去帮忙准备。”小本委婉的试探惠子。
惠子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肚子:“我明天回去,你让司机来接我吧。不过医生说我到这个年龄才有孩子,又是第一胎,所以要格外的小心。”
“好的,我亲自去接你。”小本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这个即将当准爸爸的人,却没有期盼多年的蠢蠢欲动,小本有些不适应自己的变化,难道真的是雨来风么。
一鸣第三次被请进惠子的家里,不同是周围多了几位客人,从年龄上判断都是五十多岁的人,半百之人,体力不支,也是会社里的常事,这样的阵势摆出来,一鸣心里已经明白三分,他从容以对。
惠子的父亲就是欣赏他的干练沉稳,和遇事能看透事物本身的能力:“坐吧,这些都是会社的老人,也是过来看看你。”
“各位好,”一鸣行礼问好。
“你应该行入会拜师礼。”惠子父亲的话让一鸣停住了。
“我不明白。”一鸣话未说完,一位看上去身份仅此与惠子父亲的老人开口讲话:“之所以放弃小本,让你接替会长的职务,只是考虑到会社的利益,与亲友团无关,你能轻易解开棋局,按照会规,你理应是下一任会长。至于小本,你大可不必多虑,他是知道其中奥秘的人。”
一鸣不再多说,行过拜师礼,算是正式入会。惠子的父亲准备喊小本过来,一鸣起身拦住:“这件事情还是让我自己处理吧。”在座的各位满意的点点头,这个会长不是普通人能坐的,一鸣心如明镜。
小本在办公室里,一直等着门口,直到一鸣的身影闪进他的视线,他才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的客人,一鸣的脚步在走廊由远至近,一步步向他逼来,就是当初让他放手要娶杏子一样的盛气凌人。
小本依旧语气平淡:“一鸣,坐吧,有事么?”
一鸣关上门,直接坐到沙发上:“大哥,我找到工作了。”
“哦,在哪里?”小本弹弹手里的烟灰。
“在大嫂家里,伯父让我做他的私人保镖,我决定上班,您这里不缺司机,而他那里我还是可以胜任的,对于我而言,不想给人添麻烦,更不想成为摆设。”一鸣说的很含蓄,也很理性。
小本无言以对,一鸣尽管不是因为这个离开,可是他拿出的理由让小本没有办法拒绝:“你和杏子商量好了?”
“没有,以杏子的个性,我只能先斩后奏,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能告诉我,你当初接近杏子的目的么?”小本忍不住问。
一鸣已经把门打开,转过神来:“你还在怀疑我的初衷?”
“我压根就没有相信过,你会爱上杏子,你们的性格根本不和,而恩馨和杏子是截然不同的,你不会告诉你,你是转性了。”
一鸣没有回答,头也不回的走了,小本在心里给妹妹捏了一把汗,这个被妹妹认定的妹夫,在他的心里越来越清晰了。而这一切都太晚了。
恩馨接到总部的电报,接近次郎,必要的时候打入小本家族,内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她嫁给次郎,欧阳把密电处理完,拍拍恩馨的肩膀:“看来你和次郎子啊电梯里的初相识不是偶遇,应该是总部可以安排的,决定与否,你要想清楚的,虽然任务结束,我们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人的感情是真实的,次郎不是坏人,也还没有被拉进去,一旦你良心不忍,对于你以后的感情生活都是抹不去的阴影。”
恩馨的脑袋一片空白,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自己没有情根,却处处时时被情而累,怎么拿回情根不知道,这些个麻缠的事情着实让人头疼,屋子里变得安静下来,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人生难道就不能平安一些吗?
贝树子试穿着婚纱,哪一件都很漂亮,当然是说婚纱很漂亮,新娘子就欠佳些,次郎翻看着杂志,心思根本没有在这上面。新娘聘请了专业的化妆师,贝树子丝毫不介意次郎对她懂得不理不睬,自己这样腆着肚子嫁过去已经是很不容易,名分让她迷失了自己。
次郎的脑子里还在想着恩馨,从认识到交往,恩馨的善解人意和不卑不亢让他流连忘返,为什么会出现那样不堪的拒绝,他把事情的经过细细的捋了一遍,这些事情的背后像是有人在恶意操纵,可是这个人是谁呢,杏子的不经意,小本的全力成全,现在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无力,难道自己是被人当做针板上的肉了,事实也是这样,自己不但乖乖的掉了进去,而且还让恩馨那么的伤心。
贝树子伸着头问:“次郎,你看这件行吗?”。她故意选择了一件低胸不要披风的,胸部的曲线虽谈不上诱人,倒也有些味道,次郎头也没抬的回了句:“很好呀,我还有些事情出去一下,我的礼服不用试了,直接送到我家就可以了。”他把西装搭在手臂上,自顾自的向外走。
贝树子还没有赶上问:“自己怎么回家?”次郎已经推门而去,一肚子的委屈让她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看着微微隆起的月复部,真不知道这个孩子该不该要,难道次郎也是在嫌弃自己的肚子,带着这样一个累赘进门是不合适,要不,她咬咬牙。
恩馨站在橱窗前,贝昌建雄像个幽灵般出现在她的身后,他伸出双手似有把她推下去的迹象,恩馨却浑然不知的在走神,仿佛与世隔绝般的呆滞着。欧阳从这里经过目睹了一切,她小跑几步喊着:“辰小姐,小本先生请您过去。”她的出现让贝昌建雄迅速收回双手,插在口袋里,欧阳打过招呼。
贝昌建雄礼貌的点头离开,插身而过时,用眼角的余光狠狠瞪了欧阳一眼。她头也没有抬,就当没有看见。恩馨推门而进,小本的办公室里酒气冲天,他背对着恩馨,办公桌上摆放着几个空酒瓶,恩馨心里掂量的走到跟前:“您找我?”
“坐吧,月中次郎结婚,他提出想请你做伴娘,你看可以吗?”。小本两只眼睛被酒精熏得红红的,幽深的双眼,丝毫不掩对恩馨的渴求。
“可以,”恩馨的回答干脆利索,冷冰冰的语气激不起任何的浪花。
“能告诉我,你那晚主动接近我,是不是有目的的。”小本的心里永远留存着恩馨一身红衣穿梭在夜色里的楚楚动人。
“是的,我的目的就是要在车技上战胜你,我是车迷,这点很重要。”
“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小本又喝了一口酒,眼角浮现一丝湿润,他迅速擦去。
恩馨拿出纸巾递过去,小本抓住恩馨的手,顺势一带,恩馨稳稳的落在他的怀里,四目相对,小本情不自禁的低头要吻恩馨,关键时刻,电话响了,小本的思绪被拉回来,恩馨挣月兑他的手,临出门时,恩馨想起总部的密电:“我的心里有你,可哪又能怎么样。”
小本的手微抖,将所有的酒瓶推到了地上,模到电话接起来:“大哥吧,快回家吧,一鸣和杏子出问题了。”电话里夹杂着乒乒乓乓的声音,显然杏子的愤怒子啊发泄,摔碎些东西,小本不在乎,可一鸣如今的地位已经不是当初,他需要拉拢这个妹夫为自己所用,这样原野的根基才能牢固,他颤颤巍巍的起来,司机将他扶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