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判断出来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出自真心还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过了好大一会儿,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几分笑容:“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们再去探究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对不对?所以还是算了。不管怎么说,你没有像美子一样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已经让我感激万分,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考验。这些东西,你留着吧,既然是他留给你的,我想他肯定会希望你能……”
“不……”我肯定地摇了摇头,“如果我是个贪财的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你们的馈赠,但是这个不行。你拿走吧。或许,他喜欢的并不是我,只不过是想要找一个能让他感觉舒服一点儿的借口。这个人可能是任何人。我们不要再争论了,不管怎么说,我都希望你和孩子以后会过得幸福。”
我真的感觉好累,和梅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觉自己的良心正受到审判,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过,那我们绝对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其实我曾经想过关于铭和我们所有的结果,比如说他会选择和美子开始新的生活,或者重新回到梅的身边,就算他对梅再怎么冷漠,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看见梅对他的深情,会感受到那份全世界可能只有梅才能给他的唯一的爱,但是想不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更没想到最终面对这一地鸡毛的竟然会是我和梅两个人。面对梅,如果说心里没有一点儿愧疚那是不可能的,我心里有一种最深沉的悲哀。如果人死后还有灵魂,我想我一定会找到铭,问问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我和梅两个人面对这样的结果。他欠我一个解释,这辈子欠我一个完整的解释。
“本来可是不想给你看的,但是我想……还是留给你吧。这是他日记中的一页。其余的我都已经烧掉了,那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讽刺,不过这个……留给你吧,留给你的,除了,我想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会让他如此上心。你留着吧,其实我到现在才发现,你对他的感情比我对他要深得多。”梅突然从包里取出一个精心折叠好的纸,淡蓝色的纸张上面是铭的字体。
在我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的时候,我感觉到心里有一阵不适,那种压抑得太久的感情几乎让我不能自持地想要忍不住放声大哭,但是我强忍住了,把那张纸重新折好放在自己上的口袋里,随后勉强对梅笑笑:“好吧,这个我留下了。听说你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人对吗?恭喜你啊,不管怎么说,生活都是要继续的,希望你过得幸福。”
“幸福?怎么可能呢?或许时间能冲淡一切,但是却冲淡不了我对他的爱。我对他的爱是无与伦比的,为了他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甚至可以去死,所有的人都比不上,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们比不上,你也是。我都不明白,你到底爱不爱他,如果爱他,没有理由像现在这么冷漠,可是如果真的爱他,不可能在看见那些字后没有一点儿反应?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不过你比我过得幸福,这是肯定的。没想到事情却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们之间的情谊希望从现在开始画上句号。”梅起身,拎起了自己的小包,脸上多了几分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那页铭留给我的纸永远地躺在了我的日记本里,我想,等我老去的那一天,才会再度拿出来认认真真地读一读上面的每一个字,但是现在不会了。因为那种压抑的思念让我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如果再继续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恐怕我也会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这是墨对我说出来的话。他没有问我梅出现在这里目的是什么,或许不用问,他已经猜到了结果。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陪我看电视,轻轻地从口中吐出每一句话,只是每一句话都让我他也同样在神游。“想说点什么吗?什么都好,不要让自己变得这么压抑好吗?这样会让我担心的。”
“没有啊。”我看着墨,努力地扬起笑容:“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只是有点儿累了。人家说,孕妇总是很容易就会感觉累的,现在的我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形吧,等过段时间就会好多了。还有,梅终于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想我们应该祝福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替我们准备一份大礼送给她。”
“好。就按你说的去办。”墨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我们要准备的可不是一份大礼,而是好几份大礼。下个月,萍也要结婚了,虽然她没有说自己要嫁的什么人,但是总算让我们放下心了对不对?是不是我们也要送她一份礼物?不过我暂时回不去了,让我的同学带回去。你有没有什么想对她说的话?”
“啊?”我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这可真应该称得上是奇闻了吧,她终于开窍了吗?不过我真的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虽然她嫁不嫁人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但真的嫁了人的她,就不会再度出现在我的身边替我制造惊喜了吧?况且,她还要继续跟我们纠缠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还能有精力跟她斗下去,毕竟,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梅这个帮手。“好啊,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还是放了下来。你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吧。不过我觉得,如果我认识新郎官的话,一定要送他一份厚礼,因为他可真的送了一份大礼给我。”
“你在说什么呢?”墨看着我,脸上同样扬起了笑容:“不会是还在为过去的那些事情记仇吧?这可不太像是你的风格啊。而且,我跟她……只不过闹了一些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