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张晓晓收拾好需要存放在温鸿儒家的行李后,站在楼台上看着社区的绿化颇为感慨,多美的社区啊,无论上海这个大都市是多么喧泄,可此时这个社区却是如此惬意。家对于一个奔波于都市中的人来说是多么重要,无论外面如何如何,家确是一片净土,能让人内心体会片刻安宁。
转眼来到上海一个月了,这个月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一个月时间很短也很长,留下了很多记忆,又似乎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开始却不得不匆匆翻过。离开上海虽然说得轻松,但内心却并不轻松。张晓晓知道,此次离沪,她内心中多了一个牵挂,那就是温鸿儒。
温鸿儒站在露台上看着前面的花园,他眉头微皱,张晓晓初到上海的那一幕幕展现在眼前。最初他坚决反对张晓晓与外国留学生合租,他是有点小自私。他希望把张晓晓放在自己眼中看得到的地方才好,他暗中补贴中介房租,就是希望张晓晓在上海的合租不是这么辛苦,能住得好一点。他说不出来为什么,当在北京的那家百年老店见到张晓晓第一面的时候就是那么亲切的感觉,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两个人的关系一步步走到今天。
张晓晓要走了,温鸿儒知道发展到今天,自己也有责任。他内心是关注张晓晓的,但受很多外在条件的限制,他不能像别人一样爱得那么张扬。
想到这里,温鸿儒给张晓晓去了一个电话:“收拾好了吗?”。
“都好了,就等你来搬家了。”张晓晓轻轻地回。
“好吧,我半小时到。”放下带电话,温鸿儒喝了一杯冰水,他知道张晓晓去意已决,既如此,那就随她吧。
半小时后温鸿儒来到张晓晓宿舍,直接上了电梯来到顶楼。
“我到你门口了,开门吧。”温鸿儒并不敲门,直接给张晓晓打了一个电话。他知道合租的人通常都不会理会敲门,敲了也白敲。
“你还挺明白的嘛。我这就来了。”张晓晓笑了笑。
一进客厅,温鸿儒被臭球鞋味道差点顶到,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其中一户门口放着的男人臭球鞋。
“就这这户住男生吧?一双臭鞋坏了整个屋子的空气。所以,当时贵一点你也应该住酒店公寓。”温鸿儒怜惜地看了看张晓晓。
“谁知道会这样呢?合约说得都是女生住,但就是有人要带男友同居大家也管不着。算了,反正要走了。”张晓晓司空见惯地说。
“早知如此,还不如搬到我家呢。我那客房也空着,你如果怕欠人情,就合租好了,每个月也付我一千五。把你放在这里同这群素质的人一起住,我真是犯了一个错误。这一个月你是怎么熬下来得呢?”温鸿儒颇为自责地看着张晓晓。
张晓晓心中有些融化,她眼中闪过一丝神采:“不也挺好吗?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苦了,能重新体会一下真的很好啊。”
温鸿儒摇了摇头:“张晓晓,上海从来都是一个需要吃苦的地方,尤其对于毫无背景的外地人。你需要吃苦的地方多了去了,还是让自己住得舒服点的好。现在改变主意的话,就直接搬到我家住吧。我的大门总是对你敞开的。”
张晓晓看了看温鸿儒那有些期待的眼神,心头微微一颤,她轻轻垂下头小声说:“先把东西搬过去吧。”
温鸿儒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无奈地点点头:“也好,也许彼此留出一段时间和空间对大家都好。”
温鸿儒帮着张晓晓一趟趟地搬着零七碎八的东西,很快除了一些随身的东西房间空了。温鸿儒看了看这些东西叹了口气有感而发:“女人就是女人,你来住了一个月就这么多东西了,如果住一年那搬个家还不要雇辆车啊。你的东西怎么这么多呢?”
