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们期待的场景吗?铭似乎也很尴尬,无聊地拿着摇控器不停地换台,过了好久才低声道:“她有事情,没时间过来。”
墨回来了,两个男人有说有笑,我终于找准机会躲开了。过一会,又来了两三个人,都是他们的朋友。我长出了一口气:至少不用跟他们同桌吃饭,也终于可以躲开自己的心情了。和铭面对面的时候,对我来说是种无声的煎熬,在他的心里是否跟我有着同样的感觉呢?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而他和我的情感纠葛终于划上了句号。在客厅,我不敢碰触铭的目光,两个人视线在接触的那一瞬间,我装作漫不经心地移开。这就是对我的折磨吗?这就是曾经情感出轨的代价吗?
人终于散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会坐在铭的眼前。墨去了哪里?他不是应该也在这里的吗?我慌忙起身,准备逃离铭的身边。没想到铭伸手挡住了我推开的门。这下我真的慌了,惊慌失措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难道他不应该明白,现在的我已经逃离了他的生活吗?
他的表情怪怪的,是在看我的笑话吗?我的心慌意乱让他很满意?我嘴角扯出丝笑容,可是心却沉到了谷底。我结婚了多久?过去的一切在他的脸上都找不到一点点的痕迹,在我看起来,他竟然那么陌生。为什么还要让我已经平静地心再起波澜?和几年前的他相比,他没有太多变化,只是脸上却已经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梅曾经说过,他是一个很受女孩欢迎的男人,事业和情场都得意的他,不可能再记得那些过去的日子吗?
谁对谁错,还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我感觉自己很困,困到睁不开眼睛了。倒下去,却发现自己的身后赫然躺着安静地睡熟了的墨,为什么我会在他身边?我已经成了他的妻子对吗?我心里有些心疼,还有几分无奈和歉意,轻轻地吻上他的额头,不经意中,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我转过身躺下。可就在翻身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从一座高高的楼上跌落了下来,漫长的跌落让我惊慌失措,却找不到什么能让我停下来的东西?
我努力挣扎着,筋疲力尽之后,模糊的疼痛终于再度把我惊醒!原来只不过是一场梦,而现在的我,依然还是单身一个人!而墨和铭,两个意外出现在我生活中的男人,依然还是困惑了许久的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曾经提出过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经过验证的观点:当一个女孩子遇到生命中第一个动心的男人后,还会有接二连三的桃花运朝她走来。而不少人则会在这些好运降临的时候突然挑花了眼,最终错过了自己最想要的那个女人,开始了一段自己认为并不是很幸福的婚姻生活。最起码我的生活就是如此,生活就像是突然失控了的火车一样,在广袤的原野上驰骋,到达第一个小站时,我以为那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这个所谓的第一站,当然就是墨,这个一直都有着一颗浪漫的心的男人。
和他的相识听起来就像是一场古老的游戏:青春年少的我,遇到了轻狂的他。他尚未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而我,则像是个懵懂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偷偷塞进我书包里的书信,还有那些数也数不清的短信。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得不承认,那时的我的确不懂感情,或者说对感情一知半解。墨的出现,是恰当的时机,恰当的地点,还有恰当的氛围。那是高年级的送别晚会,而我,则被一个好朋友拉到了会场里。
谁说毕业的时候都是伤感的?或许对情侣而言是如此吧?可是对这些大部分都是单身汉的理工系的男生们来说,离开学校就是他们大展宏图的好机会,所以,会场上不少人开始喝得烂醉如泥,甚至有些人开始大喊着对心仪的女孩子们表白。三三两两情侣相拥着跳起了交谊舞。这实在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于是,挑了个最安静的角落里坐下来,或许,在两年以后,我会和他们一样,在散伙饭之后,再各奔东西吧?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会是不忍看到这样伤感的场面吧?“一个好听的男声在我的身后响起来,我转过身去,只见一个清秀的男生站在我身后,手里还拿着一瓶饮料,我看得出来,应该是没有开了口的。
“没有啊?我只是……只是有点口渴了,但朋友还在里面,不知道该留在这里,还是马上离开。”我淡淡地叹气。
只要他不是傻子,一定听得出来我的目的是什么。他笑了起来,露出两排很好看的牙齿:“我马上替你拿一瓶来。你不是这一级的学生是吗?学妹?还是学姐?多大了?”
我瞪了他一眼:“不知道女人的年龄和体重都是天大的秘密吗?我有那么老吗?”。
这就是墨和我的第一次见面。而且我第一次听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姓氏:曾。他笑着道:“你可以记作‘曾经’的‘曾’。只要不叫我‘曾墨’就行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姓氏有多么奇怪。毕竟,历史上还有个大名人叫曾国藩。我接过了他递来的矿泉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本来热闹的场面随着一个女孩子激动的演讲而宣告结束,曾墨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轻声道:“大学四年……可真是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就是这样,往往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其实很长时间以后,我都认为那是我和墨的第一次会面,也是历史性的会面,因为从那天开始,我们两个成了朋友。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事实并不是那样的,他早就听说过我的名字,甚至还曾经看过我们院里演出的节目,当然对我这个人不会陌生。有意而为之?或者只是缘分到了,一切都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