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盼大骇!不可思议地看着文武,嘴皮子动了动,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看着,她笑了起来,“你……既然已知娘亲将积蓄给了我,便知此钱我定是慎之密之,怎会放置在如此简陋的小屋里?这岂不是将钱财曝于众人眼前?”
然后她施施然一个转身,对着脸色愈变愈难看的大汉们作手一揖,凛然说道:“我去看看,看能凑出多少来,且先付些定钱吧……能与师父您习武乃是小武之幸!看您,堂堂正正,七尺男儿,玉树临风,顶天立地……”
左盼一边奉承着大汉,一边后退着,退至大狗身边时,悄悄伸手欲解开大狗的锁链,想着等会打起来,大狗可就以一当十了。
然而她这一小动作却被另一大汉察觉。大汉暴喝一声,提步向左盼走来!
左盼加快手上的动作,幸而大狗挺温顺并无挣扎,待大汉走到面前时锁链已经被解开了。
“你不是说去取银子吗?你在这干什么!”大汉一把揪住左盼的衣领,高举着作势要将左盼摔于地上。
文施文武呆愣住,似不明白似的看着这一突变。此时反应最快的倒是大狗,大狗怒吼一声,张嘴便咬住大汉的大腿!大汉吃痛松手,怒号着,一人一狗搏斗起来。
此时,其余大汉皆是摩拳擦掌直奔左盼而来,似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一般,哈哈大笑着。
左盼被逼得连连后退,抓起地上一根木棍,紧紧攥住抬手便往大汉身上击。一大汉手轻轻一挥,木棍便被搁飞了。
左盼立即如小鸡般处于群鹰的包围中!
“你个妈的!早早将钱交出来就好了!居然敢反抗!”
“不交也可以,瞧她模样倒不错,买去青楼也可以挣一笔。”
“只是那声音不好,所以别伤了她的脸,免得到时卖不出去。哈哈!”
众人猥琐地大笑着,齐齐向左盼伸出手……
“嗷~”大狗猛然一个转身,向众大汉一个急冲,顿时便将大汉冲散,有两个还被撞到在地。接着一声充满怒气的童稚的吼声响起:“敢打我姐姐!我跟你拼了!”
此人却是文武!
文武抡起小拳头直冲而来,遇谁打谁,虽是力量不大却也有效干扰了大汉们的行动。
一大汉被缠得烦了,一脚踹过去,正中文武膝盖,文武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痛得直咬牙。文施见状,哭喊一声:“哥哥!”
她这一喊顿时将大汉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
“倒没注意这还有一清秀丫头,捉了,一起买!”
于是,捉文施的捉文施,捉左盼的捉左盼,与大狗周旋的与大狗周旋,哭声喊声狗吠声,混乱一片。因大狗的参与与文施左盼的奋力抵抗,这八个大汉竟是一时难以得手,不禁恼羞成怒。
两个大汉使个眼色后,悄悄抓住大狗长长的链子。狗终是没有人奸诈,几番反抗之后便被锁于门柱。大狗挣扎跳跃咆哮不止,一时铁链撞击地面铿锵作响。
左盼无暇顾及大狗,因为她见到一大汉伸手抄起腿边的文施,高举过头顶,用力便是一掷!
其余大汉惊住,恐他伤了如此粉女敕的女娃将来不好买,伸手欲阻止……
文武猛地直起身,满心绝望地看着妹妹从半空中直落而下,“砰!”一声后,他紧握住的拳头渐渐松开——文施没事,是左盼垫在文施的身下当肉垫!
刹那间,泪水冲眶而出,“姐姐!”文武哭着向她爬来。
一大汉稍稍愣神后一把拽住文武,另一大汉的脚也踏在文施的身上,顿时,他们三个便被压制得死死的。
“盼儿姐姐!盼儿姐姐!我和小环来看你了!”童慧妤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左盼顿时大喜!童慧妤身边从来不离侍卫的!张宏应该在侧!
果然,“盼儿姐姐!啊!你怎么了?张宏!”
然而不等童慧妤发令,张宏已经飞身而上,一脚踢飞了脚踏文施的大汉。
要说这大汉本也是有两下子的,但相对张宏此等顶尖高手,他们那一点花拳绣腿就真如江湖行骗之术了。他们平日就专找文武这种习武心切却无社会阅历之人收取所谓的“拜师费”,获取吃喝玩乐的本钱。
只是,此后他们恐怕是不能祸害乡民了,以为张宏已经给与他们最严重的警告,他们夹着尾巴逃走了。
这也该是他们气数尽了,偏偏要收两千两这么多,假如少贪心一点,或许左盼能拿出来。因为她看出文武对武术很感兴趣,而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文武若有机会一定是会刻苦努力的,如能拜得名师那就更有成绩了。左盼也希望他能朝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的,长大以后能出人头地。
这样想着,左盼的眼睛冷不丁地瞄到了张宏,一抹笑意浮上眼眸。
“张大哥!”左盼拱手说道,淡淡的笑意已经转变为殷勤的笑脸,眼里还一闪一闪的,“左盼有个好主意,不知大哥能否一听?”
“哦?”张宏浓眉一扬,见着左盼砌着笑的脸,寒毛不禁竖了一竖。
“如张大哥此等绝顶身手,世上再难寻一二,十几大汉且难近你身,实乃神武!你这一身绝学不发扬光大,岂不憾哉?难道,你不想你的绝学有人继承吗?”。
“你有何好法子,使得我后继有人?”
“后继有人?……这个自和左盼无关……”她可没说“后继有人”!是张宏他自己理解错误。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小环,“然而,假如你收一个徒儿的话,你的武学就后继有人了!”说完,左盼偷偷地笑了笑。
“这便是你的好主意?”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大哥日后也不能总及时相救于我!不如,就收下文武,教他个一招半式。”说着也不待张宏表态便大声唤来文武,“小武武,快快来行拜师礼!”
文武两次见识过张宏的身手,自是对他崇拜不已,听左盼这一说,喜形于色,二话不说,“咚咚咚!”便跪地磕了三个响头,一声“师父!”竟让张宏回避不及。
其实张宏也不过二十出头,刚刚左盼一番连捧带捉弄,已是颇有羞意,这又硬生生地收了三个响头,神色竟有些不自在了。
只见张宏伸手牵起文武,说道:“我身负保护大人与小姐的职责,恐无暇传授武艺,且武艺并非一朝一夕,一招一式之事,张某有心无力。若令弟确实要习武,不如暂且跟着我习武个一招半式傍身。拜师之事,却是不可,且收徒之事定要师父应允张某才可行之”
“师父!我要师父!”然而文武听罢此话,极是失望,他这一下大喜一下失落,加上刚刚的惊怕,他竟哭起来。
“大丈夫怎可轻易落泪!”张宏呵斥一声,文武竟真的马上闭嘴,伏地便又咚咚咚地叩起头来。
“罢了罢了!”