张晓晓好气地瞪了温鸿儒一眼:“温公子,您可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一个人也是家,生活的日常用具总是要有的。谁像你,没有家的概念,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以到处蹭饭吃,买这些厨房用品也是白费。”
温鸿儒听出话中有话,张晓晓是暗指自己小姐经常来蹭饭。他叹了口气:“我姐离婚自身也有问题,一点也不像一个女人。什么都会做,什么都懒得做。对老公也不温柔,对老公的家人也不包容。她始终都不明白结婚不是一个人的生活,是一家人的生活。”说完温鸿儒含有深意地看着张晓晓。
张晓晓也叹了口气:“都说婚姻是与这个人及其背后的一群人生活,但也不是说要三个人谈恋爱吧。家毕竟有大家和小家之分,如果每个人都认为就应该三个人一起谈恋爱,一起生活,那为什么你的其他兄弟姐妹拒绝小姐挤入她们的婚姻生活呢?为什么大多数社会人会认为小姐的行为是病态或者别有用心呢?难道所有的人都错了吗?温鸿儒,你还混饶了一个概念,恋爱期间和婚姻期间是不同的。恋爱的主角是两个人,就算走入了婚姻,那也是两个人为主,两个人背后的家庭为辅,也很少有这样三个人一起生活的。”
温鸿儒无奈地看了看张晓晓,颇为温柔地问:“所以,你要走?”
张晓晓点点头:“对不起,我不习惯。如果是你妈,你要孝敬老人我能接受。但这是你姐,她有子女,自己也有能力养自己,一定要如此纠缠不休的挤入我们的生活,我不能接受。你还是告诉小姐,她真的应该找一个男朋友了,虽然你是男性,但你不能替代这个角色。”
温鸿儒微微有点尴尬,他知道作为自己一个单身男性总是带着单身的姐姐并不为社会主流所接纳,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情他无法对张晓晓说。
温鸿儒讪讪地说:“我姐已经有男朋友了,只是嫌人家穷而已,不肯谈。”
张晓晓眼睛一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原来她是正常的呀。她自己也不富裕,门当户对有什么不好。”
温鸿儒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苦笑:“我姐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她过够了穷日子,就想过好日子。她怕跟着这样的男人会吃苦。我姐跟着我这几年享了不少福,再让她吃苦,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张晓晓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不错,小姐跟着你的确能够比单身甚至比成家过得好,到了她这么高龄并离过婚一心要过好日子的女人对婚姻看得很淡了,所以,是否有男朋友不重要,是否能过上好日子才重要,这也是你姐为什么始终对你不肯放手的原因吧。所以,我之前感觉到的她从一见面就不停地加码排斥我是正确的感觉。如果没有我,她依然能够跟着你过好日子,但有了我,你有了家,她所有的富贵却在一点点失去,这也是为什么她不希望我们谈成功的原因吧。”
温鸿儒点点头看着张晓晓说:“所以,给她一点时间好吗?我已经催她交男朋友了。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
张晓晓点点头:“我知道了。离开上海我依然有牵挂,李总说我还有机会到上海来。这次的职位是以深圳为主,定期去北京和上海协助工作。之前我知道李总一直要成立一个上海办事处,这么看来应该是与此有关了。”
温鸿儒眼睛一亮刮了一下张晓晓的鼻子:“丫头,争取到上海办事处吧,如果你们那个黑心的李总不给你机会,就辞职吧。我最多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不回来,这个家就换女主人。”
“什么?不同意!我把东西放在你那里,就是要你睹物思人。钥匙不还你的,我随时会不通知地回来看看。”张晓晓顽皮地看着温鸿儒。
温鸿儒呵呵一笑:“三个月以后你不回来,这些东西就是鸠占鹊巢了。我都这年龄了,拜托你,我家老母还等着抱孙子呢,你不回来尽义务,我为了祖宗,只能忍痛割爱了。”
“温鸿儒,你可真贫。一副老实的面孔下竟然如此包藏风流。哼。”张晓晓恨恨打了温鸿儒一下。
“野蛮,你怎么还打人呢?别忘了,你还没过门呢,是不是装也要装得矜持一点啊。”温鸿儒笑呵呵地调侃着。
离别的气氛似乎不是那么难受了,张晓晓和温鸿儒都感觉到,这次离别虽然已成定局,但归期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