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再遇太子
谷谣大惊,只觉耳边呼呼的风声作响,而戴严气质磅礴气吞万象,内力仿若攻耸入云,穿耳轰鸣。她强行稳住自己的心神,却觉肌肉僵硬头也无法转动,在戴严惊人的内力下不禁的心中后怕。
“汪林怎么办”
谷谣此话刚刚出口,那从止还未答话,只见斜下方远远的看见一个巨大的红球由那角屋而发,闷闷的一声巨响,四散开来。红光刺眼让人下意识备觉灼热,而那红球转眼间便消失,再一看,只见院内那些士兵皆倒地,连抽搐的过程都没有便已是一具具惨烈的死相。唯有那戴严依然站着,却是一剑柱地强撑着自己没有跪倒下去,猛的吐了一大口鲜血抬眼看向从那角屋里缓缓走出的人。
那人一身道袍,斜眉入鬓,看不清眼神与表情,唯有那眉若高山远黛抢去了整个人的风劲,但却完全融合了那汪林的气质。他自那屋中走出,宛若嫡仙出尘入世,睥睨众生。无比冷静的俯视着那已经撑不住单膝跪地的戴严。
谷谣身在高处看到这一幕,已没有震惊的感觉,只觉自己松了口气。这时从止低语一声提醒她稳住心神,加快了速度调转方向往山中奔去。
二人在一处潭水边落地,谷谣双脚刚刚沾地,却双膝发软,整个人瘫倒下去,正疑惑间却见从止挣扎着身体爬出两米远才回头气若游丝的说道:“不用你反,这个国家也要大祸临头了,西陵北地现在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东北极地最近出现蛮夷之人,已经吞下了部分人际罕至的地方,并且野心勃勃大有进攻的倾向。还有,我会尽力去帮你,你不必防范我,我永远不会害你。”
谷谣一僵,身体这个时候异常无比,根本使不上半分的力气,隐约觉得意识也处在边缘:“蛮夷?景苍百年太平,如此强大的国家,岂是蛮夷之人说打就打的?还有,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动弹不得?”
从止嘴角溢出一股黑血,脸色苍白:“即称蛮夷,就自有道理。他们身形庞大好勇善斗,金发碧眼四肤发达,单拼体力就不是我景苍国民可比拟。而蛮夷之人头脑简单,犹如牲畜,现在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若不重视,必定会酿成大祸。”从止似乎连抬手擦去血渍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微微一笑:“你没事就好,放心就是,这里安全的很,他们追不到此处。休息片刻便好了。你只是强硬冲离结界体力不支,不碍事。”
“你有没有事?”谷谣看从止这个时候都不忘压一压他的斗笠,心中不由的一酸:“你是不是用功太急,又带着我运功这么久,才会……”话还未说完,谷谣突觉胸口憋闷感越发强烈,眼前事物也渐渐暗淡下去,俨然是昏厥之兆。
“何人”
一声暴喝之声刚起,只见一人突从树后冲出,一剑挑了过来
谷谣恍惚之间瞧见那人身形,大惊之下竟撑起了意识大叫道:“鲁荨,快住手”
身子一挣,竟奔起半步,可下一瞬,她眼前一黑,向前栽倒在地,最后看到的画面,便是鲁荨冲上前来将她瞬间揽住,满眼皆是心忧与焦急。
飘……
无重量无风力的无法自由掌控的,谷谣看着周身的一片灰蒙之色,只觉自己悬浮在空中,似是在移动,就像身处太空之中那样飘浮。可却无法看到任何一个参照物,来证明自己漂泊的方向。
香火的味道充盈在鼻间,清淡好闻并不刺鼻,一切都是那么的温和。
发丝仿佛在水中一般张扬悠动,她努力的看向远方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一座远山。灰蒙蒙的绿环绕包裹,仿若仙境。
正当她欲要向前飘去的时候,耳边却仿似有如蚊呐之间,她一回头,却见一团红光妖冶的向她扑来。
她一下子惊醒,睁开眼,却见自己在一座木房子里。而屋内的一切摆设皆是纯木打造,甚至都带着新鲜的手感,崭新异常却做工精细。
谷谣激动的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打开门冲了出去,这所木屋子外面是漫山遍野的明绿,隐约能听得见山中优美的溪流之声,潺潺沁心。
“你醒了?”
