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我听见客厅里传来蹑手蹑脚的声音,是墨在讲电话,语气十分沉重,一脸着急。随后挂上电话,轻轻敲了几下我的门。拉开门后,发现他一脸焦急地看着我:“我得马上出去一趟。刚才梅的女儿打电话过来,说是梅突然晕倒了。现在就她们两个在家,小孩好像吓坏了。所以现在我得过去看看。”
“好”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要动的意思。虽然明白梅晕过去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但是我决定还是留在家里,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再去制造什么麻烦:“你先过去看看吧。她的家人不都在这座城市里吗?我想总会有人帮上忙的。你只要照顾好梅就好了,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再给我打电话吧。”
墨迟疑地看着我,但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这些重复过去的情节在我的身上已经上演了不是吗?我能看得见墨的心慌意乱,虽然明白梅是因为有病所以才会这么着急,但是我发现墨从来都没有那么失态过,他的衣服都是反穿着的,而他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穿鞋子的时候几乎是脚还没有完全套上鞋就离开了。还有,他本来是一个很爱惜自己形象的人,他没有顾上梳理自己的头发。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还能就这些小细节上计较个不停吗?勉强拍了几下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儿,但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哀。不管我怎么假装视而不见,他对梅的情感都是复杂的不是吗?梅,她的身上的确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吸引人,就连我也对她有些倾心不是吗?这样一个女人,她痴心的到底是谁?应该是铭,不会有错的。只是她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既然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报复吗?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要把墨拖进去?
想不明白,我回到房间里,抱着枕头,我感觉自己整颗心都在一直地往下沉。眼下我只能安慰自己,我还有的是时间,只要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到时候一切都会结束的
不过,另外一个问题还是让我有些难过。既然是梅的女儿打来的电话,为什么第一个打的不是铭,而是墨呢?还是……她已经打过了,他们两个会再度在这样的情形下碰面?
凌晨5点左右的时候我听见门响了一下,应该是墨回来了。我听见他的步伐有些沉重,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很长时间,这才听见客卧的门响了一下。他还是回来了,这就意味着梅的身体应该没有出大问题。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担心的必要,于是翻了个身很快睡着了。
没想到第二天的墨看起来十二分殷勤,他不单准备好了早饭,甚至连我刷牙的水都已经帮我接好。我勉强笑笑:“无事献殷勤,说吧,有什么事情要让我帮忙的吗?只要你开口,而且我还能做到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帮你。好了,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没有什么。”墨笑着看着我,直到此时我才用意到他的黑眼圈,他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晚上睡不好觉,第二天眼睛简直比熊猫还厉害。好像就是这样,只要一睡不好觉,早上看起来就像一只大熊猫一样,动作都有些迟缓:“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替你服务了,所以忍不住想要勤快一下。来吧,不用客气。”
我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有问。不用问,梅那里的情况肯定是虚惊一场,而他那么晚回来,肯定是因为看见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既然他已经是左右为难,我何必再让给他找麻烦呢?
送我去上班的时候,墨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想……梅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她只说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吃了点儿药已经好多了。不过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希望你还是跟铭谈一谈吧。虽然我知道我说这样的话没有什么资格,但是梅的心思你可能比我更清楚,像她那样一个坚强的女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想来也不全然都是她的错,如果你能帮上忙的话,还是帮一下她吧。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还是劝下铭吧。”
帮忙?让我怎么帮忙呢?是把铭劝回去?还是把自己的老公送到她的面前。虽然对她我不管怎么样都恨不起来,但是想让我替她做事情,我想这也是不太可能的。因为我只不过是这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我也会自己的私心,不管她想要的是哪一个,自己去争取就好了。但为了不让墨担心,我还是很快点了点头。
可事实上来找我帮忙的不只梅一个人,还有一个刘芳晴,我以为把话跟她说明白,她就不会继续纠缠我,但是没想到她不单没有放弃的意思,看那架势还有想变本加厉。她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让她跟在我的身边,见到铭为止。不管我怎么拒绝,千方百计地想要甩掉她,她竟然还是跟在我的左右。
“你想见他,完全可以自己去见他?为什么要拉上我?你不觉得这样真的很可笑吗?现在是你想要追人家,跟我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努力地想要把她从我的身边赶走。
“别费力气了,对我来说没有用的。不达到目的,我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你应该能看见我的决心。”
“你的脸皮还是真厚……”我想应该说出一些话把他赶走。
但这招显然对她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因为她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我知道我应该去找他把所有的话都说明白,但是现在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他不想见我,而且还说了很多让我伤心的话。所以我不得不来找你。他一直都想见你不是吗?只要我跟在你的身边,早晚就能见到他,这就是传说中的守株待兔对不对?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不给你什么好处的,说吧。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