谷谣被这突然的人声惊的差点叫出声来,一转头正瞧见一个衣着简朴的清瘦男子的背影,站在不远处正在卸下自己背上由山上捡来的干柴。
“现在是不是体力好一些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山中?身上的伤虽然快好了,但一个姑娘家来山中毕竟还是危险的事情,幸好遇到了我……”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放下的干柴重新整理着,动作相当熟捻。
谷谣愣住了:“你……你是太……”
男子弯着的身子一僵,转过身来却是一脸的笑意盈盈:“在下白宛。”
一抹明亮清透的早春阳光洋洋洒洒映在他年轻而清秀的面容上,双目温和绽放着友好纯粹的笑,弯成两片深邃俊朗的薄叶,唇薄而透粉,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的感觉油然而生。
谷谣被这灿烂的笑容晃了眼睛,不知为何,接连而遇到的奇异事情,竟然让她不再有震惊的感觉。
而这时从林中奔出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扎着简单的姑娘髻,手中捧着两大捧山花,欢快无比的扑向了那男子的怀中:“哥哥,你回来啦”
谷谣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
几盏清茶,简单的山味小菜,在这群山环抱之地,三人围坐于一及膝小圆桌前,脚下便是鲜绿的野花,头顶是和煦的阳光,空气中一片宁静安和。
“我去山中采药捡柴时,在潭边遇到昏迷不醒的你,当时也是震惊不已,你当时脸色苍白浑身没有一点生机,我还以为你死了。”白宛淡淡的浅笑,温声道:“后来探了你的鼻息,才知你只是受了重伤,这才将你带回了这里。你且在我这里放心养伤便是,不会有人来打扰。”
谷谣愣着神,还在想着为何太子会在此地,而显然他已经褪去了太子的外衣,在这山中已经生活了有一段时日了。她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费尽心机要找的太子,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遇见,而且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副情况。
她曾想过,太子现在的日子肯定如蝼蚁一般苟且偷生,惶惶不可终日,最严重的话,很可能会流落市井,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又或者太子被有心之人救下,暗中积蓄力量,以搏一世富贵之用。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料到眼前这样的境况。
“屠姒,对你相救之恩,我感激不尽。”谷谣心情沉重混乱,半晌后还是如此回答太子:“你现在的生活很不错。”
“在下不再叫屠姒,屠姒已经死在陵山皇陵的一场大火之中,现在有的,只是白宛与他的妹妹白羽。”太子说着,宠溺而满足的望向在一旁摘着山花的姑娘:“白羽是父亲流落在民间的女儿,我早年出山游历的时候寻到,便一直保护着她。我出了事之后便用最后的一点力量将她寻到身边,一起在这山中渡日。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想再有任何波澜,那些争权逐利之事,我不喜欢不习惯,能从中月兑离就已是上天的恩赐,还望姑娘成全。”
谷谣张口欲言,白羽笑mimi的回头插口道:“姐姐,我给你扎了一个花环,你这么美,戴上一定很漂亮”白羽说完便跑了过来,将那花环往谷谣的头上一戴,然后拍手道:“姐姐真美,和哥哥是天生一对”
谷谣抚着额上的花环,手臂却似千斤重不忍将它摘下,看着眼前这个心智仿似七八岁孩子的女子,什么也说不出口。
一旁的太子满眼是道不尽的疼爱,一边与谷谣讲着那日里发现谷谣时的情况,一边头也不抬的与白羽做着些幼稚的小游戏,两人的谈话几次被白羽欢乐的笑声打断,而白羽很快活的不断邀请谷谣一起玩耍,皆被太子揉着她的小脑袋而替谷谣惋拒掉了。
谷谣这才知道,从止与她失散,而那一晃而过的鲁荨,也不知所踪。思来想去,以她对从止的了解,从止这人即使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也一定有保命的方法。鲁荨突然出现,怕也难敌从止一人,二人八成是动起了手来,鲁荨定是认为自己这一身的伤是被从止掳来所致。一想到这里谷谣就头痛,她是很想立即见到鲁荨,可是她更清楚,如果自己现在离去,那么想再见到太子,就几乎不可能了。
他们兄妹二人现在生活的如此平静,自己一旦离开这里,他们二人也会离开再另寻僻身之所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谷谣不再跟太子提任何外面的事情,整日里除了和太子一直陪着白羽玩耍,便是与太子坐在谷中赏花赏月。二人从相对无言渐渐有了共同的话题,太子是个风雅之人,否则也不可能受得了如此清静的日子,这样淡泊的心态极为难得。更难得的是太子也没有想到,武家出身的谷谣,竟然在诗词歌赋上颇有造诣,甚至更胜他一筹。
当然,谷谣的这个长处,那是集了上下五千年中华非物质文化艺术精华于一体,虽然她自认不是这等月兑俗之人,但若要攻心,总得掏出点真材实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